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飘雪《月之恋》原创短篇小说
月之恋
时至黄昏，秋色渐晚。街道上的车辆也逐渐多了起来，打着灯光疾驰而过。经济在前一次的危机中已然复苏过来，霓虹灯点亮了整座都市，五彩斑斓。在这条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是一家名叫“月之恋”的咖啡店，一年四季门庭若市，就连一些邻近城市的人也慕名而来。
很多人都向我询问“月之恋”这名字的由来，这个故事，在这几年里面我已经讲过了无数次，可是却鲜有人相信。
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
那一阵子，我的人生好似一条断了线的风筝，在阴郁的天空中随风飘荡。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因此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所有的事情也找不到一个人倾诉，只能压在心里。现在想想，也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段无望的人生我总共经历了一年零三个月，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地感觉到胸口有些闷得慌，时间一久，可能是成习惯了吧，我渐渐地迷上了酒精的味道，常常将自己泡在酒精当中，当然，也没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喝酒聊天。
房子是我过世的父亲留下来的，因此我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很多次，我都下定决心第二天开始要好好振作起来，然而自己当时就像陷入了一个魔咒，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要说是碰上了什么事才导致我这样，说穿了，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吧，我就告诉大家吧——其实现在说出来也已经无所谓了。那一年我26岁，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狠心抛下了我和爸爸——天底下这样子做的父母也不少吧。我对于母亲的记忆非常模糊，只记得那一天，爸爸在外工作不在家，母亲一大早起来就不安分，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母亲从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大概有二十几张吧，塞到了我的衣服口袋里，——我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母亲早已将离婚申请书放到了桌上，然后抱着我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就离开了家。
紧接着，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屋外传来，想必现在大家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母亲跟一个男人跑了。
爸爸回到家，在看到桌上母亲留下的东西后，泣不成声，我当时也跟着爸爸哇哇大哭。爸爸在那几天消沉了一阵子，随后调整了过来，必定还是考虑到了我吧。刚开始的日子真不好过，爸爸除了之前的那个工作外，晚上还抽出时间去临近的码头装卸货物，这样子算下来，每个月可以拿到多一点的工资。
爸爸一直以来就在透支他的身体，最终在我快高中毕业的时候身患疾病，不幸去世。爸爸的葬礼很简陋，来的人很少，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谋面的亲戚。我依稀记得，那天一个陌生的亲戚，看我的眼神都很是怜惜，想必他的心里是说：这孩子，今后可怎么办呀！
由于爸爸的不幸离世，我高考复读了一年，不过也没能考上大学，就出去工作了。那一年我19岁，在附近的厂里做起了操作工。干了四年，之后公司因为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不得不裁员，像一些平时就比较机灵的人，通过了各种手段留了下来。而我，平时少言寡语，每天就像机器一样的按时到点上班下班，如果不是别人主动搭话，我从不去找别人。像我这样的人，公司第一时间就会考虑裁掉我的吧。
从工厂离职后——这样子说可能更好听一点吧，我在家呆了一年，而后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做起了服务生，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生活毫无色彩，我不由得有些自暴自弃。想来，那应该是我绝望人生的开始吧，每天都过得恍恍惚惚，甚至很多次都有了想去天国找爸爸的念头。
那几年的经济真的是不景气，因为接着就有很多爸爸曾经的朋友跑到我家来要债，并且还有爸爸立下的字据。原来爸爸生前为了看病，向亲朋好友们都或多或少借了一点钱。后来因为爸爸的不幸去世，借债的那些人看在我一个小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份上，不忍心向我开口谈这件事，但是经济的不景气导致了他们其中很多人的失业，他们每次来讨债的时候看上去都有点过意不去，一副“我也没有办法了”的样子。
我将之前四年在工厂里做的积蓄都一并还给了他们，虽心有不舍，但爸爸从小就告诉我，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这样子的爸爸，在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也败给了现实。很不幸的是，那些借款也并没有挽留住爸爸的生命，就像落入大海般消逝得无影无踪。
徘徊在街头的时候，我竟感觉自己与这都市格格不入。虽说还不至于饿肚子，温饱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这种生活无异于自杀。生命一下子就望到头，望眼欲穿的人生轨迹，就像给我戴上了一个紧箍咒，将我牢牢锁死在了原地，使我动弹不得。
