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惘中砥砺前行

小时候,我不喜欢照镜子,总觉得镜中人不忍直视。每次走到镜子跟前,我都不由感叹:“真难看!这是我一生中最难看的时刻!”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相貌与我的人生一样,沿着荒僻、崎岖的小路渐行渐远。蓦然回首,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原来那时的我已经达到颜值巅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正因如此,我一直不愿拍照,也不注意保护老照片,故而留存的照片极少。借用这些为数不多的照片,来回顾一下我在迷惘中艰难走过的三十年光阴,权当自我介绍吧。在此,我把它呈献给有缘的读者朋友。
童年
我有生以来的第一张照片,是在爹的一位好友家里拍的。椅子上站着的是我,板凳上站着的是姐姐。那时我七八个月大,姐姐五岁半。由于原片已经损毁,我只得扫描一份电子版照片,托人进行数码修复。
图 1 我和姐姐
图 2 我和姐姐
我的本名是张军伟,花名是雪怀幻,笔名是东方双子座。名字不同,用途不同:本名用于签订合同、投资理财、证券交易等,花名用于社交、兼职、收寄快递等,笔名用于写文章、拍视频、运营自媒体等。
我的老家是,河南省濮阳市南乐县。这里也是仓颉、张公谨、僧一行、李瑞英、岳云鹏等人的故乡。
一九八八年四月十日(公历1988年5月25日),大约早上8点钟左右,我在葛苑村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出生了。我的生肖是龙,星座是双子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1986年4月10日。听娘说,当时计划生育查得紧,年龄报大一些,不罚钱。
爹是农民,爷爷、爷爷的爹、爷爷的爷爷是农民,奶奶、奶奶的爹、奶奶的爷爷也是农民。娘是农民,姥爷、姥爷的爹、姥爷的爷爷是农民,姥姥、姥姥的爹、姥姥的爷爷还是农民。
姥爷最特殊,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可是,他老人家生前身后都没享受过什么特殊待遇。以此推断,姥爷应该只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中一名非常普通的士兵。从朝鲜回来后,姥爷的生活与农民毫无差别。我有三个舅、一个姨,按照年龄大小排序,依次是:娘、大舅、二舅、二姨、三舅。
奶奶走得早,1991年就去世了。我儿时的印象,奶奶是缺失的,只有爷爷。我有三个姑姑、两个大爺,按照年龄大小排序,依次是:大姑、二姑、大大爺、二大爺、爹、三姑。
从我记事儿到上初中,整个大家庭一直都是爷爷说了算。大大爺当工头,二大爺做医生,爹学木工,都是爷爷一手安排的。大大爺在建筑工地带班,二大爺在村里开办诊所。后来,两个大爺都发财了,只有爹一事无成。爷爷嫌爹不挣钱,不让他出远门,把他强留在家干农活、料理杂务。农闲时节,爹做些门窗、柜子、椅子、杌子、马扎等木匠活儿。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几口棺材,我经常爬到棺材里玩儿,也不觉得害怕。
爷爷胆大、心狠,家里谁不听话,治谁。爷爷当家的那段日子,没人敢胡来。从表面上看去,几家人过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家庭和睦,其乐融融。那是爷爷一生中的高光时刻,别人都眼气得不行。
我的童年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在葛苑村小学上学期间,一直都不怎么上进。直到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我听爹说,考不上初中就得出去掂泥兜子。我心慌意乱,抓紧时间,好好学习。我不愿去建筑工地,就想方设法躲在学校。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只要能考上,就去上,至于上完了学要干什么,一问三不知。
初中
有一次,不知姐姐从哪里借来的相机,说要照几张相。当天晚上,我们姊妹三人拍了一张合影。这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我问过姐姐和妹妹,她们都记不清了,只对当时的穿着略有印象。就是那件绿色的小袄提醒了我,大概是2001年快要过年的时候。没过多久,那件衣服意外掉在炕边的煤火上,烧得一干二净。
图 3 我、姐姐和妹妹
从这个时候起,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他的气势再也镇不住几个正值壮年的儿女了。要搁在十年以前,谁敢不听爷爷的话,爷爷准能把他们一家人拆得稀烂。之后,大戏一幕接着一幕轮番上演,比电视剧里演得还精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实在不敢相信,这些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将近十年时间,直到爷爷去世,才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2001年9月,我开始在西邵三中上学。
在学校,每次上音乐课,我的心情都极好,慢慢发现我的乐感也不错。不过,在看到二大爺一家人的遭遇之后,我对音乐的喜爱,只能深深埋在心底。二大娘带来的两个孩子,年龄比姐姐还大。我叫他们大哥、大姐。大哥经常留着长头发,很少下地干农活,整天抱个吉他弹唱。二大爺见大哥喜欢音乐,就送他到南京艺术学院上学。爷爷看不下去,拿棍子把吉他、电钢琴都砸了。后来,爷爷到茅厕抓起屎,往他们的床、桌子、门窗糊的哪都是。再后来,爷爷还捅了二大爺一刀。幸亏救得及时,二大爺大难不死。
2002年夏,《中国历史》第二册快要学完了,有一课时用了很大篇幅介绍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一个人只不过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就能上历史课本。我迷惑不解,《红楼梦》到底有多大价值,值得在历史上大书特书?我想读一下《红楼梦》,一探究竟。直到2003年夏,我才读完全书。
