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从贾母到王熙凤,管理者的变迁,才是贾府衰败的原因
《红楼梦》从贾母到王熙凤,“管理者”的变迁,才是贾府衰败的原因。
王熙凤这个人物,在《红楼梦》里是有很高的地位的,尽管和贾宝玉、黛玉、宝钗这三个主角比起来,她顶多算是一个配角。但在大多数读者的心中,王熙凤的知名度、喜爱程度,几乎和他们三人平分秋色,甚至隐隐有略胜一筹的势头。
究其原因,我认为主要还是和王熙凤“屁股下”的位置有关——因为他是荣国府的管家婆,把这么一个大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其管理水平是非同凡响的。
我们读《红楼梦》,可以从中领会到封建时代,那些所谓的世家贵族的生活方式。在国人的传统里,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像贾府这样的公卿世袭之家,其家族内部的治理和管理,实际上也很能从侧面反应他们的从政思维。
从这个角度看,在原著情节里,王熙凤管理的是荣国府的内务,但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从中发现贾府的政治态度。
在《红楼梦》里,并非只有王熙凤这样一个管家人,即使在荣国府内部,也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在变化的。
这其中就包括至少三代人,从这三代人的治家风格来看,只要深入去体味,其实我们刚好也能从侧面找到贾府一族从政的思维。或许,这才是贾府衰败的最深层次原因。
荣国府的管理者,在《红楼梦》里最显眼的就是王熙凤,但我们又不能仅局限于她一个人,更应该从她而想到王夫人、乃至贾母。荣国府的这三代女人,三种不同的管理风格,实际上就是贾府那些从政男人的面貌体现:
01贾母:衣食足、礼仪兴
在《红楼梦》里,我们只能看到贾母衣食住行的极尽奢华,却并没有她具体持家的体现。但实际上,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贾母如今生活的态度,其实就是她当家时所养成的习惯。
在贾母当家的年代,贾府正是最兴旺的岁月。那时候的宁荣二公应该还在世,而继承者,贾母的老公贾代善等人,应该也是子承父业,虽然未必有太多的进取之举,但守成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那时候的贾母,也确实能过上那种真正贵族的生活,而彼时的贾府,当然有能力支撑住任何奢华的享受。
对他们的男子来说,家族内部的奢华,正是家族繁荣的体现。在当时的王朝里,贾府也有足够的政治资本和话语权,所谓指点江山,志得意满。
而所有这一切,其实就是最传统的封建思想的例证:衣食足、礼仪兴。
所以,即使到了贾母垂垂老矣的时候,她吃饭时还是需要两耳年过半百的儿媳妇在旁边伺候着。而餐桌上的菜食,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是贾母真的不懂得节俭吗?抑或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贾府经济已经捉襟见肘了?都不是,这其实只是深入她骨髓的记忆而已。
02王夫人:不问苍生问鬼神:
王夫人这个角色,在《红楼梦》里的口碑并不见得很好,很奇怪的是,王夫人并没有怎么“作恶”,但为什么又没有好的口碑呢?这里面的意味就值得我们深思了。
贾母之后的王夫人年代,荣国府已经到了第三代,俗话说得好“穷富不过三代”,此时的贾府,其实已经摇摇欲坠了,只是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时间似乎还能维持下去。
而王夫人来自金陵王家,娘家就是世家大族,嫁给荣国府二房贾政为妻,那些世袭贵族的陋习就愈发明显了。
原著说王夫人是“天真烂漫之人”,平素不问世事,一心吃斋念佛。由此可见,王夫人一心向佛,其实也是贾府一族男人治政的风格印证。
这个年代的代表是贾政,虽然资质平凡,却也算是蒙受天恩,勉强在工部混到了五品之职。
对于贾政来说,“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也并不是王夫人那些女流之辈所独有的,很大可能,这一切都是贾府内在的“惯例”。
实际上,原著也说贾政会有定期的“斋戒”做法,这些问题对于女眷来说,或许只是个人信仰的问题,而对于贾政这样的五品大员来说,实际上就是一种“醉生梦死”的坐以待毙。
而王夫人对于金钏和晴雯的苛责,待到人没了,事后却又自责不已,这分明就是受到哪些鬼神之说的影响,内心深处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更多的,还是唯恐日后受到鬼神的“报应”。
这一切,其实都是王夫人曾经当家时代就已经存在的习惯,在原著里却以旁白的形式体现出来。
03王熙凤:严苛厉责,左支右拙:
到了王熙凤当家年代,《红楼梦》用浓墨重彩之笔,多方面描述了王熙凤治家的风范,归纳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把这么大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熙凤有能力吗?确实有,但她能挽救得了贾府的衰败吗?显然无力回天。
实际上,到了王熙凤当家的年代,这时候的荣国府,真的就是只有一个空囊表象了。如若不然,那些“内囊”里的古董,何以流落到了冷子兴之辈的手里?而贾母的私房钱,为何又成了王熙凤觊觎之资?
很多人认为,王熙凤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更是一个贪得无厌之辈。但在我看来,王熙凤的狠毒和算计,大多都是无奈之举。只要她稍有松懈,或许这个家就“穿帮”了。
而同时期的贾府男丁,以贾珍贾琏为首,以贾宝玉为代表的这一干人等,有哪一个身上存在半点中兴之像?所存在的,唯有勾心斗角、穷奢极欲罢了。更无奈的是,即使贾宝玉才智上乘,也不过是“短谁的也短不了你我的”这样的自我陶醉。
在我看来,王熙凤的心里和贾宝玉之流是没有任何差异的。所有的不同,无非是贾宝玉这一派表现得更温柔,而王熙凤这一派就显得野蛮一些罢了。就一如贾珍和贾琏对于好色的差异,贾珍是饥不择食,而贾琏则多点两相情愿之感。
总而言之,从贾母到王夫人再到王熙凤,三代女人管家的风格变化,足可以看出贾府男人们对于家族前途的理念变迁。从站在巅峰到日薄西山,最后摧枯拉朽,所有的一切,最深层的原因,还是人的思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