【游记】泉州：宗教博物馆

2013年9月24、25日我籍讲学之便，考察了被誉为“世界宗教博物馆”的福建泉州。梁漱溟先生在一生中最后一次学术讲演中说：我从来说中国缺乏宗教，中国人淡于宗教。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又说，“未知生，焉知死。”这是孔子的非宗教态度。那么，要了解宗教该到哪里呢？历史上多种宗教汇聚泉州并留下大量珍贵的宗教遗迹遗物，因此被人们誉为“世界宗教博物馆”。现存的五大宗教即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和天主教仍拥有众多的信众和数目可观的寺观教堂，还有数以千计的各种民间信仰宫庙。南宋著名思想家朱熹游泉州时感慨“此地古称佛国，满地皆是圣人”是对这座宗教名城的最好诠释。

泉州市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多元文化中心和世界宗教博物馆，也是我国首个东亚文化之都，国家首批历史文化名城，这里历史文化厚集、古迹众多、文风浓郁，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宋元时期被誉为“东方第一大港”，与埃及的亚历山大港齐名。宋代泉州作为我国对外开放口岸和“海上丝路”始发港盛极一时，到明清这一外贸口岸移到广州，泉州这一港口城市就此陨落。我曾在微博上问道：世界宗教博物馆、东亚文化之都、古代海上丝路始发港，作为对外传播，你认为哪一个更好？不少人选择第一项，我认为只有宗教的，才是世界的。

唐代初期伊斯兰教传入泉州，是伊斯兰教传入中国最早的地区之一，历史上曾在泉州建造了7座清真寺。目前，尚存有一座中国现存最古老、具有阿拉伯建筑风格的泉州清净寺；又有一座闻名遐迩的伊斯兰教圣迹-----灵山圣墓；据明代何乔远《闽书》记载：唐武德年间（618-626），穆罕默德遣四贤徒来华，一贤传教广州；二贤传教扬州；三贤沙仕谒、四贤我高仕传教泉州，卒葬灵山。还有被誉为国之瑰宝的伊斯兰石刻近300方。景教（古天主教的一个支派）、摩尼教、印度教相继云集泉州。19世纪末叶，基督教、天主教再度传入。

在这个古商埠，各种宗教和谐共存，文化相互融合，有的湮没了，有的还残存。当年的穆斯林已经融入强大的汉民族血统，中国工匠雕刻的天使是华人的面孔，开元寺里的道观、印度教与狮身人面像、洛阳桥上的月光菩萨，都记录了宗教传入中国的演变过程。而在关帝庙里，老百姓拜的是他们自己的神，各得其所，其乐融融。泉州，真是一部宗教文化大书。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过去我把宗教看成迷信，后来把它看作神的学问，现在我更喜欢把它看成信仰的学问。有学生问我，没有信仰很可怕吗？我说不可怕，但有信仰的人很可怕。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毛泽东曾对我国宗教研究的落后提出批评，我认为不认识宗教是不能真正了解世界的。

这里要说一下洛阳桥，它与卢沟桥、赵州桥、广济桥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名桥。作为中国现存最早的跨海石桥，其"筏型基础"、"种蛎固基法"，是中国乃至世界造桥技术创举，充分显示了中国古代汉族劳动人民的非凡智慧。桥上著名景点有月光菩萨塔、中庭碑林、镇风塔、蔡襄石像等。此行时间太短，泉州电视台资深纪录片人家平兄对我说，留个念想下次再访吧，吾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