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涵“打三折”退市,都怪张大奕?|| 焦点
桃色事件后,如涵火速开启了转型,将发展重心聚焦到平台模式的服务业务,挖掘、培育更多KOL,以降低对张大奕的依赖。但是直至张大奕时代过去,如涵也还没有下一个“张大奕”。
本文由无冕财经(wumiancaijing)原创首发
作者:海棠葉
编辑:雷缓之
设计:布冬
实习生:郭曼怡
张大奕只呼吸了两年的美国资本市场空气。
4月22日,“网红电商第一股”如涵控股正式从美国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摘牌。据如涵宣布,其已完成私有化交易,即日起从纳斯达克退市。
这意味着,张大奕任联合创始人及CMO的如涵不再是一家在美上市公司,而是母公司的全资子公司。
含泪挥别,网友评论说“都怪张大奕”,张大奕心想“都怪我”?
投资人三折“下车”
私有化进程开启于149天前。
2020年11月25日,如涵发布公告称,收到公司三位创始人冯敏、孙雷、沈超三人(买方团)的私有化要约,此时距离其上市不过一年半时间。
要约透露,买方团提议以每股0.68美元(或每股ADS 3.4美元)的现金,收购买方集团尚未持有的公司所有已发行的A类普通股,包括以美国存托股(ADS)为代表的A类普通股和B类普通股。
受此影响,次日美股开盘后,如涵股价一度下跌9.74%,最终收报于2.89美元,跌幅达6.27%。
▲当年如涵在纳斯达克上市,冯敏与妻子陈思佳意气风发。图片来自网络。
与彼时如涵的股价相比,私有化提议的价格给投资者提供了一定的套利空间,但这远低于IPO发行价。
2019年4月3日,如涵控股成功登陆纳斯达克,以12.5美元/股价格发行,但开盘即破发,一路暴跌最终收盘报7.85美元,跌幅达37%,创下近两年来中概股赴美上市首日跌幅之最,市值仅6.49亿美元。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能够及时获得足够的资金来完成交易。”三位创始人对如涵私有化一事似乎势在必得。
根据如涵递交的20-F表年度报告,截至2020年7月31日,冯敏持有25.3%的股权,孙雷持有12.6%的股权,孙超持有5.5%股权,三人合计持股43.4%及87.7%的投票权——以此来看,三人拥有对如涵的绝对控制权。
很快,三个月后的3月10日,如涵发布公告称,根据合并协议中规定的条款和条件,目前预计合并将于2021年4月完成,一旦完成,合并将使公司成为一家私有公司。这也意味着,如涵的私有化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根据协议,买方团将以每股0.7美元(或每ADS3.5美元)现金收购全部在外股份。
对比其12.5美元/股的IPO发行价,如涵最终的私有化协议价格缩水了72%。也就是说,在不考虑分红等情况,如涵IPO时参与认购的投资人持股至今浮亏约72%,市值缩水超七成,相当于打了3折。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决定私有化之前,如涵便一直处于连年亏损状态。
财报显示,2019财年、2020财年、2021财年上半年,如涵实现营收10. 93亿元、12. 96亿元、2.49亿元,净亏损分别为7320万元、9250万元、3120万元。
不过如涵对未来持乐观态度。
据其预计,2021财年至2026财年,如涵将实现营收11.62亿元、15.64亿元、20.05亿元、23.81亿元、26.84亿元、28.63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43亿元、1620.5万元、7509.9万元、1.16亿元、1.50亿元、1.69亿元。
成败均系张大奕?
在如涵在今年3月4日披露的SC 13E3/A文件中称,特别委员会和董事会认为,如涵的业务和运营受到首次公开募股后事件的负面影响,其中包括:自2020年4月以来公司最高领导层遭受负面宣传,对其声誉、业务和ADS的交易价格产生了重大不利影响。
“公司最高领导层”直指张大奕。
“负面宣传”即2020年4月,天猫淘宝总裁蒋凡妻子微博喊话张大奕,让她离自家老公远点,这则横空出世的“三角恋”迅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终,蒋凡被取消阿里巴巴合伙人身份、记过处分,并从M7(集团高级副总裁)降级到M6(集团副总裁)、取消上一财年度所有奖励,同时微博热搜因此被关停一周。
事件女主角之一的张大奕,则照常直播、上新,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如今回头看,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效应,都在彼时慢慢开始发酵。
2020年6月,如涵发布2020财年第四季度和全年业绩报告,首次未披露张大奕对其GMV的贡献,这被外界认为是如涵的“去张大奕化”运动。
2020年9月,在发布的2021财年一季报中,如涵计提某项独家合作权的资产减值5320万元,导致亏损扩大至5660万元。对于这项损失,如涵解释称,源自“一位自2020年4月以来饱受负面报道之苦的头部KOL”。
这是第一次,张大奕不是以正面的品牌符号形象出现在如涵的财报中。
以往,张大奕俨然如涵的财富密码,带来流量与真金白银的亿元营收。
根据如涵招股书,2017财年至2019财年,在12亿元、20亿元、11亿元的公司全年总营收中,张大奕分别贡献了50.8%、52.4%、53%。其中,张大奕2019年全年的IP合作GMV破5亿,同比增长180%,仍是如涵当之无愧的“现金牛”。
也得益于此,如涵估值不断翻番,迅速从浙江杭州走到大洋彼岸的资本市场、敲响纳斯达克钟声,实现IPO梦想。
对于这棵“摇钱树”,如涵也曾给予了不一般的待遇。
在如涵的新总部大楼,8到12层都是如涵的办公空间,其中8层、9层是为张大奕服务的,自营的全套供应链、设计、样衣打版和运营等都在这里。
一则微博改变了所有。
▲董花花的一条微博,重创了丈夫蒋凡的职业生涯和张大奕的网红生意。图片来自网络。
桃色事件后,如涵火速开启了转型,将发展重心聚焦到平台模式的服务业务,挖掘、培育更多KOL,以降低对张大奕的依赖。
财报显示,截至2020年9月30日,如涵签约网红数量从上年同期的146个增加至180个,其中,头部网红(年度带货金额超过1000万元)的数量从5个到8个,肩部、腰部网红的总数量同比增长73%;同期,总粉丝数量由1.89亿增加至2.95亿。
“得益于我们在上述社交媒体平台上搭建的网红池的不断扩大,以及持续探索挖掘的多元化KOL变现渠道,我们的八位头部网红产生的服务收入只占总服务收入的28%,没有单一网红对总服务收入的贡献超过10%。”如涵CEO孙雷曾表示,随着业务转型,如涵的平台业务的服务收入继续实现显著的内在增长。
遗憾的是,如涵理想中的变现之路依旧坎坷不平。
财报数据显示,2020年前三个季度公司的单季营收同比均呈现下滑趋势,分别为-3.80%、-10.34%、-8.88%。
而培养网红,却需要日益增长的高成本投入。
数据显示,如涵的销售和营销费用率居高不下:2017财年和2018财年,该板块在总支出中的占比超过38%,到了2019财年、2020财年,这一费用涨至2.05亿元、3.05亿元。
这笔主要用于网红孵化、培养、内容制作和培训的费用,导致了如涵在市期间一直深陷亏损泥潭。
“网红KOL变现不是问题所在,而是如涵这家公司。”如涵上市破发那一天,王思聪曾直言称如涵的商业模式存在三点问题:大笔营销费用令人费解、过于依赖张大奕、网红营销模式没有验证成功。
冯敏不服气,但现实似乎由不得他说不。
张大奕时代过去,但如涵也还没有下一个“张大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