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强汉,虽远必诛”出句的来龙去脉

——参谋长陈汤假传圣旨斩酋封候

公元前36年,中国西征联军深入到西北遥远的荒漠深处,在匈奴郅支单于的都城赖水边。汉家旌帜满阴山,碛里征人三十万。将军纵横场场胜,脱手斩得郅支还。汉军奋勇,斩杀了曾擅杀中国使者的匈奴郅支单于,并将他的首级传送到4000公里外的西汉都城长安,向当朝天子汉元帝报捷,随郅支的首级附有一份捷报。其中,有一句话提人气、振血脉、长精神,成千古名言:“凡侵犯中国的人,逃的再远,也要诛杀。”从此,“犯我强汉,虽远必诛。”激励了无数中华健儿、中华巾帼,保家卫国,扬我国威,千古传扬,万世不衰。而2000多年前,这场西征战役的实际指挥官便是参谋长陈汤,他当时的官称是——西域副校尉。

匈奴是中国北方草原上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被称为“百蛮大国”,兴起于今内蒙古阴山山麓。他们逐水草迁徙,勇猛好战。战国中期以来,匈奴一再南侵,中国深受其掠其害其苦,一直是中国北方边疆的最大威胁。

西汉前期,对匈奴实行羁縻政策,主要是汉匈和亲。汉武帝即位后,于公元前133年开始对匈奴进行战争,经过几次重大战役以后,匈奴力量大为衰竭,除了对西域诸国还有一定的控制作用外,无力侵汉。百余年来,中国北方农业区域受匈奴的威胁,基本解除。

公元前57年,,汉宣帝时期匈奴内乱,五个单于争夺王位,其中以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为强。公元前53年,呼韩邪单于降汉,得汉助,实力大增。郅支愤怒,挺而走险,先困辱汉使者江乃始,后又杀死汉使者谷吉。郅支自知有负于汉朝,害怕汉朝出兵报复,又听到呼韩邪单于欲袭击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走投无路,徘徊徬徨之时,恰巧康居国(中亚哈萨克斯坦境)国王派使者迎接他,说是与他合兵,共取康居邻国乌孙,共分其土其财其人。这真是天上掉馅饼。郅支绝处逢生,大喜过望,便引兵西往康居国。两王相会,杯酒言欢。康居王将女儿嫁给郅支,郅支也将女儿嫁给康居王,秦晋之好,亲上加亲,遂成盟友,订了互助之约。

于是,两国合兵,攻打乌孙国,进兵迅猛,势如破竹,前锋杀到赤谷城,杀掠人口,抢夺牲畜财物。乌孙国势弱,不敢还击,退辟三舍,且将西近康居国的地方,人口迁走,弃作荒地。这一战,郅支收获很大,拥有了千里之远的势力范围,有人有钱,招兵买马,俨然是大国之王,得志猖狂,虎狼之心顿生。一方面,不把康居王放在眼里,竟在一次酒后,醉怒之下,杀了康居王的女儿、贵人等数百人,还把一些尸体肢解后扔进赖水里;另一方面,派出使者到邻近的阖苏、大宛等国,勒索财物,胁迫进贡,淫威之下,这些小国忍气吞声,不敢不从。同时,郅支以抢劫、勒索的钱财为基础,在赖水旁筑建都城,外为木城,内为土城。历时2年多,耗资无数,始得建成,固若金汤。郅支入城,据险自固,,以为牢不可破,可享万世基业,沾沾自喜,不在话下。

且说在郅支迁至赖水期间,汉朝曾经派出使者三次找到郅支,谴责郅支的不义,索要前使者谷吉等人的遗体,郅支凶狡至极,不但不给,而且侮辱汉使,囚禁汉使,佯求西域都护,言外之意,要是他当中国皇帝,他会使中国强盛。是可忍孰不可忍。公元前36年,汉元帝命令组建护卫军队,以甘延寿为司令,陈汤为参谋长,率兵至西域,出镇西域都护府府城乌垒城,前窥康居。

甘延寿,是北地郅郁人,武艺高强,马上步下,功夫了得,能征善战,但头脑简单,为人粗疏,耳根软,人云亦云,没大主张。陈汤是山阳瑕邱人,为人沉稳,喜欢读书,深通兵法,有勇有谋,虑事周全,且善箭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平时爱惜士卒,甘苦与共,上下景仰。到西域地界后,一天晚上,陈汤与甘延寿在营帐外散步。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清澈的风,传送芦笛的悠扬,夹杂琵琶的声响,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陈汤听来,心向明月,顿生英雄豪气。男儿本自重橫行,俱怀逸兴壮思飞。生当如卫霍,死亦为鬼雄。思自此,陈汤停下脚步,向甘延寿详说了他这一路上的思考与筹划,即:分兵合击,突袭匈奴,诛杀郅支,远振汉威。

