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梦中依稀凤凰琴

        那年开春了，乍暖还寒的季节。大地在睡意朦胧中苏醒，向阳山脚映山红露脸，粉嫩的花瓣引来了几只小蜂，扑扇着翅膀。久违了的新鲜，怎叫小家伙不迷恋。

        云黄山顺势而下，小溪流淙淙寻思。不经意间的欢快，朝着山村迎面而来，偶尔几条小石斑游来游去。小螃蟹也忍不住了，从石缝中钻了出来，横行在溪流阶埠边沿。

        东山头晨曦再起，初阳很快就会露脸。勤快的老农开门，咳咳几下咳嗽声开路，点着了百户炊烟袅袅。老太太折着柴火，从家中土灶头生火，爬出墙壁上开的烟囱。

        布谷鸟声声，藏在雾气蒙蒙的树丛中。初春静壑的乡野，催促农家人好起来深耕，一年四季在于春的节奏。村子附近的秧田，已经摊得很是平整，只待稻种下播。

        在深度睡梦中，枕头旁传来了琴声。那悠扬深沉的弦乐，来自北边槐园明堂，惊讶中醒来不知是谁家的杰作。好奇心驱使穿衣，很快起床寻声觅弦音，如此这般浸心。

        弦乐悠悠晨曲，唤醒了童年音乐梦。丁剑锋老师的凤凰琴，成了心目中的圣山，从此有了圣洁的追求。心灵深处的自然而然，不自然的默默念想，植下厚厚土壤。

        读小学的日子里，有了音乐偏好。只要听到凤凰琴声，情不自禁移向剑锋老师家的门，终于忍不住进去看了。琴盘几条弦上面，两排高低错落的键，小心翼翼摸了一下。

        问多少钱一把，记得回答二十五元。得四十斤猪肉的钱，对于一个七岁小孩来说，简直是吓人的天文数字。悻悻熟悠着点，在老妈面前提都不用提，肯定是一枪毙了。

        独轮车拉柴火，陪妈妈到佛堂镇里卖。九分钱一碗的光面，妈妈都是舍不得买，俩人饿着肚子走回来。心里面买把凤凰琴，也只是一种奢望，梦中也不可能实现。

        那个样板戏年代，雄纠纠气昂昂。学校要汇演样板戏，班里排练《红灯记》“临行喝妈一碗酒”，作为班长不得不参加。由于从小害羞性格，正式演出那天逃课了。

        每年春节期间，有线广播播放婺剧。自己会跟着节奏哼，尤其是《僧尼会》，小和尚下山那欢快的曲调。一股子浓浓的年味，边哼边帮家里面干活，一点也不觉得累。

        古装片解禁了，赶几里路外稽亭去。露天放映《杨门女将》，第一次看古装历史片，爱国情感油然而生。回家的路上，小伙伴们余兴未了，一边走一边聊得很开心。

        记得有一年，下半村也演样板戏。班主任丁作春老师，上台去扮演李玉和，那手势那眼神真的是活灵活现。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纠纠，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

        村里面有个戏班，春节里锣鼓咚咚锵。那时候人还小，经常凑到大明堂后台去，看大人们如何演奏。戏台防止被雨淋，每年春节前都要盖棚，木头架子上盖晒谷的地叠。

        平时新厅里面，晚上会唱义乌道情。节棒节棒节节节棒，节节节棒棒节棒棒，中间休息时间小脸盆斗钱。童年喜乐的画面，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梦境中也难以寻见。

                俗夫 2021年8月3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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