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清竹:原创仙侠小说 沧海微尘连载 3
第十七章 明君难做命堪忧
翠潇凝神倾听,边听边思索,见烟竹稍稍停顿,不由得问道:“我看佛法也不错呢!”
烟竹嘴角含笑道:“问得好!隋朝开国的皇帝杨坚便如此说。他说:'我兴起是靠的佛法’,还说'老庄学说没有言明业报,也没有讲透因缘,还是佛教为高’。因此,佛教俨然成为隋朝国教,一时间天下风靡出家,佛经多余其他经典数十倍。但是他的儿子却并不畏惧业报,杀戮嗜血,隋朝很快败坏灭亡。”
“再看唐朝,”烟竹接着说,“唐高祖李渊,将老子李聃视为自己的祖先,遵循老子,崇尚大道,武德八年,正式颁布了《先老后释诏》。唐太宗贞观十一年,再次下达了遵循老子、崇尚大道、道先佛后的诏书《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李世民对群臣说:人们以为作了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错了!我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敬畏皇天。皇天虽然高高在上,却聆听卑下者的声音,我怎敢不恭敬呢?”
“贞观二年的时候,有公卿启奏说,今年夏天天气太热,秋雨又早早开始了,皇上住的地方实在卑湿,请陛下为自己建一楼阁居住。太宗回答说,'朕的身体确实不宜居住在卑湿之地,但是若是答应了你们的请求,花费又太大了。当年汉文帝要起露台之时,因珍惜物力而没有动工,朕的德行不如汉文帝,而花费却比他还多,我看还是算了吧。’公卿启奏再三,唐太宗还是没有答应。
关中遇到旱灾的时候,很多百姓卖儿卖女,太宗听说了,派遣御史大夫,用皇宫内的金宝赎回所卖的儿女,还其父母。
太宗又曾对侍臣说:'妇人幽闭深宫,情实可愍。我除了需要一些人帮我做些洒扫之事,要那么多妇女有什么用呢?’于是将后宫及掖庭前后三千余人放出宫外,为她们择偶。
唐玄宗李隆基,同样地尊道贵德,崇尚平等、慈爱、自由,他也提倡节俭、朴实。一度销毁了皇宫中的金银玩物,宫妃以下不得穿戴珠宝锦绣,禁止淫乐,贞观之风,一朝复振。正所谓'君俭民富’那时家家存有数年的粮食,国家的粮食沉积至腐,不可校量。直到玄宗61岁时钟情杨贵妃,引发安史之乱,从此盛唐一去不复返了!”
说罢,两个人俱都惘惘地叹息。翠潇道:“能够和你坐在一起,哪怕不说话,都感觉很幸福。”看烟竹讲话太多,口唇干燥,便去倒茶。烟竹慌忙起身,翠潇转握了她的手说:“让我也平等、自由一回吧!从小到大,我也只为父王、母后端过茶,今天却是为我所爱的人。”烟竹看他的眼神闪闪发亮,只是和自己一样,把隐藏在心底的感情压抑得太深太久,以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竟然是真的!烟竹接过翠潇递过的茶杯,定定地望着他的脸发呆,心里的话却无法说出口来,她好想说:“你知道心里爱着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翠潇的目光里满满盛着笑,催着她:“喝吧,快喝吧!”她刚要喝,杯子触着了唇,却猛吃一惊,手一颤,那个石榴红的瓷花杯子随之落地,打个粉碎!翠潇促不遐思,也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烟竹手抚着胸口,喘息连连,惊魂未定。翠潇连忙上前,扶住烟竹的双肩,烟竹不由得伏在太子翠潇胸前泪如雨下,道“那茶里我下了剧毒,刚才忘了,差点喝下。”翠潇笑道:“又是匕首又是毒药,说说还准备了什么?这么盼我死么?还是留着自己用?怎么现在却又怕起死来了呢?”说得烟竹破涕为笑,扬眉道:“那还不是开始的时候,你半夜敲门,让人心惊肉跳,只怕失了名节吗?”翠潇刚想说:“那后来怎么就不怕了”,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破空的丝丝声,如果不是听力特别敏锐,则极不易觉察得到。翠潇忽然间侧耳细听,神色陡地一变,说了声“有事先走了”,便匆匆推门出去。
