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角吹寒《怀念故友》
怀念故友
云走了,他带走了所有人诚挚的挽留,带走了自己的忧郁,爽朗,眼泪和笑面。至此以后,想他的人只能在过往的残碎的记忆里和只言片语中努力地回忆起曾经真实的点点滴滴。
其实 最初认识云完全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在外地一起上班,听他口音相近,仔细一问,原来是老乡。独在异乡为异客,天涯又遇故乡人,一见如故,心情非常高兴,分外亲切,彼此引为知己,常常一起喝酒游玩,谈天说地,异地生活清苦,反而更觉快意。他常说:人海相逢不易,意气相投更难。我能想到的朋友的境界,大概就是这样子吧,后来工作原因分开,自此便不常见面,但常常联络,总有说不完的话,回忆起以前的时光总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以往共同经历总会成为拉进彼些感情的钥匙,年轻时最值得回忆的无非就是兄弟义气,酒肉歌舞了……
记得那时云病体尚轻,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我去探望,他当时在床上斜倚着靠枕,面容苍白,但精神尚好,我很想好言宽慰,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劝他安心养病,勿做他想。短暂逗留之后,我便起身告辞。当时我并没清楚他的病情,也未细问。之后不长时间接到云的一封简短的信,我才知道个中原委。信中说:“兄弟,自己的情况我已完全知晓,事到如今,只怕是回天无力了,唉,死生有命,何敢强求?人生一世,终究一死,纵亿万万人,概莫能外,不过来得太早了些,故事就只能以悲剧结尾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如今细细读来豁达中余有几分豪迈。在云因病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见面的时间反倒多了许多。那时也许我们每次的见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我在想如果是我面临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以一种什么心态去面对?怕不会像他一样洒脱,一样安然。
最后一次见云,已在弥留之际,气若游丝,不能言语。他铁青的脸上的表情是恐惧?是悲伤?还是不舍和遗憾……唉,我想应该都有吧!他的眼角在生命的尽头流下两颗晶莹的泪珠,这是他留给我们最后的念想儿。我第一次如此近的感受死亡,生命的意义在一个人即将离去时才会这样清晰。作为一个平凡的人并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也没有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过完一生,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不幸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悲哀而无可奈何……
人生百年,一缕青烟,音容笑貌,留在心间。 自此一别,海天遥隔,情浓意厚,常存不绝。想起辛弃疾的一句“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也许更应时应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