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辉腾梁的脚印(一):初始黄花沟
本文作者:谢江
如今的辉腾锡勒草原、黄花沟地质公园誉满天下,所有媒体都这样赞美道:那里有草原苍茫的格调,又有江南水乡明媚清秀的色彩;那里是鲜花草原,是避暑胜地,那里是首都的后花园。
辉腾锡勒草原是我曾经牧马放羊的地方,辉腾锡勒草原是我开发旅游的地方。在那里我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由此而发生了许许多多可留恋的故事。
五十年前,黄花沟那神秘的“观音菩萨”冰山,“麻袋”一样堆积成奇形怪异的座座小山,山间川流不息“叮咚”唱歌的泉水;大片的白桦林静静地生长在起伏的山峦间,优雅宁静包容着所有记忆失落和欢喜,坚守着一种无语的朴素尊严。
辉腾梁上湛蓝的天空,滚滚的草浪,清澈见底的海子,戏水的鸿雁野鸭,翱翔的草原金雕,星星点点散落在绿浪中的马群、牛群、羊群......
那时的黄花沟辉腾梁才是大自然赋予的原始的美,只要看上一眼终身难忘。
写黄花沟辉腾梁就要从那时写起。
黄花沟(摄影:王丹)
一 初识黄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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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下乡到乌兰哈页,没几天就是国庆节,生产队从来就没有十一放假一说,刚刚从首都下来的知青自己决定放假一天,怎么度过这个假日呢?
“村里社员说西边公社大院对面的杨树林那有一条河,里面有鱼,到那捉鱼改善生活吧。”几个女生提议。
杨树林很小,大约有一两百颗四五米高的杨树,这要是在北京不可能叫树林,在这里真算得上“大树林”了。
树林当中有一条“河”穿过,这根本算不上是河,只能是条小溪。小溪的水清澈见底,试着捧起喝上一口,没有怪味儿,绝不比井水差。
十一的时候这里天气很冷了,小溪的边上能看到冰碴。那天的天气非常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小杜脱了鞋袜,试着下到水里。“真他妈凉快。”仗着年轻,一会儿工夫就适应了。
“下来吧,没事儿,一会儿就不凉了。”几个年轻人嬉笑着还打起了水仗。
自打那次与小溪相识了后,知青们除非恶劣天气,都要到杨树林小溪旁来坐坐聊聊,高兴了要来,想家了也要来。天暖和的时候来了就要洗手洗脸,女生洗了后要抹一点儿蛤蜊油,男生什么也不抹,很快手脸都起皴了。
“这小溪是从哪里来的?”知青问老乡。
“是从大南沟里面最南头黄花沟的泉眼流出来的,几十个泉眼一年四季往外流水,白天黑夜哗哗的流,流到咱们这儿起码一半都渗到地下了,这水还要一直往西流进大黑河。”
“上游有那么多的泉眼,哪天去看看啊?”
“一定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泉眼往外冒水呢。”
冬天了,进入农闲时间,东乌兰的几个男知青决定去黄花沟看看。
“冬天泉水都冻住了,看啥啊?”
“活水冻不住,咱们村那条小溪冻成的冰面积越来越大,说明上面有水下来。另外还要看看那几位同学呢。”
吃过早饭,踩着咔咔作响的雪,几个毛头小子踏上去往大南沟的路。
大南沟口
2
大南沟是一条北低南高,弯弯曲曲由东南向西北大约十三四公里的山沟,沟的最南端就是黄花村。经由四苏木、那日斯太、林场、三间房逐渐变宽到达东乌兰与大东沟、大北沟汇合形成一条很宽的沟一直向西延伸而去。
经过三个小时的行程终于到达了黄花村,这个村蒙语是“黄哈尔”是低洼地的意思,音译的口误吧,被人们叫成了黄花。这个村子狭长,南北约有三里地,村民稀稀拉拉的居住在东面阳坡湾子里。从看到第一间土坯房又往西南走了大约五百米,又朝东南方向拐去。
拐过弯后,看到一座洁白的冰山矗立在眼前。她好像“观音菩萨”,安静祥和地看着我们。“观音像”的后面好像是用麻袋堆积起来的山,一座挨着一座,摆出一个个造型,非常怪异。
那座冰冻后像菩萨一样的小山
黄花村有我们班的八个同学落户,进了他们的屋子寒暄过后,我说:“你们和观音菩萨是邻居,你们好有福气!”
“哪来的观音?”
“那座冰山不是观音是什么?”
“还别说要不是你们看出来像观音,我们还真没发现呢。”
黄花村是牧业队,才来没多少日子,这里的知青已经会熬奶茶了,不大一会儿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奶茶熬好了。
“来,哥几个喝奶茶,跟村里蒙族人学做的蒙古奶茶,绝对正宗。”大杨笑呵呵地为每个人盛上一碗。
下乡后这还是第一次喝奶茶,虽然没有茉莉花茶香,但是奶香中一丝微微的咸味儿,别具一格更让人回味,喝了一碗又想第二碗。
“哎,你们谁给说说这冰山的来历吧。”
那我来说吧:“那冰山是最靠村子的一座孤零零的山,它不算高,上面有一个常年细流水的泉眼,所以天一冷就开始结冰,泉水不停地流下来,冰层越来越厚,逐渐成了现在的模样,就是你们说的像观音菩萨了。”别看平时大杨傻呵呵的,说起来还条条是道。
“山上的泉眼多吗?”
“我们才来几个月啊,还没往山上去过,听老乡说有十几个泉眼呢。上个月还没结冰的时候,夜里哗哗的泉水声音好大呢,影响睡觉,这才安静了没几天。”
“哎,把你们听说的、看到的这里的情况跟我们说说。”
“其实这里叫神葱沟,因为这里生长着一种酒杯粗细的神葱,老乡采来炝锅用,味道远超出人工种植的大葱。由于人们大量的采摘,现在神葱很少了,只有在悬崖峭壁上还能採到。”
“听我们村的人说,从黄花沟上去就是辉腾梁大草原了,你们去草原了吗?”
“咱们来的时候辉腾梁已经结冰,牲口都下来了,所以我们还没去过辉腾梁。”
“哎,哥几个你们说这神葱沟要是在北京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绝对是一大景观,这条沟可比香山樱桃沟漂亮多了。”
从踏进黄花沟第一眼看到的“观音菩萨”起,黄花沟深深地印在我的大脑中,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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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
该文作者为本平台特约撰稿人,出生于北京市,曾经在中旗下乡,现居湖南岳阳,退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