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蛋岗【廿八】
〓 第 1431 期 〓
文|马金 编辑|王成海
偷铁的一偏头,警棍打在左胳膊上,疼的他两眼泪花花的。三蛋岗扔下鞭子去夺警棍,偷铁的紧咬牙关,揉了揉胳膊,一跃过去,扑倒警察,两手死死掐住警察的脖颈,三蛋岗上去就是几脚。警察头摇、脚蹬、手抓握,就是掰不开偷铁的手。另一个警察推开三蛋岗,拽不动偷铁的,干叫着“别打了,别打了”,眼看着同伴脸成了黑紫色。
坐在地上的装卸工见小舅子(内弟)挨揍,爬擦起来抓了两把沙土扬了过去,跌跌撞撞顶了三蛋岗一头,三蛋岗跌在偷铁的身上。姐夫从车上跳了下去,从背后搂住装卸工摔到地上,牛车边的两个后生帮姐夫摁住装卸工,又是一顿猛揍。偷铁的被撞的松开了手,扭头一看是三蛋岗,警察一个兔蹬天跳起来,揉着脖颈转圈、咳嗽。乡干部吃罢饭来到车站,四路八下都是车驮、人扛搬菜的,本乡村民还和穿制服的打得不可开交。三个人跑过来正要询问情况,转了几圈的警察照一乡干部脸上就是一拳,给了乡干部个满膛红,被打懵了的乡干部嘴里吐出半截门牙,鼻口全是血。副书记拣起半截门牙,用手绢包住,装进手提包。三个乡干部满脸怒容盯着打拳的警察。
拉架警察喊到:“他们是乡里领导,你打人家干啥!”挨揍警察定了定神,又向偷铁的扑去。挨了一拳的乡干部和另一位乡干部拳脚齐出,打的警察连连后退。副书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站在那里没动弹。两个乡干部看到警察不还手,停了下来,返到副书记跟前。一漏空儿,那家伙就近给了三蛋岗两拳头,偷铁的帮着三蛋岗又跟那家伙打了起来。这时,跑过来两个警察,一个拧住偷铁的胳膊不能动弹了,另一个把三蛋岗推了个帽儿跟头。三蛋岗起身打过来一拳,警察一扬手,拳头打落了警察的帽子,随风滚到铁轨上。警察一个扑风扫地,把三蛋岗撂倒在地,眨眼间来了个燕编翅,给他戴上了背铐。疼的他跪在地上妈呀老子的叫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姐夫要过去理论,两个后生拉住了他。
那个干净利索治住三蛋岗的警察指着打架的,拉架的两个警察,厉声责问道:“让你俩过来制止抢菜,谁叫你们跟人打架了?”拉架的警察说:“所长,我没打架。”偷铁的甩开拧着他的警察,指了指拉架的警察,对所长说:“所长警官,那位警官没打人,一直在劝架。”又指着跟他们打架的警察说:“这个家伙拿警棍打了我们。”不等所长发问,打架的警察跟所长说:“他们一伙人打我姐夫,所长,你看看,让他们打成啥样了。”拉架的装卸工扶着挨打的装卸工站了起来。只见他全身滚成了灰圪旦,鼻青脸肿、吸溜着浓带,呆呆地望着所长。所长看了一眼装卸工:“咋?又是你?”
偷铁的说:“村长派我们给社员们拉菜,那个家伙抢我们的菜,还打我们的人。我们把他揍了,要打要罚,所长你处理。我们这个人,头晕的不行,得赶快去医院了。”他把姐夫拉过来。副书记捏着乡干部的前门牙对所长说:“我们是乡里负责发菜的,你们铁路警察就这素质?我们赶过来,正在了解情况,就让你的人打下了门牙,你看这颗牙。你们应该有个交代吧?”