我读《红楼梦》的时候,正是爷爷的大家庭开始分崩离析的时候。我萌生了写小说的想法,小说名都拟好了,叫《落日余晖》,直到现在都没有更改。在艰难困苦时期,爹和娘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深深打动了我。在艰难困苦时期,爹和娘恪守不渝的处世原则,深深影响了我。我是怀着让爹娘上历史的心态来写的,就像我在历史课本中看到《红楼梦》时的情形一样。不同的是,《红楼梦》写的是贵族生活,而我写的是农民生活。
2004年,中考结束后,漫长的暑假来临。初中结识了两位好朋友,其中一位,他姐夫是工头,他问我要不要去建筑工地看看?村里辍学的年轻人,大多以此为业。我很想知道,那里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是个机会。由于自己还是个学生,就抱着玩儿一圈的心态去了。在工地上,蚊子多,伙食差,早起晚睡,一天大约工作14个小时。干一天活儿,记一个工,一个工17块钱左右。我在那里待了23天,干了19天钢筋工,就特别想回家。以前,一听说谁谁去天津了,内心不由生出一股崇拜之情。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出来就是干这个。悲苦、心酸、可怜,诸般滋味搅在一起,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但我知道,建筑工地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高中
2004年9月,我开始在南乐一中上学。
2004年11月前后,我买了一盒劣质磁带——《红楼梦》电视连续剧歌曲集·原声带。里面的插曲,百听不厌,不少歌曲至今仍然会唱。此后,买了很多这种品质的磁带,轻音乐、经典老歌居多,也喜欢听一些根据古诗词改编的歌曲。这些磁带,现在还在老家放着呢。
2005年春,我感受到了来自学业上的危机。上了高中,我的成绩一直很差,全班90多个人,名次基本上在36前后徘徊,全年级排名就更加靠后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很难考上大学。偶然听音乐老师、美术老师说,艺术生参加高考,对文化课的分数要求极低。我想,以我的成绩,放在艺术生堆里算是拔尖的了。学音乐,上初中时我就断了这个念想。没得选择,只好学习画画。上了几节课,听一些美术生闲聊,就读美术院校要花很多钱。虽然美术老师经常夸我画得好,但我知道这条路不适合我。
我想,在高中毕业以前,如果能把《落日余晖》写完,会不会是个机会?不熟悉读者偏好,不熟悉图书市场,不熟悉出版流程,就妄想写小说,真是无知者无畏。我四处搜集资料,没想到第一个不配合的人是爹。爹说:“家里的事我不跟你说。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了,不管你问啥,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言外之意是,小孩子别胡思乱想,好好学习。我很苦闷,看来现实主义题材是写不了,就把目光投向了虚无缥缈的世界。这期间,我虚构了一座城市,名叫“雪州”,隋唐以前称作“浮雪”。雪州是《浮雪》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小说名、城市名,以及江、何、胡、海、奚五位主角的姓氏,一直沿用至今。
学习功课之余,最爱看名著故事梗概。列夫·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简介看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本能完完整整地读下来。因为这些作品,开始了解列夫·托尔斯泰,发现他的创作与他的人生一样丰富多彩。但即使这样伟大的作家,最广为人知的作品只有三部长篇小说。既然如此,我这辈子别的什么都不写,只写两部长篇小说——一个是《落日余晖》,一个是《浮雪》。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出了问题,暑假总往建筑工地跑,好像除了建筑工地,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还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实则为了掩饰迷惘的内心、无助的自己。一个声音:“你不是想写小说吗?有目标,怎么还迷惘呢?”另一个声音:“别看我好像在写作上下了很大功夫,其实我的写作水平一塌糊涂。每次写作文都感觉难得要命,哪里还敢提写小说的事?”
大学
2007年暑假,我在南乐县城的几个建筑工地之间辗转。高考结束后,感觉糟糕透顶,情绪一度很低落。印象中高考分数是522,本科就不用想了,报个大专吧。待在学校,也比建筑工地自在,能拖几年是几年,万一能在上学期间找到门路呢。我的第一志愿是“建筑设计”,为保险起见,还勾选了“同意调剂”的选项。
没过多久,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来自中州大学,专业是“电视节目制作”。这个专业是学什么的?将来能做什么?我们全家人都一无所知。爹心里没底,想让我复读一年,将来考个本科。我说:“你要不让我去,我就不上学了。”爹没办法,只好同意。
我不想复读的原因很简单:没心情,复读一年也是白花钱。由于养老、算旧账、给爷爷看病等问题,爷爷、三个姑姑、两个大爺、我爹,他们七个人、六个家庭闹得不可开交。正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把爹绊在家里,不能出去打工赚钱。上有老人要赡养,下有我和妹妹要上学。我对这个大家庭,厌烦透顶,只想尽快逃离。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感情是那么脆弱。
