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眼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上次发的几条关于名人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评价有字数限制,再单独整理一下,大都出自大师们的文学评论,部分来源于网络,自动忽略纳博科夫。
黑塞:我们之必须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在我们遭受痛苦不幸,而我们承受痛苦的能力又趋于极限之时,只是在我们感到整个生活有如一个火烧火燎、疼痛难忍的伤口之时,只是在我们充满绝望、经历无可慰藉的死亡之时。当我们孤独苦闷,麻木不仁地面对生活时,当我们不再能理解生活那疯狂而美丽的残酷,并对生活一无所求时,我们就会 敞开心扉去聆听这位惊世骇俗、才华横溢的诗人的音乐。这样,我们就不再是旁观者,不再是欣赏者和评判者,而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所有受苦爱难者共命运 的兄弟,我们承受他们的苦难,并与他们一道着魔般地、駸駸乎投身于生活的旋涡,投身于死亡的永恒碾盘。只有当我们体验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令人恐惧的常常像地狱般的世界的奇妙意义,我们才能听到他的音乐和飘荡在音乐中的安慰和爱。
布罗茨基:坦白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托尔斯泰在时间上的接近,是俄罗斯文学史上最不幸的巧合。其后果是如此严重,以致也许上苍在被指控用诡计玩弄一个伟大民族的精神构成的时候,其替自己辩护的唯一方式是说:如此一来,就可防止俄罗斯人太接近上苍的秘密。因为还有谁比上苍更清楚这点呢,也即在一位伟大作家之后,任何人都注定只能去拾恰恰是那位伟人的牙慧。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许攀得太高了,使上苍不悦。于是上苍派来托尔斯泰,仿佛是要确保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俄罗斯得不到延续。
纪德: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我随便翻开哪本传记或者回忆录,我很庆幸,至少从表面看,找不出半点很近切的与我自己的生活雷同的东西:这是一个怎样悲惨而又乏味的人生啊!但是精神,内心,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无人能替的内心生活,内在宇宙之王。
伍尔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是波涛翻腾的旋涡、飞沙走石的风暴、会把我们吸进去的嘶嘶作响、沸腾滚泡的排水口。它是完全纯粹用灵魂作原料来构成的。违背我们自己的意愿,我们身不由己地被吸了进去,在那里面旋转,头昏眼花,几乎窒息,同时又充满着一种眩晕的狂喜。除了莎士比亚的作品之外,再也没有比阅读这种作品更令人兴奋的了。
普鲁斯特:其实,托尔斯泰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很多模仿。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里,有许多内容十分浓缩,是一种低声的埋怨,到了托尔斯泰的笔下,这些内容成了绽开的笑容。
博尔赫斯: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爱情,发现大海。
爱因斯坦: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我的影响比任何科学家都多。
尼采: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道德文章,我固然愿意无条件接受你对他的那种批评,可是由于我从他那里获得了最有价值的心理学资料,所以我才如此尊重他,崇拜他。我现在有一种想法,不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如何跟我的思想底流相反,我都会产生一股 不可思议的力量来对他表示感谢。换句话说,我今天敬爱陀思妥耶夫斯基, 就如我对帕斯卡尔的敬爱。我所以要这样强调,是因为帕斯卡尔会曾给我无限的启示,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唯一给我高深基督信仰理论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相遇。
本雅明:这部小说(白痴)的整个运动如同不同寻常的火山爆发。由于自然和童年阙如,唯有在灾难性的自我毁灭中,才能获得人性。人性的生存与存活者直至其消亡所保持的关系,火山口的不可测的深渊——从中可能会突然释放出人性的猛然力量——这就是俄罗斯民族的希望。
索洛维约夫:读他的书很痛苦,正像生活很痛苦一样,他是俄罗斯文学的黑夜,充满了令人不快的幽灵和杂乱无章的幻象,黑夜笼罩着这个狂人狂热地发出梦呓。
帕慕克:陀思妥耶夫斯基于我自身有发掘意义,我一直觉得,我第一次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就标志着我从此丧失了纯真。
毛姆:当我发现自己的的确确对俄国有了兴趣时,我又读了屠格涅夫其他的小说,但它们都没能打动我。这些小说里的理想主义太无病呻吟了,不对我的口味,而且读翻译本也无法领会俄罗斯人所欣赏的写作手法和风格之美,我觉得这些小说写得不成功。直到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才得以感知一种新的情感,令人迷惘又扣人心弦。这些书里才真的有对我来说意义深刻的东西,我一本接一本贪婪地读着这位俄罗斯最伟大作家的伟大小说。
鲁迅: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类灵魂的伟大审问者,他把小说中的男男女女,放在万难忍受的境遇里,来试炼他们,不但剥去表面的洁白,拷问出藏在底下的罪恶,而且还有拷问出藏在那罪恶之下的真正洁白来。而且还不肯爽快地处死,竭力要放他们活得长久。
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
弗洛伊德: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唯一值得看的作家。
加缪的哲学体系围绕陀思妥耶夫斯基展开(《西西弗神话》《反抗者》几句话不离陀思妥耶夫斯基)。
茨威格:对我们这一时代的文学和文化能产生深远影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存在主义的鼻祖克尔凯郭尔,另一个就是俄国的小说家陀斯妥耶夫斯基。
卡尔维诺:我爱陀思妥耶夫斯基,因为他用一贯性、愤怒和毫无分寸来歪曲。
库切写书致敬(《彼得堡大师》)。
巴赫金的著作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进行开创性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
舍斯托夫:我们可以根据其对待陀斯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态度来最好不过地理解每一个俄国作家。
梅列日科夫斯基:如果说托尔斯泰的生活宛如地下涌泉般纯洁的清水,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就像火一样—这一股火焰从原始地下深处喷射出来,却混合着岩浆、灰烬、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浓烟。
村上春树:作为作家的终极目标是写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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