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的原理二十四(怎样感受内涵)
认识是内涵的第一要务,只要认识到位,则什么都能跟得上,凡跟得上的东西,反过来就成了认识的保证。说到底,任何能启发认识,并能保证认识的东西,都是内涵。
例如,情感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情感,既以认识为支点,是认识的结果,也是对认识的保证,是把对所有内容的认识变成他自己的内涵,并以此为统领的各式各样内涵的最得力内因和这样的捍卫者,认识仅仅是人后天用来打造自我的一个工具。
就写诗本身来比较,感性诗哲理诗因为有寄情于景、情景交融的优势,让情感总是不缺的,或多或少都能体现得出来,而且对读者而言,这还不一定在于作者怎样,而在于景境本身就有很好的移情作用,无形中就从外力弥补了作者和诗的情感不足。
相形之下,写议论诗恰恰是反向运动的,不允许居先考虑自我情感,不允许倾向表达主观认识,因而特别依赖认识的客观性、合理性、真实性和深刻性,且高度要求认识与内涵的一致性,这就是诗与诗在客观原理上的不同。
从灵感上讲,写感性诗哲理诗以情感意识为灵感,围绕形象思维允许有很大的发散余地,以展开联想和想象,这相当于说,有形象思维即可,写议论诗则以问题意识为灵感,从灵感的一开始就需要有具体的针对性,并围绕这展开抽象思维,因而发散余地不大,这相当于说,有抽象思维也不一定可。这是诗与诗在创作原理上的不同。
不同的原理需要有不同的客观认识,只有认识对了,路才走得对。在写诗的认识上总有两个方面的认识并行着,一个是对怎么写诗的认识,是关于艺术属性本身的客观规律的认识,也就是对“基本功”的认识,一个是对内涵的认识,是关于艺术创作的美的客观规律的认识,也就是对“人诗合一”的认识。两种认识都是客观认识,前者对诗的三种表达方式都同样重要,后者对写议论诗尤其重要。
当然,客观认识合理与否,始从是人所不能轻视和忽视的问题,即使写感性诗、哲理诗,认识上过于突出主观,如果违背了常理,内涵依然会受牵扯,也会导致干瘪,乃至荡然无存。这既是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问题,也是矛盾对立统一的问题。
说到这里,试问,有几个人能从实践深层,站在认识原理的高度,有过这样的思考和发现?恐怕一个也没有。这仍是认识上的问题。没有这样的认识,也就没有这方面的内涵,当然就没有相应的意识,没有意识又能看出和发现什么?于是本领是不是要打问号?
写诗之所以有好有坏,并非拼的是对诗的知识表面上懂得多少,技巧运用能力怎样,这是再简单不过,连“直眼达子”也看得见的本领,小孩子写诗也得这么做,而成年人就要比小孩子明白得多,就要清楚,写诗实际拼的是作者有无内涵,然后才是通过这个内涵对各种内涵的把握和因而制之的处理。
这提示了,写诗的人一旦懂得了这个,并有见得着的行动真章,且能坚持走得准而稳定,写诗的路子就错不到哪里去,但是任何道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所以只要道路认得准,认识也不会出现太多偏差,内涵就能正常积累起来,就能排除任何干扰,同时也没有了非得随波逐流不可的烦恼,不然就仍然处于比小孩子成熟不了多少的自我证明之中。
认识不到,路子就走不对,就必然处于各种局限之中,就怎么都不会有合理思考的意识、主动研究的动力,乃至有所正确发现和表现的能力,以及这样的热情、耐心和信心,什么时候认识跟不上,什么时候恐怕就只能建立在现成认识和经验上,或随声附和,或反对了。
例如,是谁起了个“老干体”这个说法?对此有过深入的研究否?凭什么有如此印象?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从本质上发现了哪些解决问题的出口?这些都涉及一个人的认识,进而反映为修养和内涵怎样。
恐怕起头者、跟风者、妄论者,都对这些问题很难回答,无不是跟着感觉走,逃不出观点多,实干的少,无非仅凭简单的现成认识和印象,就信口开河大放厥词了,这便是认识跟不上,相应的修养便没有了,内涵不得不干瘪的证明。
任何事情不管看着好坏,欣赏不欣赏,好恶怎样,都不可雌黄了事。什么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也就都值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明白,什么时候把什么事情看得绝对起来,什么人的认识就漏了陷,相应修养和内涵就问到了底。
同时,对修养和内涵的认识,又无不以态度的形式反映出来。态度是情感和认识的集中体现,是一个人立身正本最起码应有的情感认识反映和反应以及这样的内涵。态度是原则问题,关系着思想认识、人生情感、生活修养、处理问题等能否正确合理,能否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客观世界洞悉深刻,乃至透彻得鞭辟入里的命门,这自然也包括了对诗和写诗的看法和做法。
态度也是人外在的表现,有表面的,有真实的,表面的当然不算数,只有真实的才是内涵的真正反映。写诗最重要的不是表面态度,也自然不是表面认识,而是真正的内涵。对人是这样,对写诗亦是。
就写诗言,凡内涵的东西,既不在于采用什么形式呈现出来,也不在于表面文字够不够漂亮和有没有学问,更不在于内容的多少和美丑,而在于是否把真想说的,且是与别人不同的东西说了出来,是这个够不够美,有没有劲道,尤其能不能站住脚。
写诗是艺术行为,注定是要经过加工和提炼的,够不够美,有没有劲道,能不能站住脚,都要看这个过程,也只有通过这个过程,才能与作者做为人的修养相耦合,也只有这样才能水到渠成地反映为写诗过程的加工和提炼,并赋予实际创作以沉甸甸且站得住脚的内涵,又以此呈现为艺术作品饱满的美。
否则,用别的样子来写诗,定然是没有经过加工和提炼的,自然就没有这层意义,就提不上有内涵,实际是怎么都看不出创作的价值和艺术的美,哪怕在作者看来,他费了多大劲,用了多少花招,来写一首诗,也不是提炼的结果,而是小伎俩的产物,非但不是内涵,反而是内涵的伪装者和掘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