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夜里》王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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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这样寂静的保持沉默。在这个夜里。

　　不曾给过我的，好像再也不会给我。我难过，但又并非那种决裂。只是隐隐约约，就像梦里失去的东西，并不真实，所以也不会因此而和自己过意不去。稍微的让思想放开一些，我就会回到现实里，拥有的依然还在。我又开心了。

　　其实也并非真的开心，而是思想的平和。人有时候就该这样调整自己，就像手机需要经常清理垃圾一样。我们需要把它搜索出来，然后按一下删除。既然确定了，那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去留恋。代表雷厉风行，也代表义无反顾，坚持做下去，把自己清理干净。烦人的事情去了，即使不开心，也能平心静气，身心合一。

　　但意识很难达到这样完美。总是想挽留一些，或者争取一些。看不见的总是美好的，思想的深处，即使强迫，还是愿意放肆一回。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得不到也想多看几眼。更不要说心里留恋的幻想的，为之流血流汗。这就更有了可以称之为胡思乱想，也或者叫异想天开。一面说服自己，那只是梦，一面又鼓励自己仍然想入非非。我从不承认，自己可以完全静下心来。即使表面的平静，那也是被迫无奈，做相反的，和现实完全不一样的梦。只是在太多的时候，面对黑夜的沉默，心潮涌动。像我想设计的那样，我希望一切变得真实。都给我吧，得到的，没有得到的，哪怕今夜将我粉碎，我也愿意美梦成真。

　　可真的会这样吗？往往越是这样做，思想越混乱。像被老鼠扯乱的毛线，即使解开了，也让人讨厌。我常常想起心里难以忘却的事。甲和乙，东和西，选择在某一个瞬间，都是由自己来决定。然而，错误也都往往在此。我似乎到现在还恨自己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决定。如果选择另一面，或者把希望降低一些。以最渺小的愿望去实现，或许就能得到一次内心的激动和波澜。这样可以促使以后，爆发的力量和更多的丰收。然而总是愚蠢的，总是希望一下子得到最好的，一下子让自己成为理想中的那个人。要什么有什么，其实最后什么也没有。希望破灭，就像掏空了自己，我连以前的那个人也不是了。

　　我是多么希望有些事能重新开始。就像新打开的电灯，再一次燃烧，以到达最光明的时候。可人并不能这样，时间是无形的，如磨损的机器。让新的变旧，让旧的消失，让完美无缺，最后变得支离破碎。没有人能找到它的起点。时间的概念，好像有，好像无。它对活的，对死的，对在生的，对在长的，好像亲密无间，又好像视而不见。它也是无情的，无情的只知道让一切消失。再把消失的留在你的记忆里，让你知道又看不到，想到又得不到。让你明明把握又无处着手，让你昏头昏脑走到某一个时刻，受了刺激似的又突然清醒。像银幕上的电影，你看见了自己，于是，又为错过的，失去的，得不到的，而悔恨不已。

　　回忆到底算什么？是时间再可怜你，还是你的幸运？让我们时时想起，甜的微笑，苦的流泪。可即使这样，我还是要说，这是生命的可贵。是时间对我们的怜悯，也是我们人类的幸运。

　　我们得到的要比想象中多的多。比起世界上的其他生物，人真的是太幸运，仅思想便是生命最大的施舍。我想，能让我们从千变万化的世界里脱颖而出，最主要的功劳便是反省。反省自己曾经犯过的错，反省这次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错误再次重复。也正是因此，我喜欢沉默中的自己，喜欢夜的呼吸陪伴着我。我可以毫无顾忌把自己打开，就像医生把病人放在手术台上。该动刀的动刀，该割肉的割肉，有的地方需要切除，有的地方需要放血，死皮烂肉，该扔的就要扔掉。有时候，疼痛并非是坏事。它可以刺激你提高警惕，刺激你集中精神去捕捉细微的转瞬既逝的时间，从而把精力留给今天，留给现在。此时此刻，当滴答的声音响起，你所拥有的，不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吗？

　　当思想起了作用，你就可以认清自己。看到不足，看到迷失，看到努力的还不够。当思想起了作用，你就该醒醒了。就像每天早晨，我们送走黑夜，把眼睛睁开。看见太阳升起，阳光照耀大地，看见晴空万里，和风迎面吹拂。这是一个美好的时辰，是时间的怜悯，它要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让你在夜里看清了自己，反省自己。于是，你知道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你知道了就要去选择，自己是自知之明还是一塌糊涂。没有博大的，那就争取渺小的。没有好的，那就争取较好的。有时，得到总比没有好。哪怕仅仅只是一点，就像举步前行，再小的步子也会让目标离得近一些。仅凭这一点，你的醒悟也值得庆贺。

　　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既然努力，就坚持下去。该来的一定会来，但它的前提是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南辕北辙是永远也不会得到。不知天高地厚也一样。富于幻想，也就要习惯两手空空。可两手空空，我们才能回到现实，从而发现不足，知道不妥。摔疼了，才知道哪儿不舒服。每个人都要经过白天和夜晚一样，可天亮时的你跟天黑时的你，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这时就需要你做出选择，你觉得哪一个最真实你就向哪一个靠近。和他说说话，敞开心扉，口吐真言。把愚蠢难过自卑自私，把卑鄙无耻想入非非全都说给他。趁着夜深人静，说出你最见不得人的那一面。一定要说得干净彻底，一针见血。等说完之后就会发现自己，浑身轻松，就像刚洗完澡，刚从厕所出来。你就知道该放弃什么？该争取什么？该选择什么？该忘记什么？等什么的什么被你看得一清二楚，即使你是一个失败者，却也失败的丰富多彩，甚至可以算异彩纷呈了。

　　所以，不要怕黑夜，不要怕面对自己。人正是因为有了清醒才越来越成熟。世界不是给谁一个人的，她是大家的，你只是一个争取者，费尽心机也只是暂时的拥有，但这已经足够了。即使你只拥有了一秒，但那一秒的美妙也是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曾得到的。

　　沉默在夜里，这难得的夜的沉默，其实并非沉默。它是在酝酿着，你想要的，也是在提醒你，你错过的。假如为时不晚的话，你就要打起精神。假如你的内心埋藏着一座火山，你就要让它燃烧。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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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小鱼，陕西咸阳人，1978年生，毕业于徐州煤炭工业学校，地质勘探专业。当过农民，当过煤矿工人，当过国家干部。上岗，下岗，经过风雨，尝过酸甜苦辣。一辈子没干过坏事，一辈子没享过福，事业无成，心事重重。闲暇之余，提笔写字，以文字取暖，聊以慰藉。2015年开始写诗，2019年开始写散文和小说。知道人情冷暖，懂得酷九严寒，看清世态炎凉，明白人生苦短。不求神，不拜佛，不问天，只相信自己，死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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