2007年9月,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踏上了去郑州的求学之路。几个月后,我创造出一个专属于我的文学意象——冷。爹把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大家庭,自己的小家庭反而越过越艰苦。人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最容易看清世人的真面目。身在炎夏,心却在寒冬。荷花冷、杜鹃冷、水仙冷、月季冷、牡丹冷、梅花冷、兰花冷、翡翠冷、冰菊冷、桂花冷、茶花冷、芍药冷等,这一系列的名字,就这么来势汹汹涌进我的脑海。再搭配雪州这样的城市,真是绝妙的意象——既然感觉不到暖,就用心体味冷吧。北京有“门”,比如天安门、安定门、宣武门等;上海有“弄”,比如同乐坊、淮海坊、田子坊等;雪州则有“冷”,比如蔷薇冷、玫瑰冷、海棠冷等。
2008年上半年,尝试写中、短篇小说。从此,不再一根筋,不再信誓旦旦地说:“我这辈子只写《落日余晖》《浮雪》两部长篇小说。”小说写好之后,还向几个杂志社投过稿,不过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写的小说确实不怎么样。以写作为生的念头,断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生存是第一要务,只有在基本生活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才能静下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2008年暑假,看到电子厂的招工广告,我和一位同学一起报了名。到了常熟,电子厂不要我,那位同学留了下来。想要回家,钱不够了。这时,我想到了在南京的大哥。从南艺毕业后,大哥就在南京找了一份配乐的工作。在大哥家待了三四天,又去大姐家待了一天,仍然没找到活儿干。我觉得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决定回家。大哥帮我买的火车票,先坐火车返回郑州,再从郑州坐大巴回家。在家待了没几天,又去了天津。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我是在建筑工地上看的,那种震撼,无与伦比!国家自豪感、民族自豪感、文化自豪感、科技自豪感等,各种感受相互交融,汇成一股温暖的激流,冲进我的心坎。能创作这样震撼人心的作品,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啊!
一位在北京上学的邻居,得知我在天津,给我发信息,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学校找他玩儿。十多天后,我离开建筑工地,直接去了北京。之前想看北京,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如今它就在我的眼前,简直像在做梦一样。我在北大宿舍住了几天,和邻居一起逛了八达岭长城、颐和园。这个暑假,我尝试逃离建筑工地的企图虽然失败,但是这次的经历却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2009年12月8日,我用一个10分钟长镜头拍摄的短片《雪州》制作完成之后,自我感觉良好,信心爆棚。大一、大二,我拍过几个短片,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一个人只要有想法,同学们都会尽可能帮他(她)实现。我没有电脑,没有DV摄像机,更不懂特效,但我拍的短片反而能获得同学们的认可。这让我产生一种贻害无穷的错觉:想法很重要,技术不重要。
2010年3月份,我到北京,暂时寄居在姐姐家。由于当时还没毕业,到景区玩儿,只要出示学生证便可享受半价优惠。故宫、天坛、北京植物园、北京大观园、世界公园、中山公园、北海公园等,都是这时候去的。就这样,一边玩儿,一边找实习工作。我那么喜欢写作,自然想找与文字相关的工作。最初,我想去出版社,看到招聘要求里有一条:硕士及以上学历。我的学历不达标,又没有编辑经验,到出版社上班的念想,不敢再想。后来稀里糊涂地进了一家图书校对公司,就是在这里,我学到了校对、编辑的技能。
2010年7月初,我拿到了毕业证,上面的日期是:2010年7月1日。离开学校,回到校对公司。天天都是读书、校对,不管什么类型的书都读。给什么稿子,就必须看什么稿子,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我读书的速度极慢,又不想敷衍了事,只好天天加班。即使这样,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日常开销。我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大约工作了十来个月,我申请离职。此后,为了生存,四处奔波。
奔波
2011年炎夏,曾经一起到电子厂打工的大学同学,在上海一家公司做影视特效,问我要不要到上海试试。有熟人在那里,我没有多想,就直接去了。到底去干什么,不清楚。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微博运营的工作,天天编写微小说。《雪洛尘》系列微小说,就是这个时候写的。这份工作倒是挺适合我,但是好景不长,到了年底,公司倒闭了。
2012年,刚过完年,我就回到上海开始找工作。找了一个多月,没找到。我又想到了文字方面的工作,不过,这次不是图书校对,而是网站编辑。由于经常处理图片,慢慢地,我学会了使用Photoshop。在一次闲聊中,偶然听到公司里程序员的工资,大吃一惊,一个月顶我好几个月。于是,下定决心自学HTML、CSS、JavaScript等技术。后来公司开除了赏识我的主管,又派来一个刁难我的新主管。我忍无可忍,离职了。之后,在上海两个多月没找到工作。
2012年8月,曾经一起去建筑工地绑钢筋的初中同学,他和他二哥在北京开了一家淘宝店。他媳妇预产期是9月份,他离开后店里人手不够,希望我帮他几个月的帮。就这样,我又去了北京。他从老丈人家回来后,我就搬到了姐姐家。