陈汤说:“郅支凶汉,剽悍残暴,目前在西域得势,声威正隆。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一定是西域的祸害,也将秧及我大汉。但是郅支有勇无谋,除了赖水一座孤城,他没有其它可以固守的城池,不能形成犄角之势;加之为人凶残,不得人心,士卒又不善使用强弩。为今之计,以我们现有的精锐士卒为基础,召集起附近屯田戍边的兵士,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动乌孙国出兵助战,得三五万人足矣。然后攻打郅支,必可大胜。这是男子汉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炳彪千秋的大好时机,我愿辅助司令你成就伟业。”甘延寿听了,也很振奋,点头同意。不过,他又补了一句:“立即修书,报皇上批准。”陈汤说:“如果上报朝庭,人多嘴杂,有可能通不过。加之,路途遥远,容易误事。兵贵神速,还望司令独断。”但甘延寿是个因循守旧的官僚,仍然不同意陈汤的主张,坚持上报皇帝批准。谁知,散步时间久了,沙漠寒风劲,甘延寿病了,且一病不起,

很快,几天过去了,甘延寿的病虽有军医调治,但没见起色,卧听风吹雨,谁人也不见。战机稍纵即逝,如此耽误、拖延,如何是好?因而陈汤十分焦急,便与手下两个心腹参谋暗中密谋,说那甘延寿是个无主张的武夫,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是为上策。计议已定,陈汤便令两个心腹参谋假传圣旨,分别去乌孙国和屯垦处调兵遣将,陈汤坐镇中军帐,一方面,制定作战计划,一方面,筹备作战物资。万事不但俱备,而且如意。很快,几路人马汇集一块,约有4万,陈汤便把这4万人马,分作数班,日夜操练,不敢懈怠。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几天,那甘延寿的病也有较大的好转。一天,甘延寿正在院子里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动,忽听到院外人喊马嘶,军号嘹亮,不知为何?忙叫来随侍的军医一问,方知是陈汤在训练士卒。又惊又怒,忙叫警卫和军医扶着来到演兵场,只见士卒前列后排,黑压压的,怕不有几万人马?甘延寿强打精神,提口真气,喝问陈汤:“众兵到此,想干什么,造反不成?”只见陈汤镇定自若,一使眼色,两个心腹参谋走上前去,推开军医和警卫,手握利刃,站在甘延寿左右,面罩杀气,也不言语。陈汤手按青龙剑剑柄,跨上一步,怒目甘延寿,昂声道:“司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不能贻误战机,当千古罪人。当年,武帝初战匈奴,公孙贺抱残守缺,不敢主动进击匈奴,坐失战机,受罚。卫青大胆进攻,获得大胜,封侯拜大将军。现在,大军已经汇集了,你尽可坐享其成,共分荣耀。难道你还想阻挡不成?”甘延寿望望愤怒的陈汤,看看身旁两个仗剑“相护”的参谋,想想陈汤的主张本与己意相同,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甘延寿朗声说道:“参谋长,你办得对,说得好,依你的。我有病,你全权指挥,兵伐郅支。”

