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安,那些曾留在我内心深处的记忆

大吉安,那些曾留在我内心深处的记忆

                                                             刘述涛

作为一位遂川人,对于七八十年代吉安最深的一个记忆,就是在吉安的河东,城北,城南,这些吉安附近郊区行走的时候,会看到一堵一堵的墙上,贴着一团一团的牛粪,成为一道非常鲜明的风景。

刚开始,我还以为这些牛粪是吉安人晒干了做肥料用,后来才知道,这些牛粪是用来烧火的。这让来吉安做事的许多山区里的人当成笑话来讲,说吉安人真不讲究,牛粪怎么能够做饭菜,这样用牛粪煮出来的饭菜会不会还掺有牛粪的味道?

这也是不懂得的人少见多怪,要知道在西藏和内蒙的大片地区,多少人家都离不开牛粪做燃料的。尤其是在七八十年代以前,牛粪就是主要的燃料,没有干牛粪作为燃料,生活是无法想象的。

吉安的城郊也是如此,不比离山林近的人家,想要点柴火,随便都可以从山上获得,而这家些城郊的人家,除了用牛粪来解决煮饭生火的问题,还真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何况牛粪一晒之后,燃点又低,烧出来的火又大,两块牛粪就能够做熟一顿饭,这样的好事,谁会不乐意向前?

也正因为牛粪的作用很大,不但可做肥料,还可以作为柴火,所以,那些年在吉安的城郊行走,随处都可以看到扛着一个竹篓子,捡牛粪的人。他们要么跟在牛的后面,要么就是沿着牛行进的路线,四处寻找牛粪的踪迹。他们发现一堆牛粪的心情,和捡到一块金子的开心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我唯一的遗憾是这辈子还没有品尝过用牛粪煮熟的饭菜,不过我相信,牛粪煮熟的饭菜同柴火煮熟的饭菜一定一样的香甜养人,我也更相信,曾经那些在城郊的吉安老百姓的记忆里,那一缕一缕用牛粪燃起的炊烟,同样照亮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内心仍涌出一阵一阵美好的回忆。

我还能够记起的就是站在赣江边上,看赣江上来来去去的各种船舶,那时候的河东没有堤坝,赣江一涨水,那靠近赣江的马路刹时间就崩进赣江之中,让站在岩边看船的我,又害怕又刺激。每每这时候,我的母亲就会大声地吼我,问我是不是不要命了。我也不知道,那么小的我,怎么对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总是看也看不够。尤其是对赣江的亲近,更像是与生俱来的。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被我三哥背到赣江边上的一条小木筏上玩,我三哥在小木筏子上跳来晃去,一不小心,我竟然从他背上滑进赣江,他吓得都不知道捞我起来,而是没命的往父亲工作的造船厂跑。好在是一位船老大看到了,跳进赣江把我捞了起来。也许就是襁褓之中与赣江亲密接触过了,就像现代的人喜欢说的那样,确定过眼神了,你就是我喜欢的那条江了。

从此,每一次到吉安,到河东的船厂,我都会跳进赣江游上几个来回。同我一样在赣江上打来回的,还有在赣江上的渡轮。

那些年,吉安的跨赣江大桥也就是井冈山大桥。听老辈的人讲,这座桥是由毛泽东和林彪批准才建成的,是文革时期的特定历史产物。也是吉安历史上的第一座横跨赣江的大桥。那座大桥自然离河东人的生活很远,真正要去吉安市,还得坐渡轮。

从河东坐渡轮一开始是一毛钱,几年过去,涨到了五毛钱。五毛钱还能够坐木筏子,那时候一早一晚,渡轮都停了,因为渡轮是公家的,上班下班有固定的时间,有些人想一早赶到市里,就会坐木筏子。我在船厂上班的大哥就曾经拥有过一艘木筏子,他一早一晚的用木筏子渡人过赣江,一天下来能收到二三十块钱,那在八十年代末,和他一个月的工资差不了多少。

我还能够记起河东的人去市里的工农兵电影院看电影,没有渡轮了,大晚上要走十几里地,从井冈山大桥一直绕回到河东。还有记忆的是在吉安物资大楼的那门大钟,那一年的钟声响彻了吉安人的心灵,还在物资大楼边上的人民广场,人民广场的草坪上有三只鸡,两只鹿。也是因为有一天,到吉安太晚了,没有渡轮过河东,我竟然在人民广场的草坪上过了一个晚上,那个晚上,能留下的记忆就是一堆的人要么是聊天的,要么是两个人在谈恋爱,唯独我,一个人昨在草坪上,看着星星,想着自己的心思。

还有阳明路,米西宾馆,大巷口、水沟前、王家桥、古南……都曾经有着或深或淡的记忆,这些记忆现在想一想,还觉得特有意思,要不是自己这一辈子有着这样那样的记忆,我又怎么能够写下这些文字,我又怎么在想起这些的时候,内心仍觉得开心,仍觉得最要感谢的是命运之神,是它,让我拥有了与他人不一样的记忆,从而,在文字上能够构筑起与人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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