我又开始为找工作的事犯愁了。这次,我把目光投向了影视行业。剪辑、特效、作图等,这些技术类的工作,我是不敢想的。上学的时候最怕这些技术活儿,安装一个3D Max都觉得好复杂。现在我才明白,想法重要、技术不重要是有前提的——像张艺谋一样名扬天下的时候。“技术不重要”的意思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不需要精通某种技术,因为有专业人士争先恐后帮他(她)实现。
做不了技术,只能试试文案策划。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曾经引以为豪的“有想法”,瞬间就让现实击得粉碎。结果就是,找了一个多月工作,仍然毫无结果。无可奈何,我又按照之前的节奏自学编程。
2013年4月13日,姐姐带着两个孩子到长城玩儿。姐姐让我跟着一起去,一是觉得我烦闷、无聊,二是可以帮她看着孩子。我还是一如既往,迷茫,焦虑,惆怅,彷徨,又无事可做,就跟着他们去了。八达岭长城,我几年前去过一次,一点都不觉得新奇,倒是外甥女、外甥玩儿得挺开心。正是在八达岭长城,姐姐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很符合我当时的精神风貌。
图 4 我在八达岭长城
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我一边学习,一边找工作。既然决定要做网页制作,就得去互联网公司试一试。由于之前做过网站编辑,找这样的工作相对容易一些。不过工资依然很低,如果离开了姐姐,靠着这点工资我连租房都付不起。我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写了几个网页后,自我感觉良好,就辞去了网站编辑的工作。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也没找到与网页制作相关的工作。
2013年6月初,在上海上班的大学同学问我,要不要再来上海试试?我犹豫了半个多月,最终决定去上海。
2013年6月底,我到了上海。待了一个多月,没找到工作。一天,爹打来电话问:“找着活儿没?”我说:“没有。”爹数落了我一番:“你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不是北京,就是上海,自己没那个本事,还老是想往大地方跑。”我说:“做互联网,只能来北上广深杭这些城市,郑州都不行。”我爹说:“你往那去,有人带你不?别人出门都是为了挣钱,你这倒好——上大学的时候,没花我多少钱;这毕业了,花了我好几万。”我不知道如何作答,也深知这几年折腾得确实有些过分。愣了一会儿,我说:“爹,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内找不到工作,我就跟你去建筑工地。”
2013年7月底,我进了一家互联网外包公司。这时我做的工作不再叫“网页制作”,它换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Web前端开发。由于公司主营的业务是移动应用开发,我一边上班,一边学习,前端技术突飞猛进,终于从菜鸟级别迈进入门级别。这段时间,我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收入,不仅还清了从姐姐和朋友那里借来的钱,还略有盈余。后来,这家公司经营不善,经常拖欠员工工资,我就辞职了。
在上海的几年,总在不经意间听到人们谈论理财、基金、股票、黄金等话题,耳濡目染,我开始下意识地关注它们,一有时间便看一些与之相关的书籍、电影、纪录片。《富爸爸穷爸爸》一书彻底改变了我对富与贫的认知:物质匮乏不是最可怕的,思想贫瘠才是。要想富,必须得改变思维方式。我经常去建筑工地,也是因为思想狭隘在作祟。电影《华尔街》《华尔街:金钱永不眠》,以及纪录片《华尔街》《公司的力量》《资本的故事》《货币》《人民币》《金砖之国》,让我重新认识了金钱,也让我看到了资本的力量。将来如果有条件,一定要买股票。
同时,我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名誉权。一开始构思《落日余晖》时,本打算用真人真事、真名真姓进行创作。陆陆续续看到一些新闻,不少作家因为小说侵害他人名誉权而惹上官司,不由地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为了规避这一问题,我把《落日余晖》的人名全改了,故事的主要发生地改为虚构的张苑村,简称张庄。与张苑村相邻的村子,也都尽可能改掉。经过一轮调整,《落日余晖》与《浮雪》的人物开始出现重叠的现象,现实与虚幻可以无缝衔接,比如张知念,在两部小说中都有重要戏份。我激动不已。
同程
2015年7月27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我正式入职同程旅游。人在苏州总部上班,社保、公积金却按照上海的标准交纳。公司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很正规,与之前相比,工资一下子翻了三倍多。公司为员工的发展提供两条线:M线与T线,M线倾向于管理,T线侧重于技术。我一直觉得自己技术一般,想走M线。领导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2015年10月31日,公司举办拉练活动,让我担任第142组的组长。这张照片就是在拉练途中拍的。这一次拉练,我们组的表现虽然说不上多差,但确实很一般。经过历练,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当领导的料,还是乖乖研究技术吧。
图 5 我在拉练途中
长久以来,一直在生存的重压下辛勤工作,现在终于有了出去浪的心情与资本。偶尔看电影,看演出,去旅行,或者去唱歌,犒劳一下自己。与上学的时候一样,我仍旧特别喜欢听歌,并且找到了适合我嗓音的类型——古风。不管是事业部组织,还是部门组织,同事们吃完饭去KTV唱歌,我基本上都会跟着去。如果有朋友来找我玩儿,我也会邀请他们一起去KTV唱几个小时。古风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把在场众人惊得一愣一愣的。实际上我的唱歌水平很一般,在科班出身的人眼中就是渣渣,不过用来唬一唬家人、朋友、同事倒是绰绰有余。
