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忠:自然餐厅柳絮餐
自然餐厅柳絮餐
陈维忠
拎着一盒午饭,寻思着去什么地方就餐。
抗疫特殊时期,食堂只供午饭,不提供就餐场地。新来乍到,又不知道工作的场所能不能就餐,我只得拎着饭盒,边走边想。
今天气温已是回升,走在阳光下,就有暖洋洋的感觉,我也就不担心我的饭会冷了。走着走着,脑海中闪现出昨日见到的荷花池。那里风光旖旎,有椅有凳,还有圆桌。还因为那里是我三十多年前大学时代常去的地方,有我青春的浪漫和美好的回忆。我何不到那里去解决我的中餐呢。一有了地方,就来了精神,我抬腿迈步向荷花池而去。
因担心拎着饭盒会被荷花池的门卫阻挡,不让进,我特地将饭盒塞进包里。又生怕汤汁漏出来,小心翼翼,弄脏了拎包。进荷花池很顺利,门卫没有问没有拦,畅通无阻。荷花池里靠近门口的地方人很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捧着饭盒露天进餐,自觉不雅观,我也不好意思。我径直往深处走去。在西北角,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一处半岛,几块巨石连接着小岛和大路。小岛上,几道青砖砌成的墙围成一个长方形,虽说这边只有三五层,那边也仅七八层,但也匡出了一座房屋的雏形,让人一看这里就是一个居家住所,只是没有完工,不然住上这样的半岛小屋,早听鸟语,晚闻花香,该有多惬意。我好向往有这么一个小屋,一个远离城市喧嚣、贴近泥土草香的地方,能让我一把椅子一壶茶,一本书卷腹自华。
设计者有心,在屋的中央放了一张石桌,配上几张石鼓,可以供游客小憩、闲聊。而现在正好成为我就餐的厅堂。我打量四周,我这餐厅好宽敞,蓝天为屋顶,阳光来照明,四周有菜花、桃花相映,前后有潺潺流水。身边的柳丝在飘曳,远处还不时传来阵阵蛙鸣。我观看着,欣赏着我的餐厅,我要给我的餐厅起一个名字,叫什么好呢?阳光,溪水,柳条,蛙鸣,这都是大自然的元素啊,我何不将我的餐厅命名为大自然餐厅呢?对,大自然餐厅!
10元的套餐没有汤,好在我早上带了一杯开水,这套餐还不错,有荤有素,有滋有味。凳子离桌面稍远,我几次下意识地伸手想把凳子拉近一点,每次都是抓到硬梆梆、死沉沉的石鼓,心中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就记不得这是在我的大自然餐厅呢?座下的可是敦实沉重的石鼓,不是轻便灵巧的小凳。人的固有思维和习惯是多么的顽固和且无法抗拒啊。
正午的阳光更加明媚,暖意浓浓。和煦的春风吹拂在脸上,就像调皮的孩子用一把掸子在脸上轻轻拂过,轻柔舒适。周边有柳絮飞起来了,一粒两粒,三团五团,渐渐地多起来了,似漫天飞舞的雪花,却比雪花多出一份暖意。
几团柳絮直扑我的饭菜而来,我赶紧伸左手驱拂、遮挡,不让这飘渺的细絮落到我的饭菜上。可我挡了这个,又飞来那个。灵巧的柳絮一个翻飞,一个飘移,就能从我的手面上飞过,从我的手指间穿过。眼看一团飞絮俯冲直下,就快落到了我的饭菜上。我右手用力一招,想招住这漏网之絮,却不知我手掌掀起的一阵风却招来更多的柳絮。这些小精灵竟如金庸笔下的武林高手,会“借力打力”、“凌波微步”,一个旋转腾挪,一个侧卧倒扑,便稳稳当当地落入到我的饭菜中。饭是白的,柳絮是白的,哪里还能分得清哪是饭粒哪是柳絮。我凝视着、观看着这飘游的不速之客,它外周是毛茸茸、乳白的绒毛,中心有那么一粒或白或绿的籽粒。原来这就是柳树的种子。
柳絮与饭菜融为一体,我是吃还是不吃呢?我主意不定。忽而我转念一想,在这大自然的餐厅里,柳絮的光临不是很正常吗?不正是大自然赐给我的一道自然美味吗?能有大自然给我加餐,我应该欣然接受、感到荣幸才是啊,我为何要遮遮挡挡,拒绝呢?想通了,我心中也就释然了。我又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饭菜吃完了,柳絮也随着饭菜进入了我的腹中。在享受完自然美味后,我又不免有点儿担心起来,我会不会柳絮过敏呢?春季正是过敏性疾病好发季节。但我想我不会。我在大自然餐厅吃着大自然的美食,我已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我与柳絮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我们怎么可能相排斥、不相容呢。现在我的心情很好,感觉也很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我享受着大自然餐厅,享受着柳絮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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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忠,男,1963年4月出生,江苏高邮人,从医三十余年,爱好写作,总爱闲来随笔,先后在新疆日报、扬子晚报、扬州晚报、扬州日报、高邮日报和多家网络平台发表散文、小说、新闻报道70多篇,著《医生给你讲故事-儿童保健故事》书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