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易里眼中的聂耳:耳朵先生“玛丽亚”

郑易里眼中的聂耳:耳朵先生“玛丽亚”

历史的近义词是“昨天”,一个时代的震动是人们最大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所引起的。年代变迁,今人回顾过往,泛黄的记忆在现代审美里竟能显示出复古的美感,精彩动人的故事从不会被历史的洪流淹没,更不会仅仅只留在昨天。

白迪云 摄

聂耳故居和郑氏旧居是了解玉溪历史的起点,两处居所除了为研究人文历史提供了重要参考,它们的主人翁之间本身也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历史上名人的交集,用当下的词汇可称为历史的“彩蛋”,还有一些“小花絮”也让人意想不到,比如民国23年某日的晚饭后,相邻不远的郑易里和聂耳在用扑克玩“捉乌龟”。

白迪云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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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聂耳 纯洁可亲 冰冷欲避

郑易里初识聂耳,是通过侄子的介绍,初见印象如“雪”,纯洁可亲但冰冷欲避。当时郑易里的生活风格严肃端正,知道这位身穿深蓝布学生制服的年轻人爱好新剧和音乐,更想与之保持距离。直到次年秋,两人都在上海,被侄子告知聂耳“思想很不平凡”的郑易里在一个云南香烟申庄里第二次见到聂耳,自此,郑易里开始了解聂耳的生活。聂耳常与中年同事下棋,帮助邻居——一帮白俄夫妇13岁的儿子解数学题,聂耳与白俄妇女的交集还被其丈夫吃醋,对此聂耳觉得这是“意外以外的有趣”,通过这些日常琐事,郑易里对聂耳的印象已经不再是“冰冷欲避”。

明月歌舞班的耳朵先生

经历了湖南勤务兵生涯后,聂耳辗转到广州考取戏剧学校,却又发现研究的是广东旧戏,遂又回去昆明再到上海,这一个圈子绕的可谓起伏。在报纸上发现黎锦辉主办的明月歌舞班招生,凭借提琴和国语两门考试,聂耳从一百三十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考入明月歌舞班三人中的一个,同班的艺人们给他取了“耳朵先生”的名号。“耳朵先生”名号的打响,是在联华影业公司的同乐会上,他通过说学逗唱的祝词,分秒便区别出自己与其他常规歌舞表演的不同,次日便收到公司总经理罗明佑的花篮,“红”了之后,聂耳便运笔把自己名字里的四只“耳”朵连起来当成自己的签名。

直到“九一八”事变之后,明月歌舞班面临了解散的危机,班子成员开始忙活歌舞练习之外的零工,少有人拥有通过研习艺术来改变现状的决心,聂耳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并以“黑天使”的笔名通过《时报》发表批判文章,引来了黎锦辉的警告,聂耳借练习单杠之伤去了北平,脱离了明月歌舞班。

扑在琴上画豆芽儿菜

郑易里知道聂耳本身没有专业地学习过作曲,但他通过敏感的感官积累和对打桩工人、码头工人的观察聆听,作出了《打桩歌》和《码头工人歌》两首以工人为创作对象的歌曲,并被百代公司收成蜡盘出版发行,这是聂耳作曲成功的第一步,也是中国新音乐的头一声。他为了创作,用微薄的收入租了架钢琴,被房东戏称“总爱扑在琴上画豆芽儿菜。”

除了在作曲上取得突破,热爱表演的聂耳也在影视和舞台上诠释着自己的魅力,在中学时反串出演女角出名的聂耳被朋友门称作“玛丽亚”,却也出演过黑奴矿工、六十岁的老人,多变的角色证明了他的才华,各影视公司争相要他作曲,其中,田汉所编的舞台剧《回春之曲》的《春回来了》《慰劳歌》《再会吧南洋》《梅娘曲》都由聂耳作曲。短短一年的时间,聂耳从联华到百代,由百代再客串各个影片的作曲,将自己的作品传遍每个影片和舞台,郑易里称聂耳这棵幼苗,在石头缝里既遭干旱的威胁,又遇水淹的灾祸,然而现在新音乐已把石头缝改变成广阔良田了。

有一天夜里我去找他,天气正热,屋里很闷,他约我到码头上去乘凉谈心。他忽然打断了我们的话,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举起一只手拦在我面前,轻声而又短促地说:“听!听!”原来在浪声、风声、汽笛声中飘扬着一种优美有力的旋律,那就是不远处码头工人们搬运货物的简单、重复的劳动呼声。

本文根据以下参考文献整理而成

郑易里《想起了聂耳》——1941年9月1日《新音乐》三卷二期

郑易里《黑天使时代的聂耳》——1949年7月16日第2期

郑易里《回忆聂耳二三事》——《人民音乐》1955年第8期

崎松主编《郑一斋 郑易里纪念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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