来人正是西域和尚雪岭通天神手雷探海,刚刚收了遁光,正立在幽篁居的门外。只见他身形瘦削,一颗硕大头颅上双眼暴突,两只手臂奇长,末端生着钢爪般大手。见了翠潇也不作礼,语气傲慢地说道:“鼎岳太子的事情既然成了,就应该实践诺言,早些把金螺山上的皇陵修建完工吧!”鼎岳是太子的名,他知道这些江湖高手大都十分简傲,但连平常礼节也不施,虽然令人不快,但翠潇仍然含笑说道:“这次事情全仗神手大师相助,皇陵的修建大师不必着急,在下一定细心照办。”雷探海伸手从红衣僧袍里掏出几张图纸递给太子,说:“就按照图纸上的说明来修建,半点不得有误。”太子一张一张检视,翻到后一张时,见奢华太过,房间布置得犹如藏宝窟,尤其还要制作一个蜡人,十分不解,正要张口询问,雷探海声如枭唳地说道:“太子只需要按照图纸要求的做好就是,其他的就不要多管了!”太子仍然沉吟不语,心想,刚答应过烟竹,要做一个像文帝、太宗、玄宗那样俭朴的皇上,却没想到一转眼就要建造如此奢华荒唐的陵墓,也不知道这个西域和尚到底安的什么心,因为看起来绝不似皇陵的格局。雷探海见太子沉着脸皱着眉,显然并不情愿马上动工,不由得怒意燃起,大手向翠潇肩上一抓,竟如鹰爪般深深嵌了进去,长臂稍屈,把翠潇夹持了过来,翻出雪白尖长的獠牙,几乎凑近了太子的喉咙。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做,那我就要找别人来做了。你就先给我做点心,打点牙祭吧!”太子被他一抓,痛得大叫一声,性命攸关,连忙说道:“师伯放心,师伯放心,看在我师父的面上饶了我吧!刚才并不是不愿马上修建,只是在想要挑哪一个人做蜡人更合适,一时出了神,施礼于师伯,并不是我不愿意啊!”“嗯,原来如此,那就赶快照办吧!”“是!明日一早,就派人按照师伯的意旨照办!”雷探海“咕噜”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珍妃的身边,宫女和太监们一会儿一个回来禀告,太子现在在何地与何人交谈,听说太子终于出了幽篁居,总算吐出一口气来,忽然又听说和一个和尚正谈话,和尚功夫非常厉害,几乎伤及太子,后来又放了太子,好像太子答应他明天要修建什么皇陵。“嗯,再去看看,太子今晚要在哪里安歇。”说着,珍妃换了件七宝焕彩的百蝶紫花衣,一心地等候着太子到来。不一会儿,小宫女来报,“太子又回去了”,“回去了?回哪里去了?太子只有我这里一个琳英宫!你是说太子又回了幽篁居了是不是?”看着小宫女惊恐的眼神,珍妃格外气上心头,叫道:“拖出去掌嘴!”只听见噼噼啪啪打嘴巴的声音,小宫女竟是连哭也不敢哭,没一会儿竟背过气了。珍妃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那个西域和尚估计就是太子的师伯了,他的法术是很厉害,没有他的帮忙,太子这次也不会这么顺利。我倒要跟他讨一个法子。”说着,便让一个小太监去查看一下西域和尚今晚宿在哪里?没一会儿,小太监来报说,那个和尚奇怪得很,什么宫殿也没有去,只随便找了一块平整石头,坐在露天底下。珍妃听了好生奇怪,带了两个随身宫女,提了一个灯笼,悄悄地过去了。
雷探海晚上并不倒单,跟往常一样,双膝盘坐在星月底下,正在吐纳用功。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由远而近,他虽然入定,元神却极机警,霎时便悠悠醒转过来。还没等来人走近,只见他双臂向前一兜,整个人飞出原地,又几乎立刻回到原来坐着的石头上,把那来人抛掷在地。一看,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姣妙女子,看那穿着打扮,绝不是普通宫女。那女子双膝跪倒在地,口道:“小女子是太子妃珍荷,打扰大师,实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仰慕大师法术通天,神通广大,似我这等平凡之人能够瞻仰圣颜,亲聆圣语,便是三生有幸,万死不辞。只因为有一事请求,万望大师能够不吝赐教,指引小女子一个神仙妙法!”雷探海双眼微闭,蹦出两个字:“说吧!”
