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心事不是秋
因为搬了房间的缘故,已经很久没有静静与园子里的生灵相处了。前些日子清理窗台时,才发现窗边的柚子树已经挂满了玲珑的柚子,樟树的小果子也开始掉了,(踩起来会有扑哧扑哧的声音)而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开始一片两片的凋着叶子,在冷一阵热一阵的空气中铺一地的斑斓。倒是那紫薇花儿,本应该是夏天开的热烈,然今年却不知是何故,几乎整个夏天不见动静,立秋之后却一日见一日的绽放,白的象雪积枝头,彩的象锦织绿缎,在这萧瑟初起的秋里,分外的生机。更特别的是,居然好几次都发现南昌的上空有高原蓝,于是跟人开玩笑说,莫非这地球已经完成转极了?再想起前一些日子对2012的关注,竟有些隔世之感。乘着流光这列不回头的火车,一路上的人与事如同那海市蜃楼般的景,时而清晰,时而恍惚。
果果慢慢会主动与人交流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常常要来与我对视,天真无邪的笑容早已压过老妈的天真无邪,让我有时感到些自惭形秽。我的世界里,走过了近一半的人生,依然执拗的想要思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问题,而果果,一泓纯净的眸子,只倒映着这个世界,这世界却全然与她无关,只是,于她,岁月不会如初静好,世事,不会似梦无尘。有一天她懂得这些的时候,是不是也嫁作他人妇了呢?而我,会在哪里呢?满头白发躬耕于田园么?这是我一生不变的梦想啊。
小区里有几个老人,每天上下班的路上都会遇上他们坐在一起或细看报纸,或轻言聊天,或子孙绕膝····有个年纪最大的,每次看见他,都是穿着简洁整齐的,垂着头坐在那里,微闭着眼,一言不发,无论是清晨与黄昏,都坐成了一道风景。或许是回忆过往?或许是思索将来?抑或是整理现在?老人这个时候,竟然似有一层光晕笼罩,让我顿生敬意。人生,走过一轮,从纯真走到淡定,依然是这么的美好。
去年的秋天,我还在心斋修行,今年的秋天,我会在哪棵树上,找到属于自己的果实呢?
附去年立秋时写的文字:
又值洪城一季秋,深宵坐静渡心舟。
隔帘风雨时相问,何事不息费绸缪?
似乎是天生的,我一直喜欢秋,喜欢在秋清凉的怀抱中释放、澄澈自我。
今天终于立秋了,南昌在静夜里风雨交加告炎夏,雷声一阵接一阵,奇怪的是我几乎在整个夏天没怎么听到雷声,而在秋天的第一天他响的却这么直接干脆,按理说,秋天的雷声应该低调了吧,他却比夏天还张扬。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包括冬雷阵阵。
很久没有这般深夜静坐窗前,听着Dido略带沙哑的伤感the day before the day,窗外的雷雨居然慢慢与我无关了。自从5月27日那天被推进医院,生下萱儿之后,我的世界昼夜不分的改变着,这种改变居然让我在为人母的幸福中,带着丝丝的焦灼与不安。这不安即使是在我打坐诵经的空隙中也会钻出来,却是那么莫名。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不小心又到了秋天,我知道园子里的景况又要换了,姹紫嫣红销尽之后的浓绿也要逝去,今年这片绿是陪了我一夏的,我对她都有些难以割舍了,然而她到底要走的,在我依依的视线里,在飒飒的秋风中,落下最后一片叶子,枯寂最后一点繁华。来年,她还会来拜访我的窗,我的眼,只是迎她的人怕是不再去年了吧,大概闲愁里面最怕的便是这“物还是,人已非”。尽管时日里伴着那佛偈黄卷,却仍觉“读尽灯前千万字,却无一字制心魔”。凡人如我,离参悟之时是那么遥远。
往年这种时刻,我会一直坐到深夜,或者干脆通宵静坐听佛音,然而现在我要去睡了,是为萱儿。
2012年 8月9日立秋于心斋有感
远山星际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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