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品新解】之洗炼 古镜照神，炼形出神，乘月返真，以神入形

洗炼

如矿出金，如铅出银。超心炼冶，绝爱缁磷。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

载瞻星气，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返真。

空潭泻春：东晋谢朓《晚登三山还望景邑》有“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潭水则需澄清才能静澈如空，虚鉴万物。“泻”之言水之流动，取流水不腐之意。

古镜照神：唐贾岛《黎阳寄姚合》有“新诗不觉千回咏，古镜曾经几度磨。”便是以古镜之磨来比喻对于诗歌的洗炼，古镜尘积翳聚，需磨洗才能烛照无隐。

空谭不言泻影而言泻春，古镜不言照形而言照神，这是因为一方面，艺术创作者对于表达对象的理解和把握自以全面如实为上，就如空潭、古镜纳万有而无遗。另一方面艺术对于事物的反映，又不能满足于求形而应更进一步求其神似，就像春表现于景但又高于具体的景，神表现于形但又高于具体的形。这也可以说是洗炼的应有之义，因为当洗炼到一定程度，形破而神出，创作者的内心便会如同空谭、古镜，而表达对象的“神”则会清晰的展现在其中。

“体素储洁，乘月返真。”作者在第四句中又进一步阐述了形与神的关系，“体素”就是体察事物的本原本质，“洁”是将事物进行洗炼后得到的精华。就像厚厚的一本书，读完之后发现其精华总结起来可能只有几页内容，所以只有长期积累才能汇滴水而成滔滔江河。艺术中也是如此，神来源于形，从形中一点点地提炼而出，最终又要于形之中展现，只有“体素储洁”，厚积薄发，才能在作品中有灵思充沛的表达，才不至于使作品显得单薄而缺乏内涵。

此处的“乘月返真”不大同于高古之中的“畸人乘真”，前者为以无形入于有形，后者为离有形而入于无形，前者是入世，后者是出世。因为事物的本原及对其的认识大多是精神性、理念性的内容，而艺术则是形象与抽象的统一，这是其与哲学的区别，所以“本原”终究要通过有形之物来加以表达，此即为“乘月”之意，月在这里是用来代表有形之物，但这里的有形之物是经过艺术加工、洗炼之后的全新之物。

或者可以这样来理解，“乘月”即“乘时”也，因为当洗炼达到极致之时，表达对象的本质内核已稳定显现，表达者的艺术风格、技法、水平一时亦相对稳定，虽然其作品仍会因具体创作时间和环境的不同而呈现出一定的特殊性，这就像同一个梵高，在不同时间创作出来的《星空》肯定会存在或多或少的差异，但在这差异背后，其本质的内涵又是稳定甚至是不变的，这也是洗炼之中一般性与特殊性的表现。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二十四品新解之冲淡」临风静默，周遍十方，冲淡中的虚实动静

「二十四品新解之纤秾」 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