珍妃道:“太子原本与我情投意合,除了我之外,从来没有纳过其他的妃嫔,然而现在,他竟然看上了原来老皇上的一个妃子,”说着柳眉倒竖,银牙咬碎,雷探海“咄!”了一声,道:“这等争风吃醋的事怎么也来麻烦老衲?我看你是找错人了吧!”
珍妃连忙道:“没有,没有!小女子正是亲眼见到大师的法宝——那面小幡十分神奇,也想跟大师借一样法宝,用毕立即交还大师!”
雷探海“嗯”了一声,珍妃心下高兴,接着听雷探海道:“走近前来!”珍妃莲步轻举,不知会给她一样什么法宝来,心下甚是惴惴,还未靠近雷探海,忽见一只巨大的爪子向自己头顶罩下,顿时花容失色,还没有叫出口来,已经被抓到一副獠牙之下!
雷探海道:“没想到,今晚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还省得我再去劳动,只是,长相倒是蛮好的,我倒舍不得咬破你的喉咙了!还是留着给我做蜡人吧!”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面旛来,朝着珍妃只一展,便把她的魂收了去,珍妃倒地,失去了知觉。跟随来的两个婢女,早被雷探海一手一个抓在嘴边,咬破了喉管,吸饱了血.
第十八章 是谁铸就相思错
夜气沁凉中飘荡着幽寂的花香,冰薇幻境中的蓝琼芝一滴眼泪滑落腮边,“怎么?住在这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尽可以和我说。”纪雪黛的脸上挂着微笑款款向她走来。来到幻境这么多天,琼芝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师姐。虽说她是狐妖身,夜气沁凉中飘荡着幽寂的花香,冰薇幻境中的蓝琼芝一滴眼泪滑落腮边可是给人的感觉并没有一丝妖气,她那忽闪忽闪的美眸更像山间清澈晶莹的蔚蓝湖水。
“雪黛姐姐,我真羡慕你修为这么好,功夫这么高,我如果能有你一半也满足了!”
“不要这么说!真正让人羡慕的是你们,能有着人的身体,人的灵魂,而我……”
琼芝惊诧地望着雪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我倒不懂了,以前我在家乡的时候,看到人们都很崇拜你们,”琼芝本想脱口而出“狐仙”,又觉得不妥,随即改口“你们”,“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常常会去求的。”
雪黛“扑哧”笑了出来,唇边立刻绽出两个迷人的浅浅酒窝儿,“那是因为他们不懂。不知妹妹有没有听说过'人身难得,中土难生’的话,这句话我们异类明白得最透彻了。因为我们无论修为怎么高,也无法达到光明圆通无碍的道境,只有人,才能够修得上去。你所看到的令人耳喧目眩的手段,叫做神通,它只是一种附属品,并不是一个立志学道的人应该浅尝辄止轻易满足的。所以,如果我想要达到最高的修为境界——成佛了道的话,必须再次做人,从头修起,所以,你又何必来羡慕我呢?应该是我要羡慕你啊!”
琼芝满脸诧异,继而默默点头沉思不语。她的目光在雪黛婀娜的身影上停留,充满艳羡地说:“姐姐这般美,见过你的人一定念念不忘,钟情于你,难道姐姐能够逃得出这个'情’字吗?”