这种场合去多了,慢慢地,我注意到一个现象:有些领导从来不唱歌,但是大家都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这时我忽然明白,歌唱得好听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个穷打工的?后来,陆陆续续有人离职。我发现,同事在职时与离职后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时我才意识到,同事与朋友完全是两码事,在同事面前“卖弄”,毫无意义。此后,我再没去过KTV。如果是家人、朋友聚在一起,还可以考虑唱几句。
除了玩乐之外,我很早就开始关注股票了,尤其想买美股。港股、A股都必须一手一手地买,成本较高;美股可以一股一股地买,比较适合我现在的经济状况。那时许多券商还不支持内陆银行卡入金,必须办一张境外银行卡。外国银行的开户条件比较苛刻,内陆客户一般选择香港的银行。
2016年春,我在未弄清开户条件的情况下,匆忙走进苏州的一家汇丰银行。前台小姐问:“先生,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我说:“要开户。”前台小姐问:“先生,您有预约吗?”我说:“没有。”前台小姐说:“我们这里有两种账户类型:一种是卓越理财账户,开户需要存入50万人民币;另一种是运筹理财账户,开户需要存入10万人民币。请问,您要办理哪一种呢?”我一听,吓了一跳,没敢说话,转身就走了。尴尬至极!以后可不敢如此莽撞了。
想玩股票,也得凭实力啊。我寻思着:“香港的银行,难道开户条件都这么高么?不至于吧。有没有门槛较低的呢?”我上网一查,看到:招商银行香港分行,内陆客户见证开户的额度从5万提至500万,我的小心脏啊,差点儿没蹦出来;民生银行香港分行,需要存入5万人民币……最后找到了工银亚洲,只要账户余额维持在1万港币,就免收账户管理费。账户管理费?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内陆银行放入存款,是有利息的。香港的银行,如果存款低于某一额度,要收取账户管理费,直至扣完余额,强制销户。我觉得工银亚洲适合我,存入1万港币,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2017年3月19日,我申请注册“东方双子座”商标,一共三个大类:37类、41类、42类。我不知道用到商标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但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一天离我越来越近了。
2017年6月15日,周四下班,我请假两天,晚上从苏州坐动车到北京,次日清晨到达北京南站。出了火车站,找一家离人民大会堂不远的民宿住下。2017年6月17日,19:00,人民大会堂,“1987,我们的’红楼梦’之三十周年重聚音乐会”。1987版电视剧《红楼梦》剧组,重聚过很多次,到目前为止,这是到场演员最全的一次。这场音乐会,令我终生难忘!2017年6月18日中午,在北京南站见姐姐一面,我坐高铁返回苏州。
2017年6月23日,周五,我下午请假,专门从苏州坐高铁到上海。加上6月24日,两天时间,我慌里慌张地一共才看三部电影,这一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一点都不尽兴。苏州的经济实力,江苏第一,全国前十,就是这样一座强悍的城市,电影、音乐会、演唱会、舞剧、音乐剧等演出活动,却不及上海的一半。我想起上海的种种好处来,也意识到原来我是这么注重精神生活。要是能在上海定居,那该有多好啊!
在苏州工作两年后,我兑现了入职时对HR许下的诺言,就申请到上海分公司工作。2017年8月7日,我回到了上海,依旧是熟悉的快节奏、紧迫感、危机感。从苏州的舒适圈跳出来,发现自己几乎没什么技术沉淀,基础知识也不扎实。再加上在上海做的都是用来打样的新项目,随时都有撤掉的风险。我每天都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有一个大毛病:看到代码命名不规范,心里就不舒服;看到代码逻辑混乱,心里更不舒服。心里觉得不爽,就忍不住想改。慢慢地,发现自己管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力不从心。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靠加班弥补。强迫症的性格特质,造成一个恶性循环:工作,没完没了;加班,永无止境。几乎没有时间学习新技术、巩固基础理论。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未来在哪里呢?
2018年1月12日,周五,一个版本迭代刚刚上线,我以暂时没有工作任务为由,请了几天假。2018年1月15日,周一,我乘坐飞机到北京南苑机场。姐姐、姐夫到机场接我。2018年1月16日,办理“东方双子座”商标相关事宜。2018年1月17日,姐姐、姐夫送我到机场,我乘坐飞机返回上海。
2018年3月29日,我开始往富途牛牛、老虎、雪盈等几家券商的账户存入美元、港币。这些券商,与香港的银行账户一样,需要账户保证金,低于特定额度,收取账户管理费,直至扣完余额,强制销户。
玩儿股票,大起大落,惊心动魄,需要极好的心理素质才能驾驭。一开始,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样的股票都敢买。直到有一天,一家公司倒闭了,退市了,我才幡然醒悟,几百美元一下子就从人间蒸发了。试想一下,如果所有身家都压在一只股票上,不久之后,这只股票崩盘了,所有钱财瞬间都灰飞烟灭。影视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场景——因为炒股导致倾家荡产而跳楼自杀,一点都不夸张。我害怕起来,这与赌博没什么两样;同时,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买得少。这让我意识到,股价上涨依托于公司创造的价值,不是以业绩支撑起来的股价都是泡沫,是泡沫就有破灭的一天。炒股最大的能力是保本,然后才是盈利。从此,只敢买一些知名大公司的股票。虽然没赚到大钱,但是确实比存在银行略好一些。