三天以后,西征联军离开乌垒,向西进发。一路上,翻山越岭,晓行夜宿,马不停蹄,直抵郅支都城赖水边,安下营寨,布好阵势,挖下深坑,待擒郅支。

那郅支以为新家园离汉庭遥远,汉元帝又是个平庸的皇帝,虽引汉怒,但鞭长莫及,平安无事。整日里醉了睡,醒了醉,真个是葡萄美酒夜光杯,醉卧锦帐谁敢笑。正醉生梦死,逍遥快乐之际,忽听汉兵杀到,不亚冬雷震震夏雨雪,惊得一身冷汗,酒意也跑到洼儿国去了。忙召集手下一帮文臣武将会议,七言八语,有的说逃,有的说守,还有的说降,莫衷一是。一番吵闹过后,倒是郅支冷静下来了,说道:“逃,乌孙国已参战,堵住了逃路,无路可逃;降,汉家不会再相信,肯定是送死;守为上策。一方面,汉兵远来,粮草有限,不能长久待下去,待其撤退时,我们乘虚袭之,可获大胜;一方面,派大员带重礼到康居国谢罪,请求出兵相援,里应外合,夹击汉军,也可获大胜。”众人一听,还是郅支单于高明,这样的安排,无懈可击,就是冒顿老单于复活,也不过如此了。于是,依郅支之计,分头准备,分别行动。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活该郅支灭亡。原来,郅支派出帐前高官去康居国求援,康居国国王虽恨郅支翻脸不认人,杀其女,占其地,但唇亡齿寒,又怕汉兵假虞灭虢,不得不能不救,便慷然允诺。岂知,强中更有强中手,高明人遇英明人。陈汤早防郅支与康居国联络,已在两国来往的必经之地布下小分队,郅支手下使者去顺返逆,被抓个正着,尚未动刑,使者已软了下来,全盘招供。陈汤便与甘延寿商定,兵分两路,甘延寿自告奋勇,带3000精兵、10员猛将埋伏道旁,截击康居国援军,陈汤率余下大军进攻郅支老巢。

第二日,汉军三更起床,四更吃饭,五更攻城。陈汤弯弓搭箭,靠前指挥。众士卒势如狂魔,猛不可挡。先把郅支都城的外城——木城烧毁了,然后呼啸而上,强攻内城——土城。汉兵攻城猛烈,郅支防不胜防,人手紧张,无奈,便把宫中男女尽数赶上城上助战。郅支全身披挂,上城指挥,他的大小老婆有十几个,也都舍身忘死,冲上城头参战,莺声燕语,大呼小叫,好不热闹。其中,有几个会射箭的,玉手执弓,香手发箭,弓弦响起,也射倒几个汉兵。郅支见状,大喜过望,借机“宣传”,大喊大吼,跳来蹦去,提振士气。不料,陈汤在城下看了,怒发冲冠,跃马向前,弯弓搭箭,连续几箭,箭无虚发,郅支善射的几个小老婆应弦而倒。其中,郅支最爱的小美人眼见往城下跌落,郅支不忍,飞身伸手去抓,说时迟那时快,陈汤又一箭瞄准郅支射去。正巧,郅支弯腰救美,那小美人正纤手上扬,陈汤神箭疾若流星,一箭射来,穿过小美人纤手,射中郅支鼻梁,郅支疼得大叫一声,松了小美人,跌至城下,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一魂归飘渺。但她却在临死前替郅支挡了陈汤神箭,救了郅支一命,也算是生死夫妻了。那郅支中箭后,血流如注,疼痛难忍,鬼哭狼嚎,不得已,退回城下。

当夜,康居国王派手下大将率兵约万人,前来救援郅支。走到半路,两山夹一沟,一声炮响,伏兵四起,汉旗飘扬。箭矢如雨,杀声如雷,汉兵从天而降,狂杀过来。其中,那司令甘延寿手执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象削西瓜一般,康居国士卒的脑袋纷纷滚下。康居士卒见状,人人胆寒。他们对于郅支的残忍心有愤恨,因王命不得不来助战,今一见汉兵已有防备,硬闯必然送命。何苦呢?不知队中谁叫了一声“扯呼”,大家呼啸一声,作鸟兽散了。

第二日,陈、甘合兵,趁热打铁,再攻土城。真个是“晓战随金鼓,霄眠抱玉鞍”。那汉军日战日胜,夜战夜赢,士气高涨,求胜心切。“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反观郅支屡战屡败,身又重伤,变成了“哈迷刺”,丑陋不堪。身边只有男女数百人和一些老弱残兵,他们见援兵败走,单于重创,士气低落,人无斗志,毫无抵御能力。汉兵勇猛击杀,撞开城门,呼啸而入,郅支逃无可逃,又不忍自杀(现代萨达姆),慌乱之中,不知被谁刺死,惟那军候杜勋眼疾手快,见那倒地大汉鼻上缠布,知是郅支无疑,冲上前来,补上一刀,割下郅支硕大的头颅,抢得头功。甘延寿、陈汤进得城来,出榜安民。又从狱中解救出两名汉朝使者,诛杀郅支的妻妾、太子、王公1518人,生擒官吏145人,俘虏郅支兵卒1210人。陈汤亲自书写上报朝庭的报告,连同郅支的头颅送到长安报捷。

汉庭论功行赏,封陈汤为关内侯,官射声校尉;赐甘延寿为义成侯,官长水校尉。正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今思陈校尉,谁敢犯强汉?(李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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