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李陀:用没有被弄脏的语言写作
在李陀看来,从白话文写作兴起以来,尽管前辈作家和当代作家都做过很多努力,但是问题仍然存在,就是作家怎么能锻炼出一种现代汉语的叙述语言来写长篇小说。我们一直受到过去书面语的影响。他举例说,茅盾的长篇小说《子夜》,叙述语言用的就是一种当时流行的书面语,但直到现在,小说写作仍然是靠流行的书面语组织叙事。很多人会觉得文学就是书面语,这其实是一个大误解。
李陀很推崇散文家、小说家汪曾祺的作品,他认为,汪曾祺的写作对小说语言的贡献就在于告诉我们小说语言应该是什么样的,书面语是多么枯燥、干瘪、无趣,而从现代口语里头提炼出一种叙事语言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李陀分析说,书面语是通用的,是一种公文语言,大家都用公文语言写小说,就不会有语言特色。“就像现在报纸写的文章一样,都是通用语言,修辞风格、词汇都一样,难得有一篇写得好一点的。”
李陀回忆起1986年他在香港参加的一个文学活动,那时有人问诗人顾城:“你为什么写诗?”顾城回答说:“因为我觉得我们的语言都像人民币一样,被那么多的手摸过都脏了,我想用一种不脏的语言写作,所以就写诗。”顾城的这个说法给了李陀很大的震撼,从那以后,李陀的写作信条就变成“用没有被弄脏的语言写作”。
现在每天早上起来,李陀都会先看一下前一天写的东西,每次看都觉得要修改,而且多半是去修改语言。他也在学习汪曾祺,把朴素口语和文言因素想办法融合起来,例如有些风景描写,试图没有痕迹地,或者故意有痕迹地把诗词的意象、修辞引进来,俗中见雅,来尝试在创作中对书面语言进行突破。
以上就是李陀对小说创作的看法,希望对你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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