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钊 | 诗人二月河

作者简介

鲁钊，笔名路漫漫，获“冰心散文奖”《人民文学》散文奖、解放军（武警）文艺奖、山西省美文大赛大奖、“河南五四文艺奖”等省级以上文学奖二十余次，作品多次被转载并入选中小学教辅试卷及各种选集、大系，出版有各体例著作4部，散文随笔集《直面“皇叔”二月河》发行全国各省及台湾、香港等地。《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各类随笔80余篇。《读者》等多家报刊签约作家。

诗人二月河

作家二月河年轻时钻山洞建国防工程和熬夜写作，身体透支严重，现在注重保健，经常练字绘画养生，他习书作画题字，或与故交老友迎往唱和，总喜自己写诗，多是七言诗或散句，信笔挥洒，纯朴自然，朴拙蕴趣。他画三两枝桃花，画边题句：“夭夭修得诗经篇，烨烨荒岭小家院。浑然不计年轮多，岁岁艳英赋春天。”他即兴题画《南瓜歌》：“这瓜名叫南瓜，地里头长，也可搭架。城里头有高楼大厦，却稀见他，多生在僻壤乡下，秉性愈是年景差愈是长得佳，结得又多又大。旧时代穷人瓜菜半年粮，说的便是他。三年困难瓜菜代，指的还是他。活人无算，功在天下。而今糖尿病肆虐，他低糖少热依然是济人不暇。这的是穷人瓜是功勋瓜是南无活菩萨瓜，时非问往古来今，地不论东西南北，人无分贵贱穷通，大家都需要他。”画了葡萄，题《葡萄曲》：“葡萄架，清荫大，遮遍天下。我家植他，夏也潇洒，秋也潇洒，打个赤膊，拽张凉席，再切个西瓜，呼吆好友来，烟酒棋扑克茶。”天真率性清闲自在的潇洒状态跃然纸上。

二月河的题诗简单就句式分，有绝句和散句，就字数分，有四言、七言诗和散句等类项。四言诗如《题荷花诗》：“不羁情牵，未著世迷。野塘远华，芳菲自立。儒达贤圣，佛踞莲座。悠然想望，修德若斯。”此类四言诗，深得古风浸染，旷达境深。七言诗如《题牡丹诗》：“自生金谷本尊贵，纵是不语也妩媚。洛水汤汤千载去，东风年年一样吹。”可谓一语揽千年，词中见沧桑。散句就多了，如《葡萄曲》《南瓜歌》等。他尤其喜欢散句，散句不受形式限制，长短不一，不拘一格，自由活泼，富有变化，却散而不乱，散中蕴整，诵时朗朗上口，舒卷有致，生动感人，能够很好地抒发胸襟，正符合他率性而为天马行空的性格。他肆意挥洒，甚至散得没边没缘，不依古人词牌，打破成规，只按今天的读韵来，只求表意抒情，大约求得词曲的味即可。二月河近年所撰写的诗句中，散句占了很大比例。譬如他有多篇散句写《葡萄架》：“累累葡萄满架，棋酒知友佳荫下，哪里讨这闲暇，竹床木椅坦腹倚，说说秋月，谈谈春花，高兴了夸夸，不高兴了骂骂，神仙也没有这夏日架。”

他的《心经偈语》深得佛界欣赏：“磋跌磨折苦，欲行不宜行，欲往更难往。电光石火里，翻多少筋斗，乃知蒙昧意思，最难悟。此岸彼岸何处，烟雨茫苍行客孤，只向妙善公主，漫天彻地悲悯心，修几劫恒河沙数，方植出长生果、菩提树？真难堪是俗子凡夫焉说得我‘寿者无’，恍然间心无施处。噫！洪波险，孽海遥，慈航度。”

花洲书院春风堂求字，他以散句交差：“蹊径老塘犹存，残城草树相抚。春风阁前明月清新，百花洲上斜阳迟暮。四十载烟尘如昨，八百年游子归路。指点少小新学生，知否知否，此是范子情断处。”情真词切，情溢词间，有深沉的慨叹，悠远的寄托，挚切的希冀，别人无法体味的今昔之感。

青少年时就酷爱文史，言己“对古文化有天然挚爱”“与古文物典籍有与生俱来的缘分”，大量涉猎古籍善本。喜欢到野地坟场古观寺院，研究古碑，钩沉索隐，认为每篇碑文都是一篇字斟句酌的好散文，由此奠定扎实古文底子。故他能够在长篇小说中融入海量的诗词歌赋，甚至依据情节发展，插科打诨以许多趣味横生的赛诗斗联故事，使作品异彩纷呈，深深受人喜爱。譬如《雍正皇帝》开篇“瘦西湖他乡逢故知，天光楼布衣窘官宦”一章，布衣书生邬思道与扬州太守车铭论酒斗诗，“苦苦苦苦苦皇天，圣母薨逝未经年。江山草木犹带泪，扬州太守酒歌酣。”生动新鲜，如奇峰陡转，出乎意料，精彩绝伦，让人直呼妙不可言，充分享受阅读快感。其借所虚构的探花郎刘墨林写于所爱之人苏舜卿的词：“柳绵扑窗晚风轻，花影横栏淡月明，翠被麝兰熏梦醒，最关情，一半儿暖和一半儿冷……”“茅店月昏黄，不听清歌已断肠。况是昆弦低按处，凄凉！密雨惊风雁数行。渐觉鬓毛苍。怪汝鸦雏恨也长，等是天涯沧落客，苍茫。烛摇樽空泪满裳！”细致入微营造了唯美的欲说还休惆怅无奈的朦胧意境。

因有深厚驾驭古典诗词的能力，二月河自信而豪迈，其小说各章节标题及文中随处可见的诗词歌赋，把中国语言的智慧美、音画美和意韵美表现得淋漓尽致。文中所涉及的诗词歌赋有四分为古人作，六分为他根据故事情节、其时其境所创，这个比例相当惊人，可看出他倾注了多少心血。文坛评论其诗作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体现了作家深厚的功力。运用诗词文赋作小说的补充，可以增色甚多，平添了作品的魅力，也使作品更具丰厚和深度。海外许多华人爱看并积极引导让孩子读二月河作品，认为是体现和代表中华文化的经典之作。

如此深谙旧体诗词，那么新诗呢？我认为他对新诗也是喜爱和颇有研究的。那年我陪伴新华社、中新社几位记者联合采访二月河，宾主相谈甚欢，顺利结束临告别时，有记者为表达亲切和以示尊敬，称己也是文学青年，狂热地爱诗写诗，二月河问，最喜欢哪个诗人，该记者回答普希金，二月河马上大段大段地背诵起普希金诗作，连背三首，行云流水，清晰畅达。记者唯有匪夷所思瞠目结舌的份了，简直要稽颡膜拜了。

“我也爱诗啊，我也是个诗歌爱好者哩！”二月河面对众记者的震惊和崇拜，老顽童一样怡然自得嘿嘿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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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