2018年5月16日前后,我只收到了两张“东方双子座”商标注册证。商标局认为,“东方双子座”与“双子座大厦”商标近似,37类商标申请,予以驳回。
2018年6月2日,业务组领导组织团建活动,组内成员一起到东方明珠游玩。在上海这么多年,从未到东方明珠内部看看——一是觉得门票太贵,二是感觉独自旅行索然无味。在东方明珠悬空观光廊,一位后端同事帮我拍下了这张照片。按理说,同事们一起吃喝玩乐,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但我一直心神不宁,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图 6 我在东方明珠
2018年7月4日,19:30,我在上海美琪大戏院看舞剧《孔子》。看完之后,我迷上了舞剧。
2018年11月26日,同程艺龙在港交所挂牌上市。2018年第四季度,我所在的业务组,bug数量为0。领导一致认为,业务组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起到了很大作用,给我的绩效打了个A。我想,2018年的年度绩效应该也不错。去年的年度绩效是A,年终奖是非常可观的。正当我暗自欢喜的时候,传来一个晴天霹雳。公司高层领导经过研究决定,把我所在的业务组予以解散。
2019年1月16日,同样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失业了。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资本的力量,无情的力量。工作做得好,尚且逃脱不了资本驱使的公司裁员的魔爪,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资本只认利润,不问人情。公司上市,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辉煌人生的起点。可对于我来说,却是职业生涯的终点。
考核制度让我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与我“厮杀”的人不是领导,而是同一个量级的员工。只有自己比别人做得好,才能拿到更高的报酬;而做得一般,都时刻面临淘汰的风险。现在想想,那些天天防着领导、上班偷懒又假装工作很卖力的员工,着实可笑、可悲、可叹。他们如果不是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就是压根儿什么都不懂。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门。真是细思恐极啊!对上班一事心怀芥蒂,由此而始。
任性
刚一离职,我的心情极好,毕竟同程支付了大笔的遣散费。一度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弛下来,内心充溢着奇妙的欢快。做程序员,加班,总是在所难免的。在找工作之前,我一定要过把瘾,玩儿个痛快。一旦上了班,就没有机会了。
3月22日,顾村公园。3月25日,豫园。3月28日,滨江森林公园。3月27日至4月26日,“上海戏剧电影院线暨2019上海戏剧电影展”。
4月1日,花开海上生态园。4月3日,玉佛禅寺。4月8日,上海辰山植物园。4月20日至4月21日,“2019西班牙电影大师作品展”。
5月4日,佘山国家森林公园。5月6日,周浦花海生态园。5月22日,19:30,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歌剧厅,舞剧《杜甫》。5月17日至5月19日,“2019埃里克·侯麦回顾展”。
6月1日,19:30,无锡市体育中心,体育馆,“费玉清2019告别演唱会——无锡站”。6月9日,“2019第二十二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观影指南”。6月14日,海派文化中心,杨超导演《撒旦的探戈》拉片讲座。6月15日至6月24日,2019上海国际电影节。
7月至10月,“为祖国骄傲——建国70周年暨上海解放70周年主题影展”。7月13日至7月14日,“2019德国电影大师展”。
8月,“第三届国际戏剧影像展”。
9月7日,19:30,上海保利大剧院,大剧场,舞剧《朱鹮》。
10月26日,19:15,上海东方体育中心,体育馆,“费玉清2019告别演唱会——内陆最终场”。
11月2日至11月3日、11月9日至11月10日,“光影双城——香港影展”。此外,11月还有,“第八届香港主题电影展”。
影展、电影节期间,每当一部电影放映结束时,观众都不约而同地鼓掌。我在电影院看过的所有电影中,给我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小城之春》。出现片名时观众鼓掌,出现演员名时观众鼓掌,出现导演名时观众鼓掌,电影结束时观众集体起立鼓掌。那是影迷对一部作品的由衷的敬意。我特别喜欢现场的这种氛围,每逢此情此景,总抑制不住内心强烈的创作冲动。没条件拍电影,就写观影感受。
从3月到11月,整个2019年,不是在玩儿,就是在玩儿的路上。别的不说,单说我在电影院里看过的电影,保守估计不下于200部。此外,还偶尔去旅行,看看舞剧、音乐剧、演唱会,着实任性了一回。手里的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外跑。
觉醒
当我定下神来,发现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学习编程了,面试也没有做好准备,有些心慌意乱。于是,看技术书,读官方文档,写自己的UI组件库,忙得不亦乐乎。CSS、JavaScript、Node.js等技术书籍读了十来本,一边读,一边写代码示例,一边勘误,读完后把勘误书寄给出版社。React、Vue、Webpack、Node.js,以及与之相关的英文文档,全部从头到尾通读一遍。UI组件库,形状、颜色、尺寸、按下效果、换肤、深色模式等,功能越来越多,结果写了好几个月,也没写几个组件。
