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凉《行野集序 》
高凉《行野集序 》
诗者,风物之相托而已。国初,天下轻文尚武,九州齐喑,遂使斯文之将丧焉,所幸者,诗脉浑积,风物以相移,风不可兴,而物有所积者也。宫商之民,不废其声,诚哉斯言。
淮左之流风,殆亦如此,盖广陵旧韵,聩源发波,溶溶英英,迄今不绝者也。平山多美才,诸子暗承风骚,结社风咏,跫然足音,焕其物采,俊趣之士,一时酬答,乃复斯文之盛也。余初识严子元星于网间,讶其诗才郁浡,矜长任气,刺时风物,抗心发声,信知高世逸群者,然岁月蹉跎,缘悭一面,逮至丙申夏日,始把晤于淮扬,诗酒相洽,足慰平生。严子体貌呕呕,言语悃款,外拙内秀,使寄身人海,真乱草埋珠之况也,惜哉。而数历变故,能澹泊寡营,夷犹自放,恣意翰墨,奚非三英之粲者耶。其于诗,矻矻不倦,古人云秉烛夜游者,良有以也,积十数年,成诗数卷,名之《行野集》。子栖迟江淮,尝有“自托形骸壁上存”一语,《诗》云: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差无可寄,诵其诗而知人,信亦一水蒹葭,芳草美人之怨也。
夫昔先王以诗教天下,使其道之不坠而传诸后世,后来者复以再传后来者,以葆养气脉之不绝也。严子诗集将刻,嘱余作序,余不善诗文,逡巡不安,恐有佛头着粪之诮也。强叙数语者,聊为报青眼以附骥尾而不朽矣。
丙申仲秋采芦道人序于京西拾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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