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工程

因为各种施工电梯自由落体或者不受控制冲破最高点的限制自由飞翔的新闻,我是极害怕乘坐施工电梯的。
坐施工电梯下行时倒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离陆地越来越近;上行时是真的害怕,颤颤悠悠的施工电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爬升,我离踏实的地面越来越远,一击毙命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所以每次做施工电梯上行时我都得掏出手机看微信消息以掩藏自己的恐慌。
上个月大区组织大型机械安全检查,抽查了12台施工电梯,结果我们有8台不合格,1台有严重的安全问题,为此,项目也收到一张安全黄牌。我不晓得安全检查这里面有多少猫猫腻腻,但是平心而论,我是有点害怕的,怕真的出点非死即重伤的施工电梯安全事故,更怕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
然后今天我就真成了那个倒霉蛋。
施工电梯爬升到八层至九层的中间时,突然停了。
停止的前一刻刚想和身边的同事说这施工电梯噪音咋这么大的,该不会坏了吧?一瞬间后它就停了,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第二秒就是脑海里闪过看过的一幅幅施工电梯自由落体、工人血肉模糊的照片。
幸亏它没有往上冲,也没有往下降。
我们赶紧打开了施工电梯的门,从外架边爬到了九层,爬上来后转身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我就想到一句话:只要在工地转得足够多,该经历得都会经历到的
个中意味自己体会。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我这真一不小心出了点事,我会不会被评个因公殉职的烈士啊?
显然是想多了。
按照目前的行业基本操作,可能很快上上下下就会齐出动,以最快的时间掩盖掉一切,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吧。
所以,这也侧面回答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建筑工程行业的人都觉得累?

某种意义上说,这帮能发朋友圈的知识分子的累都在于心累,而心累的原因又无非是:钱没给够,人不满足。
钱没给够这个事情是无解的,虽然说你从早五点干到晚九点16个小时领一万块工资确实比人家996领一万五的工资要惨,但领一万五工资的996社畜可能也在羡慕领两万工资的,所以这东西和目前领多少工资无关,无解。
但是呢,人不满足这个事情可以聊上一聊。
其实,戴头盔的除了工地上的工人,还有军人、消防员等等。
我就画了这么一幅画:
一个蹲着吃饭的建筑行业工人,看了有什么感受吗?
可能是觉得辛苦,但绝对没有尊敬,甚至没有尊重。
那如果是这样呢?
那就是鲜花和掌声,敬佩与尊敬,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在实质上,这两类人并没有多少本质的区别,一样勤劳刻苦、一样尽心竭力,甚至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在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但双方的社会评价和社会地位就是会有一些差异。
这就是工作性质使然。
建筑工人永远不会是无私的城市建设者的象征——那些造桥修路的除外,他们是在为“自己”赚钱,甚至是万恶的房地产资本家的走狗。
消防战士的工资并不比建筑工人低,但他们的第一象征就是人民群众的守卫者,他们也确实如此。
哈佛幸福课就提到过幸福的来源只有极小部分是来自于每个薪资周期内发的那笔金钱刺激,更多的幸福是来自于日常的积累,比如他人的尊重与认可。
很可惜,目前的建筑行业,因为行业的不规范,个别老鼠屎的污染,使得整个行业的戾气和口碑都没有那么好,久而久之,心就累了。再与到手工资一呼应,心更累了。
还有一点就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干工程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像一株随风飘的浮萍,人随项目走,项目到哪人到哪。运气好的话可以在一个城市定居,但逃不掉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地飘;运气不好的直接外派到了外地...公司的概念会非常薄弱,毕竟一年也去不了公司的办公大楼几次;项目就成了生活的核心,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工地就是一个巨大的飞轮,滚滚向前,你不走它也会推着你向前走。
这样的情况下,就使得这周末能不能休息不确定、下一个节假日能不能预约机票房间出去玩不确定、明年将在哪个项目在哪里工作不确定...
这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累。
一直在贩卖焦虑实在不是一个好事情。
所以呢,也不是说没有办法解决。
比如努力飘两个项目成为公司职能部门负责人,那就是稳定在公司了;又比如做上项目经理、项目总,足够的经济支撑起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各搞一套房,再让老婆赋闲在家,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最牛皮的就是抓紧在转扎根的时间充实自己的脑袋,以后自己干去,那就苟富贵了;最不济的,及时止损,该提桶跑路就提桶,反正提桶犹豫,不提后悔,怎么做都是围城。
加油吧,少年,奥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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