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列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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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杜志刚一样,阿不列兹·艾比布拉也是新兵七连的兵,新疆库车县人,北京信息工程大学本科毕业。他是在从上海嘉定的内高班考上的大学,那年没考好,只考了五百多分,没考上他想上的人民大学。
他说,每次回库车老家都很心碎,感觉很压抑,那些极端宗教分子把家乡的名声搞臭了,也让他在内陆生活得很没面子,他的心里对那些暴徒充满了仇恨。网吧上网,一刷身份证,不一会儿警察就会来核对身份。不过这样也挺好,警察一来,网吧里的小混混就跑掉了,他可以安心地上网与女朋友聊天。要不到处都是抽烟的,呛得很。
阿不列兹··艾比布拉很乐观,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是第二次当兵。第一次当兵,是当年在北京上了两年大学后,应征入伍,去了西藏的一个工程兵部队。在那里当了两年兵后又回北京继续读完了大学本科。本来毕业时想考研,他英语过了六级,考研不是问题,但是问题在于他是家里的长子,得早点挣钱养家。刚好,毕业前看到了各部队招收应届毕业生的公告,就又报考了新疆的消防部队,并顺利通过了入伍考试。这样一年实习结束后,他就是中尉警官了。再次当兵前,他给已是副营长的老连长打电话,想听听他们怎么说,老连长说,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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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当兵时,他体会到了部队大家庭的温暖。一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只吃菜,那个藏族指导员就很奇怪,以为他不喜欢吃肉,专门安排后勤班每次给他炒个鸡蛋米饭,后来得知是因为民族习惯不吃猪肉,就如同藏民不吃鱼一样,就经常安排后勤班多做鸡肉。
阿不列兹·艾比布拉说他的预感特别准。有一段时间,他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给家里打电话总是妈妈接电话,他问爸爸去哪里了,妈妈每次都说出去了,没在家。后来弟弟悄悄告诉他,爸爸得病去世很久了,妈不让告诉他。那天他一个人在宿舍里大哭,指导员问他怎么了,他说了家里的情况。按规定,义务兵没有探亲假,但是连长还是给了他十天假,连里的战友又给他凑了六千元钱,连长和指导员给他订了往返机票,送他上飞机。
复员后,他虽然回北京继续读书,但是每天做梦,总是会梦见自己还在军营中。早晨他会像在部队时一样在操场上奔跑,然后回宿舍整理内务,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还是豆腐块,他已不习惯同宿舍那些学弟们邋里邋遢的松散样子了。
回北京上学,市政府按规定给他补助了二十多万元钱,加上退的学费一共有二十二万元,这些钱他都寄给了妈妈,家里的房子破旧了,这笔钱在农村可以盖一栋不错的房子,就是弟弟结婚也都不成问题了。弟弟现在县里当警察,也不常回家。家里就妈妈一个人,他和弟弟商量着想让妈妈再找一个老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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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列兹·艾比布拉说,民族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很多民族都按地域聚居,没有形成杂居,至今,没来过新疆的一些人意识中,新疆就是草原、沙漠、戈壁滩,孩子都是骑马上学,射箭考学。男孩子都叫买买提或者库尔班,女孩子都叫古丽,在学校,他不断的解释现实不是这样的,很多同学,不知道新疆的科技实业事实上比很多省都强。但是今年春晚,新疆上的节目还是挤奶的、放羊的,人物的名字就叫库尔班、买买提和古丽,还牵了一头不会叫的驴上央视,所有的解释都白费了,新疆的自我宣传总是不到位。交流少,相互不了解,不交流、不沟通就会产生误解,这才是问题。他的朋友圈里有汉、蒙、藏、哈萨克、柯尔克孜等各个民族,他们在一起时压根没什么问题,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在他看来,中华民族都具备善良、纯朴的本质,只有多交流才会相互了解。现在新疆的结对认亲就是很好的办法,他听说他家还有一个汉族亲戚,但是常年在外,没接触过。
阿不列兹·艾比布拉的女朋友是内高班同学,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家乡阿图什,现在在一所中学当汉语老师。所以他就想,实习结束时,看能不能分到阿图什,不过即使去和田也无谓,只要回到新疆,在哪里工作都一样,他调动不了,女朋友可以调,女朋友如果不支持他,就换人,呵呵,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也没有攻不克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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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这个词,起源于日本。1902年,梁启超在《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中,正式提出了“中华民族”的概念,对“中华”一词的内涵做了说明:“立于五洲中之最大洲而为其洲中之最大国者,谁乎?我中华也。人口居全地球三分之一者,谁乎?我中华也。四千余年之历史未尝一中断者,谁乎?我中华也。”随后梁氏在论述战国时期齐国的学术思想地位时,正式使用了“中华民族”的概念。
中华民族由不同习俗的五十六个民族组成,血脉相融、众志成城,千百年来,共御外敌,同守疆域,用血肉凝结写就了大一统的中国上下五千年的不朽历史。
内高班,全称“新疆内陆高中班”,目的是培养拥护党的领导、热爱祖国、维护统一、坚持民族团结、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立志家乡建设的合格毕业生。这些学生通过高考进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毕业后,绝大多数返回新疆工作,充实到自治区的各行各业,成为民族团结的使者和桥梁。
注重少数民族文化教育,就世界范围来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是首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