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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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那些事
刘述涛
最近好多喜欢文字,爱上写作的人都在转一位湖南作家为了追求文学梦想,把工作辞掉了,做自由撰稿人。结果梦想很丰满,生活很骨感,稿费少得可怜,生活入不敷出。以致于将要出现妻离子散的局面,说到多惨有多惨。
于是乎,好多个文学群中,都在就湖南作家的命运说事,然后谈到文学的悲哀,人生的不幸,说写作还是利用业余时间,当成人生的爱好就好。何况前有曹雪芹一生穷困潦倒,,“满径蓬蒿”、“举家食粥酒常赊”。虽然写出了《红楼梦》,那也是“满纸荒唐言 一把辛酸泪。”后又有路遥当年写得吐血,到北京领个奖还得借钱,喊出:“日他妈的文学”。和陈忠实在写《白鹿原》时就想好,再不成大事,就回家养鸡去。足可见,文学不是那么好弄的,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事。又何况路遥、陈忠实还是专业作家,还有工资领着。而湖南的这位作家,不知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认为唯有破斧沉舟,置于死地而后生才能够成一事。
要说起来,依靠文字生存,做自由撰稿人,我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我从2000年,开始依靠文字生存。靠着780块钱买回来的一台二手的IBM,开启了用软盘写作,依靠稿费过日子的节奏。这样的日子我一直坚持到2018年,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里,我没有任何一分钱别的收入,都是依靠一个字一个字积累起来的稿费过日子,这其中的艰难与辛酸,是我自己最能够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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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一个人喜欢上了,选择了,就没有后悔。自然,也怨不得别人。老话讲,命苦不能怪政府。所有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脚底下的泡,也同样是自己走出来的。
当下的群里讨论的非常热烈,有人说眼下写网文,写电视剧的作家还是日进千金,夜进八百,当然作者也累,有年纪轻轻就一命哀哉的,也有年纪轻轻,就写出满头白发的。还有的人说,“纯文学的娱众功能已经变成娱己自嗨功能,这是不争的事实。身在山中怎么读山是一回事,山外人怎么看山又是另一回事。多数写作活动的意义在于确认自我,安妥身心。”更有人说:“估计九0后00后的,喜欢写作的爱好写作的会越来越少。我们周围的孩子大多只喜欢手机和电脑,儿子们大多是游戏专家。当下,也已经是短视频、抖音、快手的时代,也更加没有了几位读者,还写个屁。”
我在群里说:“人喜欢上了就没办法。”
的确,如果不是喜欢,我想,打死我也不可能走上写作之路,这辈子要去做什么作家。我有可能像我的父亲,做一名木匠,亲手给我的儿子打一套他结婚用得上的组合家俱,让我儿子的儿子坐在我亲手做的小板凳上回忆我拿起斧头时的样子。我现在,就经常坐在书桌前回忆我父亲做木匠时的样子,我觉得我老父亲沉醉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之中,老帅老帅。我也有可能像我的三哥,从在农贸市场摆摊卖西瓜做起,慢慢积累资金,然后开家店,当个小老板,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也无比幸福。现在,我的眉骨上,还有摆西瓜摊同人争位置,他人的西瓜刀留下来的痕迹。我更有可能,像我的一些同学,一边做着一门手艺,一边打打牌,唱唱歌,同人啪啪口水,打打哑哇,也有可能……
很可惜,我谁也不像。我就是我,我喜欢上了写作,爱上了文学。在无路可走之际,我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从文字之中突围,从文字之中寻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哪怕是一开始,所有的家人都不理解,认为我是位二流子,不愿意出门打工找事做,而故意躲在家里,以写文章赚钱来作为借口。哪怕是一开始投出去的稿子,如泥入海,稿费收不到一分钱,自杀的念头倒是增了几分。但我最终还是一路坚持下来了,依靠着稿费过了十八年,还把我的儿子抚育成人,考上了好的大学,考进了公家公务员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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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仍经常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想起曾经在bbs,论坛中的一些帖子,想起在榕树下,新浪博客、新浪微博,想起这一路走来,有太多的人要记住,也有太多的事需要铭记。尤其是一些编辑朋友的友谊,更是如此,他(她)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援手。我到中央电视台领征文奖,给《意林》的编辑提了一句,编辑就同我说,你等着我,我来你带你出去玩。还有一位出版社的编辑知道我到了北京,更是那么远都开车过来把我接出去大吃一顿我没有吃过的好菜。我到省城,一位原来在《涉世之初》干过的编辑,一定要请我吃饭,还在饭桌上同我说,对不起,知道你靠稿费为生,后来杂志因为出了一些事,稿费被一位同事给领走了。要说这件事,我早已经放下了,可他却一直记在心里,令我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唯有谢谢。
这一路走来,我给过多少杂志写过稿,认识多少编辑,我没有数过,也数不过来。人说铁打的杂志社,流水的编辑。又何况,这两年报刊萎缩,多少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们活得好不好,但我仍心存感激,是他们让我有了今天的成长。今天的我,为什么写得快,好多人都说我是“刘快手”,说我可以几个小时就写一篇文章。他们不知道,这是被生活逼出来的。那年月写杂志,有些杂志当期缺稿,编辑打电话来约稿的第一句话,总是“你要快,今天晚上就交给我!”这不得不让我逼着自己加快构思及完稿的步伐,写出约稿编辑需要的稿件。
眼下,我写公众号也已经好多年了,“述涛说事”,也一直是我自己的一块自留地。我很感谢在我写《遂川旧事》,要销售的时候,那么多的遂川老乡在我还没有交付印刷的时候,就给我钱,就因我说了一句“要先预定!”。还有一些人给了比书本更多的钱。好在,我懂得将这样的爱心转动起来,我后来把这些人的书款,折合成书,送给了志愿者协会,送给了图书馆,送给了学校。
所以说,写作,当自由撰稿人,依靠文字生存,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选择,喜欢就好。至于苦与痛,那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即然接受了文字带给你的荣耀,你也就要欣然接受文字带给你的孤独与冷清,痛苦与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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