所长看了看了看姐夫,又看了看豁牙乡干部,说:“领导,这样吧,现在车站乱成一锅粥了。有伤的先去医院治疗,费用自己垫上,等平息了抢菜的事,咱们再调查处理。该处罚的处罚,该出钱的出钱。”
大伙抬头看到,车站来了一队又一队穿黄制服的、灰制服的、蓝制服的。驮菜的、背菜的、抱菜的,在制服们的吼喊声中,扔下菜,像炸了群的黄羊,四处逃散。几个抱了两三苗白菜的女人们,假装没听见,径直向前走,制服们抓住肩膀扭回来,还得把菜送上站台。车站高音喇叭不停地喊着:“市民朋友们,站台上的白菜是给灾区老乡们的救命菜,请大家不要哄抢,不要哄抢……”
所长和乡副书记简单协商一下:先治伤,再处理。两个乡干部骑摩托去了医院,所长叫那个拉架装卸工把打架装卸工送到装卸队医务室,如果伤重再叫装卸队派人送县医院。他又指挥另两个警察把三蛋岗押到车站派出所,三蛋岗不走,姐夫拦住两个警察,问所长:“打架的不是他一个人,你们警察也打人,凭啥你又是给他戴铐子,又是往走押?要去你们派出所,大家一齐去。谁也不能走。”所长从铁轨上取上帽子,弹了弹戴上,说:“就凭他袭击警察,就得把他关起来,问明白情况后再做处理。”又是袭警!这次真的打了人家一拳,只是打落了帽子。
所长说:“我们有处理事情的程序,用不着你来说长道短。刚才还说你头晕了,现在底气十足么。”“底气归底气,头晕归头晕,人,你不能带走。”姐夫理直气壮地说,顺手拉住三蛋岗胳膊,疼的三蛋岗呲牙咧嘴。副书记跟所长低语了几句,又跟姐夫低声说:“没多大事,毕竟他把所长帽子打飞了,总得让人家消消气吧。你先去医院,其他事我们协调解决。”姐夫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所长给三蛋岗打开一只手铐,拉着他,和几个警察相跟上走了。三蛋岗领教了所长的功夫,没敢折愣。副书记详细问了打架起因、过程。偷铁的强调说:“我们给五保户搬那八袋菜时,装卸工抢我们的菜,还打我们。现在还缺六袋菜。”副书记看了看乱混混的站台说:“先治伤、吃饭,缺下的菜以后再说。”副书记去找县里领导了。
偷铁的指派一后生去车站派出所,搭照三蛋岗,那个后生有点犹豫。另一个后生说:“我去吧,别让他们再揍三蛋。”那个后生有点不好意思,两人相跟上去了派出所。偷铁的和姐夫几个人坐上牛车,来到城外莜面馆。村长他们吃罢饭了,等不见三蛋岗他们几个人,正要返到车站。偷铁的让村长带车先回村里,车站打架一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不能告诉三蛋家人。跟社员们说可能还有一批菜要发。抢来的菜,凡来的人每人一袋,剩下的放在姐夫家。偷铁的几个人吃了饭,给三蛋岗他们拿了一些馒头和咸菜,灌了几瓶冷开水,打发一后生送到车站派出所。
偷铁的和姐夫赶着牛车到了县医院,找到已输上液的乡干部。乡干部问了姐夫的伤情,姐夫说是不严重。乡干部说不能便宜了铁路警察,教给姐夫就跟大夫说,头晕恶心,眼睛模糊,要是县医院治不了,要求转院,先开上《转院证明》再说。
偷铁的和姐夫到外科门诊找到一中年大夫,大夫让先去挂号。偷铁的去挂号,大夫给姐夫清洗了脸上的血迹,问了受伤原因和症状。大夫说:“县医院一没核磁,二没CT,脑袋里边的病诊断不清。”偷铁的拿回挂号单,听到大夫的话,忙说:“大夫,你就给办个转院手续,我们去别处看。”大夫说:“不是不可以,你们得先配点药,止痛的、消炎的、防止眩晕的,以免路上发生意外。”说着从抽屉拿出一堆药,挑了几板板。姐夫觉得没必要吃药,偷铁的把姐夫拉后,问了大夫价钱,大夫说:“三天的剂量,照说明吃,二十五块钱。”偷铁的给了大夫钱,大夫开好转院证明,让他们等一会儿,出去了。姐夫骂偷铁的:“这还用吃药?瞎花钱。”偷铁的说:“正经配药是去药房取,你不买大夫的药,人家能给你开证明?”姐夫似乎明白了。不一会大夫拿回盖着医院大红章的转院证明,还有一张二百五拾块钱的收据,也盖着医院的章。
偷铁的去和乡干部打了声招乎,领着姐夫去工会找二蛋岗。刚坐上牛车,碰到两个人推着平板车,上面坐着打人的装卸工,也进了医院大门。
真不巧,二蛋岗又不在,还是上次那个部长说二蛋主席下乡发救灾棉衣去了。打了一圈电话,也没问清在哪个乡,估计最早第二天上午回来。姐夫在工会办公室等二蛋岗,偷铁的又来到火车站。车站上又像上午一样了,只是不远不近有警察忽绕。
装卸工从四路八下往回搬抢菜的扔下的菜。站台上停了十来辆小汽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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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马金,网名村里的,察右后旗人,师范数学专业毕业,教了十多年书,干了十多年行政工作,家中闲居十多年。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