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清水秀的龙泉,“东方剑桥”的分校躲过了日军炮火
1937年“七七”芦沟桥事变后,抗战全面爆发;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战火蔓延至杭州,被称誉为“东方剑桥”的浙江大学师生开展了各种抗日救亡活动,11月初,由于战火愈演愈烈,浙大决定内迁,可家国危亡,迁往何处?校长竺可桢当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不搬到重庆、武汉、长沙等那样的大城市去,而是要搬迁到那些从未有过大学的城镇,以至僻静的农村,使大学的内迁与普及教育、开启民智相结合。轰轰烈烈的长征开始了,一迁浙江西天目、建德,二迁江西吉安、泰和,三迁广西宜山,四迁贵州遵义。横穿浙、赣、湘、粤、桂、黔六省,行程2600余公里,历时两年半,最终将学校总部迁到贵州省遵义、湄潭;但因战事阻隔,为解决苏、浙、皖、闽、沪等地学生升学问题,开始准备设立分校。
1939年2月,竺可桢派教务长郑晓沧、史地系教授陈训慈从广西宜山赶赴浙江筹办战时分校,来到了在龙泉一个叫“坊下”的小村里,乡绅曾水清得知浙大要在龙泉办学,立刻把刚刚建好的这幢中西合壁式的建筑让了出来,它外观立面为典型为巴洛克风格,内厅土木结构,坐南朝北,共二进七开间,总体布局为三条轴线,通面阔44米,通进深32米,建筑面积2293.5平方米,共72个房间。
一进门就能看到的铜像,无庸置疑,绝对是校长竺可桢,他的时代(1936—1949)的浙江大学被英国著名中国科技史学家李约瑟博士称誉为“东方剑桥”。竺可桢打造浙江大学的方法概括起来可为三点:一、选聘优秀教授;二、增加图书设备;三、奖励优秀学生和贫寒子弟。三点当中,选聘教授最为重要。竺可桢认为教授是大学的灵魂。
再进去一进,就可以看到分校的“灵魂”:三任主任,从左至右依次为第一任主任陈训慈,继之为郑晓沧,最后为路季讷,都是才高八斗的人物,也正是再他们的带领下,一个个在芳野村成长起来的英才成为了战后中国复兴的栋梁之材。
这个曾家大屋承担了分校初创时几乎所有教学、办公和生活功能,一楼作总务处办公室、会客室、实验室,二楼作教室、图书室、医务室等,三楼是教职员宿舍,其余的厢楼等都作了学生宿舍。
这里也差点沦陷,虽然龙泉远在浙南山区,但1942年夏,日寇流窜到浙西南,紧邻龙泉的松阳县沦陷,龙泉危在旦夕。分校师生在崎岖的山路中步行100多公里,南迁至福建松溪大布村,两个月后,闻听龙泉未被日寇侵占,再分批返回坊下。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侵略方日本没有新办一所大学,而在抗战前沿的后方浙江龙泉新开办了分校,这是何等伟大的创举,这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丰碑,这是世界战争史上独一无二的奇迹。
坊下村之所以名为坊下,是因当地有叶姓孝节牌坊而得名,可改名为芳野更是上了一个层次,这里也有一个典故,1941年元旦,全体师生在曾家大屋门口的稻场地上集会,第二任主任郑晓沧先生见坊下村远山环绕、竹松苍翠、村里鸡犬之声相闻,犹如一曲田园牧歌,遂即景生情,提议把“坊下”改名“芳野”,英文名“Fine Yard”,寓意丰富且音义相谐,一时流传开来,成了正式地名。
这里有浙大校史馆和龙泉历代名人馆,为龙泉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二楼教室,一张张课桌椅排放整齐,可以想象在那个战乱年代,离乡背井的学子们在漫天的战火和艰难的环境中坚持学习着,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最宝贵的财富,对他们后来的发展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里曾摆着近50张木制的双层架子床,是当时的男生宿舍。
俯看天井,遥想下当时的情形,师生们生活艰苦,学习也不轻松,分校的学生一年要修12门必修课、1门以上的选修课,课业要求非常严格。
外面不仅有青山,还有新造的龙泉浙大中学。
浙江的木雕名不虚传,老屋里这样精美的牛腿很少见了。
栩栩如生的狮子。
梅花鹿母子,更是活灵活现。
这里的建筑状况稍有些担忧,透过二楼走廊地板上的孔,可以看到一楼的窗花。
清风池前忆英才,这里走出了:中国科学院院士谷超豪,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台湾中研院院士杨忠道,华东师范大学校长的孟宪承、宁波大学校长朱兆祥、中国最早从事人工智能研究的学者之一何志均等一大批科学家、文学家和教育家。
这里共办学7年,招生七届,共培养了1000余名大学生,1945年11月迁回杭州后完成了历史使命,在龙泉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旧址旁边就是建设中的龙泉浙大中学,芳野这一方净土育英才的传统,还会继续发扬光大。
作者简介: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搜狐自媒体认证专家 乐途专栏作家 携程签约旅行家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