雪黛粲然笑道:“妹妹真是多情之人,无情不似多情苦哦!”两人相视一笑,琼芝知道自己的心事已被看穿,急切间羞红了双颊。
雪黛望向冰莹洁白的幻境远方,既像对琼芝说,也像对自己说,“我的老师曾这样说过——
处在恋情中的男女们,他们的心态是慈爱包容的,是一个本性中部分真爱的自然透发期。
在这个透发期之内,平等互爱,舍私利对方,都会自然显露,所以特别地慈爱包容。他对你也会特别体贴关怀,无微不至,那是因为 恋爱中的男女的心,是人性真正自然回归,少私而寡欲的一段珍贵时光。然而迈过恋爱步入婚姻的男女们,常常会在婚后的七个月以后,逐步封闭自己灵性的大门,重又完整地回到所谓现实之中。
琼芝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在恋爱中的男女能够特别地慈爱包容呢?又为什么结婚之后就慢慢失去这种无私的互爱呢?”
雪黛笑道:“老师亦有所言:恋爱期间所调动的体内的灵蛇能量,撞击冲开心灵之扉的一点点缝隙,由于灵龟能量的丢失,灵蛇的能力也不再能够持续,人们后天智识经验思维的判断性重新又主宰了心身。因此,婚姻的双方,互看起来,不能满足自己智识阴我心的缺点与不足,也就逐日上升,越来越清晰。
婚姻是否能够和谐与维系,完全要看双方的爱心有几分,其实也是对双方道德素质的考验。”
看着琼芝似解非解的目光,雪黛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不管和谁的爱情怎样美,真正走到婚姻里,都还是要回到现实之中,互相看起来,才发现对方尽是毛病和缺点。这时无论和谁的婚姻要继续和谐美满,都需要双方付出爱心才可以。
琼芝点头称是,但想起自己曾经的那段无法称心的婚姻,又眉头轻锁起来,然而很快,心中又被一个潇洒俊逸的身影占据得满满,似乎走一步路,那影子都要像碗里的水泼泼洒洒地溢出满地。
雪黛偷眼旁观之中,时而轻叹,知道自己一番话中的用意她是听不进去的,也就作罢。得到人身不珍惜或者像自己这样虽然一心在道却为异类到底哪一个前途更光明一些?想着想着自己也无奈地笑着。拉了琼芝一把,“回去用功吧,时候不早了。”
回到幽篁居的太子鼎岳神情沮丧,烟竹仔细询问之下也是大惊失色,怨不得太子引狼入室,两人商量对策,百般无法。太子的老师三江豪侠林杰固然武艺超凡,但是不懂玄功,雷探海之所以在一次打斗中出手救他,不可排除利用他接近皇室的嫌疑,与之抗衡则是白日做梦。烟竹接过翠潇手里的图纸,边看边摇头道:“工程如此精细浩大,所费如此奢靡无边,而且凡是参与的工匠事成之后一律格杀勿论,实在荒谬!做不得,做不得!”翠潇惨然道:“不做的话,性命不保!”烟竹托颐细思道:“做了未必就能保全性命!既然凡是参与的工匠事成之后格杀勿论,像我们这般了解得细致入微,更没有保全的道理!”翠潇一时也没了主意,反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呢?”烟竹道:“事到如今,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不如我们趁着夜黑,逃出去。我常听人家说,那深山密林之中,虽然有猛虎毒蛇,但也有很多得道之士,隐在那里修行,我们不妨一同去拜师求道,得一个解脱之法,也不枉做人一回!”翠潇听了怡然心许,“那我们正好也可以朝夕相对,做一对同修道侣!”两人商量好,即速打点了包裹,易了简素装束,翠潇便携着烟竹,从一条密路出宫。
不成想那雷探海早在入定玄览中查知二人行踪,不待他们出得宫去,便一个鹞子翻身跃在二人面前,易如反掌般擒了回来。翌日改立十一皇子鼎焕登基,陵墓工程即日开工。主持的大臣无人敢领,却有一人姓冷,名心桧,毛遂自荐,自愿修陵,所以后来几乎断子绝孙暂且不提。