互联网大公司都注重底层原理,看源码是这一时段的必修课。当我自认为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意外出现了。2019年年底、2020年年初,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席卷而来,各大互联网公司裁员的消息层出不穷。我找工作一事,更是雪上加霜。许多一线大公司、外资企业,明确要求学历必须本科起,走内推也无济于事。无奈,试着放低姿态。2020年6月,我投了二三十家小型互联网公司,只得到寥寥几个面试机会。
一个学历把我卡卡得死死的。该怎么办?去自考?专升本最快要两年半才能拿到证书。问题是到时我一定能拿到证书么?即使拿到证书,就一定能进入大公司么?即使进了大公司,就一定能拿到股票么?即使拿到股票,能等到兑现那一天么?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提升学历,周期长,风险大,收益小,不值得。大公司尚且如此,小公司就更不值得了。
我入行晚,如果把上大学的时间算上,最起码晚了七八年。在互联网行业,我是年龄大、资历浅。无论是加班能力,还是学习能力;无论是技术沉淀,还是薪资水平。从公司的角度综合考量,我都没有任何突出的优势,雇佣我,投入大,收益小,不划算。
没有高学历,没有好履历,想在互联网行业混出个名堂,恐怕是天方夜谭。另外,互联网公司的工作强度我是了解的,从长远利益考虑,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眼前只剩下一条路可走,转行,而且要转得彻底。可是,如果就此放弃,我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做Web前端开发,我还能做什么?去出版社做编辑?十年前我就断绝了这个念想,出版社对学历的要求可比互联网公司高多了。
2020年7月19日,看完电视剧《天道》,我的观念彻底转变。就算能进入大型互联网公司,就算能进入出版社,最终到得到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一个职位,而是一种有“长尾效应”,有“睡后收入”,并且可以持续一生的事业。无关乎年龄、学历,只看重能不能做事。无关乎一天工作几个小时,只在意有没有产出。我开始不停地问自己:“我喜欢什么?我有什么?我能做什么?”
什么才是真正地喜欢呢?不需要别人监督,自发地去做某事。以这样的标准来评判,我喜欢读书,我喜欢看电影,我喜欢观看各种类型的演出。与读书对应的是写书,与看电影对应的是拍电影,与自己看别人演出对应的是自己演出给别人看。写书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写出来的,但可以先写文章锤炼文字功底。拍电影不是普通人想拍就能随便拍的,但可以先拍视频训练镜头语感。演出不是无名之辈想演就能演的,但可以先在自己拍的短片中试验性地演出。
我有什么呢?我有文字功底,我有影视根基。我能做什么呢?我可以写文章,我可以拍视频。写文章、拍视频,虽然很艰辛,但是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使辛苦也甘之如饴。
与在建筑工地打工不同,与校对、编辑不同,与前端开发不同,在自媒体写文章、拍视频,只要有人看,就有收益。如果能出书,还可以获得图书版税;如果能导演电影,还可以坐享票房分成。这让我看到了我理想中的事业的模糊轮廓。人永远无法挣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经过多年切身体会,方知此言不虚。
如果找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要犹豫,尽可放手一搏。做得好,自不必说,肯定会有丰厚的收入;即使做得一般,如果不是太过贪婪,求个温饱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做得极差,就反求诸己、自我检讨。如果家境不好,先解决生存问题,再走下一步。我忽然明白了自学Web前端的意义:它为我提供了物质保障,它为我争取了喘息之机,可以在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免去后顾之忧。我还发现,经过计算机编程的洗礼之后,剪辑、修图、摄影、特效等技术,突然变得简单了。
做自由职业能达到之前收入的一半,我就可以安心写《落日余晖》与《浮雪》了。我这一辈子,如果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十有八九会应在这两部长篇小说上。
没想到,绕了个大圈子,最终又回到了起点:初中、高中想写作,大学想拍片。在不同的时空里,虽说想做的事情相同,但却存在更多不同:阅历不同,心态不同,知识储备不同,技术沉淀不同,行事方式不同,经济条件不同……以前更多的是空想,现在更多的是行动。要说以前没有目标,也不完全对;那时不是没有目标,而是不知道怎样一步一步地靠近目标、实现目标。与学生时代相比,我现在也算饱经沧桑了。
既然不打算上班了,留在上海就毫无意义。哪里生活成本低,就去哪里吧。“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欲望与实力不匹配,就容易坠入苦海,滋生事端。灵魂这种东西,可大可小。有条件的时候,就将它带出去撒欢;没条件的时候,只好把它拉回来幽禁!
2020年11月,注册百家号时,发现已经有人占用“东方双子座”这个名字。我借助“东方双子座”商标,以及商标拥有者身份证明,把它要了回来。这件事,让我感受到了商标的威力。
人生,不要只顾低头拉车,更要抬头看路!但愿这一抬头,能解我一世疑惑。但愿这一抬头,能助我全面觉醒。
在混沌中摸索,在迷惘中历练。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都不忘初心,倾力付出,不懈奋斗,砥砺前行。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我始终坚信:“只要花儿的心房还在,绽放——是迟早的事!”