我有的时候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活着，至今一无是处，也没有一技之长，并且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很奇怪吧，可是的确是这样。
后来我发现，其实大家都差不多。表面上成群结队，互相取乐，实际上内心深处是跟我一样的孤独。可是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孤独，于是他们装作很合群，看上去自己在朋友当中很受欢迎的样子，其实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有一天晚上，我在外面待到了凌晨——这可能是每一个像我这样子人的习惯吧，那时正值月中，月亮显得格外亮丽。市政府为了节省开支，将一些路道两边的路灯都熄灭了，因此更是增添了月的明亮。
我抬头望着那轮明月，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因为一些自转公转的因素——以前高中地理课学过，至今记不清了，月亮总是以一面对着我们。我很想知道月亮的另一面是什么，或许，我们在地球上见到的月亮，并不是完整的，由此联想到自己，自己是否也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呢。
白天的时候人不能直视太阳，否则会瞎——这是常识！但是夜晚的时候，我们却可以将目光长时间停留在月亮上。月亮本身不发光，只是借了太阳的光，不过也已经非常明亮了。
那皎洁的月光，犹如一道道聚合在一起的白炽灯，从遥远的外太空照耀到地球上。我曾经听说，月光具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以前的人经常在月圆之夜看到狼人的出没，并将其记录了下来。这几年的发现，是由于狼群总是在月圆的时候爬上山顶，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喊，而有些人，听到了这种声音，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人影，才误以为那是狼人。
即使狼人的存在变得不切实际，但关于月光的传说，一直以来都兴盛不衰。另外，还有一些人说，我们人类的额头上面——具体位置在两撮眉毛的正中央，有一个器官是专门储存月之水的，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才能感觉到月之水的存在。而这月之水的具体作用，我还不得而知，想必其中也有着一些美丽的传说吧。
据说，人类的眉间有感应月光的部分。一些人将其称之为"月醉"。
远处传来一阵猫叫，似远似近，夜晚的冷风吹来，伴随着心中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月光好似被剪断了的帘子，将我从这个世间的黑暗中隔离出来。我呆呆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仿佛，今晚的月亮专为我而升起。
“喵…喵…”猫叫声由远及近，传入我的耳朵，隐隐地，我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弯下了腰，抱住了游离不定的猫。我努力睁大双眼，却仍旧看不真切。月光零零散散地如聚光灯般汇聚到了那个身影——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清了她的脸庞，有如镰刀般黑色的眉毛，眼睛大大的，就像是挂在天上的两轮明月，约莫二十来岁。我看到她的嘴角连续动了几下，接着伸出手抚摸着怀里的那只猫。
那只猫也有着纯白的毛色，只不过在后半身，有着狐狸尾巴大的一块棕色的毛发。想必它很享受姑娘的抚摸吧，眯着眼睛昂起了头，好似在炫耀着自己无比尊贵的身姿，我不惊有些羡慕起来。
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估计是家里的猫走丢了吧，所以少女才出来寻找。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想必这只猫在家中的重要性也已不言而喻了吧。回过头想想，若是自己在半夜走丢，可能都不会有人发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少女好像并没有发现我，看上去有如可以跟猫对话一样。她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痴痴得望着她，那纯白的连衣裙跟这月色很是般配。我很想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以及她是哪户人家的女儿，不过我可没有上前搭讪的勇气。
少女的身材非常曼妙，纤细的手来回在白猫的身上游走。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或许是刚搬过来的也说不定。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在我的心底燃起，我顿时变得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宛如在梦中。
没来由的，我竟然有些感动，整个身体都灼烧了起来。月色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将少女定格了下来。我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就此而停下，我想走上前去与少女说上那么两句，可是双腿犹如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我突然感觉我的额头一阵瘙痒，就在眉毛的正中间。
啊，这一定是月之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月之水正在我的额头间流畅，是如此地清爽。
有个身材俄罗多姿的少女在我眼前慢慢浮现了出来，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猛地一回头，将长发悉数甩到了身后，开始跳起了舞，就像映射倒影般。她跳着诡异的舞步，伸长了右腿，旋转呀旋转，转瞬，又左右晃动着双手，接着，蹲了下来，摆出一副侧耳聆听的样子。此时，我仿佛置身于云端，月亮变得越来越大，触手可得。
除了自己在做梦之外，我找不到任何解释。但是，我的感受却是如此的真切。少女的舞步，是我不曾见过的，十二分的美妙。刚开始的时候跳得很快，我来不及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随后，变缓了下来，有如在跟我对话，每一个动作在我看来都像是一句话，冲击着我的心灵。