却说这雷探海本是妖僧,在西域雪岭毒碧谷中潜修弥久,自诩功力日臻上乘,又算得亘古奇宝混元玄天镜即将出世,便先期赶来,早做安排,未雨绸缪。混元玄天境虽然还没有到出世的时间,但是已能吸收地气,转而浩弥霄宇,妖僧得知欣喜异常,本打算即刻便去厮守金螺山地心处吸取地气,静待宝镜出世便可近水楼台,但不料在毒碧谷中炼妖法时误中一种奇毒,需要镇日静坐,吸食人血才可保性命无虞。一时犯了难,搜尽枯肠想了一个法子,不如借皇室之手建造一个藏宝窟,实际则是以宝物诱人深入,自己则如老蛛坐镇不动,也可享用送上门来的猎物。于是便从太子老师处入手,直到鼎岳出逃,他便立即换一个皇子登基,不消多久便将陵墓悉数修好。这陵墓修到一半时突然挖出一个蛇窟来,众人准备投火将几百几千条蛇全部烧死,冷心桧闻说亲往一见,福至心灵,摇手说“不可不可!”命人焚香祷告,恳请蛇王带蛇子蛇孙们迁去别地,果然不一刻光景,蛇群游走,冷心桧才叫人继续动工。要知道修陵工程务必急速,一刻也不得迟延,冷心桧命停也是冒了很大的危险。单凭这一善举,冷心桧不知道,自己不赦之罪也网开一面,就是断子绝孙也有了可以挽回的余地。可见上天默默关注每一个生命的浮沉,给任何人以平等的机遇和机会去用自己的德性和善行改变因果关系。陵墓修好,雷探海襟袖生风,豁然已到,所有工匠悉数被困墓中,无一幸存,却只有冷心桧当时因重病卧床,不能起身,反而得到幸免。陵墓之中除了工匠,还有翠潇与烟竹二人。本来只想关押翠潇一人,不料他两个十指紧扣,竟然至死不分,干脆一起送到里面去,雷探海乐得多添一人。
琼芝等一行人的到来,使平日里静寂的冰薇幻境热闹起来。这一天,又有纪雪黛儿时的一个姊妹叶莹莹来拜访。雪黛将她迎了进来,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雪黛便将叶莹莹引到一处桃溪凉亭之中,风日和暖,莺声燕语,十分旖旎。叶莹莹举目四望,并不见一朵传言中的冰薇花,眼前的盛景显然是被纪雪黛用法幻化过的。叙谈了许久,叶莹莹几次刚想谈到冰薇,都被纪雪黛用话转开,心知无望。不多时雪黛送客,莹莹无奈,知道自己法力不及雪黛,明斗的话胜算不保,而且也失了和气。正在失望,忽然感到幻境中竟有生人的气息,不禁心生一计。于是满脸堆笑,说道:“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后来妹妹拜在白羽秋娘娘的门下,姐姐也拜在霞仙门下,从此便音讯难闻,妹妹听说姐姐守在这幻境里,一个人十分孤苦,早就想来探望探望,叙叙温寒,今天终于能得相见,心里已经十分满足,妹妹这就告辞,希望后会有期。”雪黛也不挽留,只说“后会有期,”两人便向外走。莹莹忽然指着远处一丛开得烂漫的花儿问雪黛,“那是什么花,怎么开得这么好看?”趁着雪黛注目遥视的当儿,叶莹莹将其元神遁开,寻那几个人而去。
却说琼芝虽然坐在那里,貌似用功,实际上浮想联翩,无法清净,忽然见到光华一闪,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近前来。只见她笑容可掬,说道:“我知道你用情甚深,心里实在很体谅你。我乃是你仙师派来帮你的人,能助你完成心愿,但要借你身体小住,你可同意?”琼芝闻言大喜,心想,能有仙师派来的人帮我,自然马到成功,既然是小住,大概也无妨吧!于是点头答应。只见那女子极为高兴,向自己一扑,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占据了身心,心里虽然惊惧,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不知怎么,竟然按捺不住,前往云从龙与赵清嘉用功之所,看到二人正在休息,便上前斟茶倒水,问寒问暖,闲话之间便说起在素凉山云怡鹤如何照顾自己,自己又如何待他,云从龙与赵清嘉听后面面相觑,十分惊异,没想到儿子与琼芝是如此亲密。送走了琼芝,清嘉叹息道:“我们离开儿子这些年,他一个人独居在深山中,确实孤寂非常,但要他娶这样一个已婚女子,我却终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