释义:

【大爺】dà·ye ❶伯父。❷尊称年长的男子(一般指年纪大于父亲的)。注:同一个字,读音不同,含义不同,为避免混淆,文中使用简、繁两种字体加以区分——大爷(dàyé),代指与爷爷辈分相同并且在家中排行老大的男子;大爺(dà·ye),特指与父亲辈分相同并且年长于父亲的男子。爺,父耶,父也,繁体字更符合“与父亲同辈”的语义。

【境外】文中“境外”一词的含义,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八十九条对“出境”“入境”的解释。出境,是指由中国内陆前往其他国家或者地区,由中国内陆前往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由中国大陆前往台湾地区。入境,是指由其他国家或者地区进入中国内陆,由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进入中国内陆,由台湾地区进入中国大陆。

文中涉及书籍:

《红楼梦》:曹雪芹,著;无名氏,续;脂砚斋等,批;红楼梦;陕西:三秦出版社,2016. 注:早期读的《红楼梦》是120回的版本,由于是盗版书,出版信息无从查考,故此列出最近读的类似版本。

《中国历史》第二册:中国历史(第二册);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战争与和平》:列夫·托尔斯泰,著;刘辽逸,译;战争与和平(插图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安娜·卡列尼娜》:列夫·托尔斯泰,著;周扬、谢素台,译;安娜·卡列宁娜(插图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注:书名是“安娜·卡列宁娜”,我喜欢这个译本,但不喜欢这个名字,故而沿用“安娜·卡列尼娜”之名。

《复活》:列夫·托尔斯泰,著;汝龙,译;复活(插图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富爸爸穷爸爸》:罗伯特·T. 清崎、莎伦·L. 莱希特,著;富爸爸穷爸爸(Rich Dad, Poor Dad);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0.

文中涉及影片:

《华尔街》:奥利弗·斯通(Oliver Stone),导演;华尔街(Wall Street);美国(USA),1987.

《华尔街:金钱永不眠》:奥利弗·斯通(Oliver Stone),导演;华尔街:金钱永不眠(Wall Street: Money Never Sleeps);美国(USA),2010.

《撒旦的探戈》:贝拉·塔尔(Béla Tarr),导演;撒旦的探戈(Sátántangó);匈牙利、德国、瑞士,1994.

《小城之春》:费穆,导演;小城之春(Spring in a Small Town);中国( China),1948.

文中涉及纪录片:

《华尔街》:李成才、周叶、黎亚辉,导演;华尔街(Wall Street);中国( China),2010.

《公司的力量》:任学安、刘军卫、李晋雄、程乐平、李宁、张旭、王晓峰、裔欣,导演;公司的力量(The Power of Corporations);中国( China),2010.

《资本的故事》:刘志军,导演;资本的故事(第一季);中国( China),2013.

《货币》:李成才,导演;货币(Money);中国(China),2012.

《人民币》:吴飞跃、 张志清、吴刚、杨波、韩潇、徐洪亮,导演;人民币;中国(China),2012.

《金砖之国》:李勇、余敬中,导演;金砖之国;中国(China),2012.

文中涉及电视剧:

《红楼梦》:王扶林,导演;红楼梦;中国(China),1987.

《天道》:张前,导演;天道;中国(China),2006.

文中涉及舞剧:

《孔子》:孔德辛,导演;孔子;中国歌剧舞剧院,2013.

《杜甫》:韩真、周莉亚,导演;杜甫;重庆市歌舞团,2016.

《朱鹮》:佟睿睿,导演;朱鹮;上海歌舞团,2014.

文中涉及法律法规:

《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北京:法律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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