我转动着大脑思索着，她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她将双手抛向了空中，紧接着，下起了花雨，有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五颜六色的花瓣在我眼前飞舞，使我眼花缭乱。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海市蜃楼，我的心在此刻痛了起来。我紧捂着胸口，我很害怕，我害怕这美丽的景象会突然间从我眼前消失，又或者，自己突然惊醒，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从未有过如此患得患失的感觉，我害怕少女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消失，更是害怕自己也将就此消失。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留住眼前的美好，那少女的身姿依旧在我眼前飞舞着，动作却越来越慢。不要停啊！千万不要停下来！我内心呼喊着，祈祷着…
花瓣越来越少，那身影渐渐从我眼前消失，并不是一瞬间就消失的，而是逐渐变得模糊，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了为止。我双眼凝视前方，想找到一点她曾经来过的痕迹，可惜，一无所获。
就像是梦醒了一样，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月光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所遮住，将我放逐到了荒丘。这时，她站了起来，双手依旧抱着猫。有那么一瞬，我与她四目相对，我惊慌失措地忙将头瞥向了一边。她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有如月光般纯洁无瑕。
刚刚是她在跳舞吗？我心有余悸，心跳前所未有地加快，我头脑发胀，一瞬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我感觉，刚刚就像是被带到了月宫一样，海清月宴，有一个少女在我眼前跳了一支舞，而我被其曼妙的舞步所深深吸引。
她向我点头示意，好像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转身狼狈地离开了。
没走几步，我就开始小跑起来，跑了一会，我回过头来朝着她之前的方向望去。她已了无踪影，我顿感失落，此刻，唯有月亮斜挂在天边。我伸出手来回抚弄两眉之间，还有些冰凉。
我怀疑我是做了一场梦，一个与现实如此贴近的梦，直到打开了家门进了屋，方才回过神来。我按捺不住此时激动的情绪，拉开了窗户，呆呆地望着天边，月亮已经变小了，一层薄雾散布在其的周围，团团围住了它。
那个少女应该是来自月亮上吧，就像仙女下凡，被我偶然撞见了一次。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所鼓舞着，要是能再次见到她就好了。没来由的，我的心早已被她所俘获，就连平时寡言少语的我，在此刻也变得才思敏捷起来。她一定是一位具有魔法的女子。
我从没有见过像她一样的女子，宛如月光般纯洁，还有她怀里的那只猫，让人不由得会想起月宫里面的玉兔，上半身洁白无瑕，依偎在少女的怀里，也不知道现在她们在哪。我真后悔那么早就离开，现在去也不知还能不能看到她，会不会显得很尴尬。
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此刻，我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刚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以往的我无欲无求，可是现在我却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我想念她，我是如此地想念她 ，就连我都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深感诧异。
我一夜未眠，只要一想起她，我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兴奋。一早我来到了工作的咖啡厅，我多么希望今天的白昼可以过得快一些，好让夜晚可以尽快到来。
店里的同事都以为我买彩票中了头奖，他们不知道，这可是比中头奖都令人激动的事。我度过了一个无比漫长的白天，在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心烦意乱，那挂在天上的太阳就像是被订住了一样，迟迟不肯移动。我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以往我是如何打发时间的。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貌似以前的我都没有时间的概念，都是机械式地度过每一天，虽说工作当中没有出过差错，但我今天才感觉，那样的日子真是无聊透顶！
同事们在一边聊着天，有说有笑，以往我是从来不参与进去的，但是，我看了眼手表，这该死的指针一定是出了什么故障所以才走得这么慢。我试着走了过去，以前的我总觉得漫无目的地聊天没有意义，今天才知道，虽说没有意义，但却可以将无意义的时间给打发掉。
他们看到我过来，先是停下了谈话，表现得很震惊，不过很快就接纳了我。我并不是很会说，但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每次听到他们讲的一些好笑的事，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夸张，有些无聊，不过很快就配合着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晚上，我在相同的地点等待着。相比前一晚，月亮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我摸了摸眉间，软软的，摸上去就像是在摸气泡一样。
我等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路边的汽笛声。
月亮突然间明亮了起来，我的额头有些冰凉，那是月之水！我仿佛还依稀记得昨晚跳舞的少女，不会错的！一定是她，她又来了！
我既兴奋又害怕，在一种焦虑的心情下等待着，可是等了良久，四周静悄悄的，我没看到任何人影。眼前也没有翩翩起舞的少女。
也许，她还需要一些准备时间吧。
对了，猫！猫！我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猫的痕迹，我陷入了忐忑不安的状态。月光逐渐变得暗淡，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别无他人。
难道说，昨天那少女只是寻常人，只是偶尔家里猫走丢了才出来寻找。而那跳舞的女子，可能也仅仅只是我的幻觉？
对了，月之水还有"月醉"的功能。敏感的人只要被月光照到，就会陷入晕醉状态，或许是脑中涌出了月之水，因此才麻痹了脑袋也说不定。
我极其的失落，却也无可奈何。我懊恼地砸了砸舌，就像是美梦突然破碎了一般，我看到月亮有如正在被慢慢撕裂开来。那月光不再笔直，而是发出了疼痛般的挣扎。我将右手伸了出来，一种刺痛感席卷心头。
终究只是一场梦啊！想来也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希望落了空，我还是头一次拥有类似心碎的感觉。我长叹一口气，一片树叶在风中舞蹈，它打着圈，旋转，旋转，忽的被甩到了半空，在连续的后空翻中慢慢坠落，却碰上了粗糙的树干，摇摇晃晃地降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它不愿意停下来，于是它等待下一次起风。
我回到了家，重重地摔了一下门。我呈"大"字一跃落在了床上，死死瞪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想起昨晚的少女，一刹那，天骤然变得格外漆黑起来。
月亮隐藏在一层乌云的背后，整个世界的光芒被遮盖住了，我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心中却无时不刻地想着她。许久，乌云散去，月亮重见天日，将月光一如既往地撒向了大地，我隐约感觉，那已不再是昨日的月光了。
她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可能是太累了吧，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在梦里，我仿佛又一次见到了她，跟昨晚一样，跳着优雅的舞姿，她的背后，是一轮巨大无比的月亮。最终，她渐渐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就这么散去了，散去了。我流着泪拼命向前奔跑，可是月亮已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最后无影无踪。
现实有如梦境般绚烂，而梦境却有如现实般冷酷。
早上醒来，枕边湿漉漉的，我无精打采地爬了起来。月亮已被朝阳所取代，冥冥之中，我预感今后不会再见到她了，一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哭出了声音。
耳边传来一阵猫叫，我猛地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是她吗？她出现了吗？我拼命四处寻找，可是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我又产生了幻觉。我懊恼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突然间，一朵花瓣在我身旁飘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我伸出手将悬浮在半空中的花瓣轻轻接了过来，是红色的，此刻我才明白过来。她不是梦，她在我的生命中真实存在过，而我为她，真真切切而感动，而心动。我仿佛又看到了她，她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看了下桌边的手表，洗漱了一番，换上衣服出了门。我相信，我还会再次遇见她，我一定会为了那一天而准备，而期待，而努力。
不久之后，我将父亲留下来的房子卖掉了。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满怀着希望去了下一个城市。我一定会在她再次出现的那一天，为她接风洗尘，听她讲述那月宫里面的故事。
我用卖房子的钱，开了一家“月之恋”的咖啡厅，虽说起初经营起来十分困难，但是我不再害怕。几年之后，“月之恋”成了这个城市最大的连锁咖啡店，而我，也一跃成为了著名的实业家。
有时，当别人问我“月之恋”名字由来的时候，我都会给他们讲述这个故事。他们个个都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每次看到他们这个表情，我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是一个来自月亮上的人，一见到她，你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她，你会感觉你的整个身体在沸腾。她会为你跳月宫里面的舞蹈，期间会洒下无数的花瓣，她那俄罗多姿的身材，以及那可以暖化一切创伤的魔力，都会令你久久无法忘怀。她不说话，但你却能在心底感应到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当你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会对你笑，笑得很灿烂，每次都会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会带给你好运。
她会带给你勇气。
我不知道此刻的她是一直待在月宫里，还是会偶尔降临人间，也许，她会来到每一个深陷迷途的人身边，用她魔法般的力量，带你走出心灵的困境吧。
落下笔，我欣慰地笑了，今晚又是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风沙沙地吹响，将窗边的窗帘甩到了墙壁的两端。一个身影渐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依旧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容颜还是如那晚一样，虽已时隔多年，却看不到任何衰老的迹象。
她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