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起兵造反时,年满17岁的曹芳,为何一言不发呢?
嘉平元年(249年)正月,曹魏皇帝曹芳离开洛阳去祭拜魏明帝高平陵,大将军曹爽、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均从行。司马懿乘机上奏郭太后,请废曹爽兄弟。当时,司马师为中护军,率兵屯司马门,控制都城洛阳。司马懿列阵,经过曹爽门前,曹爽部将严世登楼,引弩欲射司马懿,孙谦拉着他的胳膊阻止他说:“事情的真相还不可知。三次想要射箭三次被制止,孙谦皆按住严世之肘使之不能射出。”
大司农桓范出城去投曹爽,蒋济担心道:“智囊往矣。”司马懿则说:“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司马懿召司徒高柔假节行大将军事,管领曹爽军营,对他说:“君为周勃矣。”召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统摄曹羲大营。司马懿自率太尉蒋济等勒兵出迎天子,驻扎在洛水浮桥。派人上奏章给皇帝陈述曹爽之罪。
最终,曹爽请求免职,跟随曹芳回到洛阳。曹爽兄弟一回府,即被司马懿派兵包围。司马懿违背诺言,以谋反的罪名杀曹爽及其党羽何晏、丁谧、邓飏、毕轨、李胜、桓范等,并灭三族。
由此,通过高平陵之变,司马懿篡夺了曹魏大权。而这,不仅导致曹爽及其党羽被杀,还意味着皇帝曹芳成为了傀儡。那么,问题来了,司马懿起兵造反时,年满17岁的曹芳,为何一言不发呢?
一
首先,曹芳(232年-274年),字兰卿,沛国谯县(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三国时期魏国第三位皇帝(239年1月22日-254年10月17日在位),疑为魏武帝曹操曾孙,任城威王曹彰之孙,任城王曹楷之子。公元249年,高平陵之变爆发的时候,曹芳已经年满17岁了。因此,对于曹芳来说,完全有能力表达自己的观点,比如让曹爽征调各地的将士来讨伐司马懿。不过,实际上,曹芳没有任何表示,究其原因,主要分为以下几点。
就第一点来说,则是因为曹芳虽然是皇帝,却已经被曹爽架空了。景初三年(239年),魏明帝曹叡病重,任命曹爽为大将军,假节钺,录尚书事;将太子曹芳交托给曹爽和司马懿,命令二人共同辅助年仅八岁的曹芳。曹芳继位后,加曹爽侍中,改封武安侯,食邑一万二千户,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与司马懿各统精兵三千人。曹芳即位之初,曹爽凡事皆与司马懿商议。但是,曹爽后来听从亲信丁谧的计谋,尊司马懿为太傅,乘机削去司马懿的兵权。
同时,曹爽晋升司马懿的亲信蒋济为太尉,趁机免去蒋济原执掌禁卫大权的领军将军一职,改任命其二弟曹羲为中领军,又废除禁军五营中的中垒、中坚两营校尉,把两营兵众交由曹羲直接统领。另以曹训为武卫将军,统领禁军武卫营,曹彦为散骑常侍,曹爽兄弟于是完全掌握都城洛阳的禁军;他的表弟夏侯玄则被任命为中护军,负责武将的选拔等工作。
并且,曹叡在位时嫌其浮华而弃用的一部分毫无声望的闲人,如任南阳的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等,全被曹爽招为心腹,并担任朝中要职,丁谧、何晏、邓飏被封为尚书,且由何晏负责选拔官吏;任用李胜为河南尹、毕轨为司隶校尉,控制都城内外的事务;同时令尚书奏事时先向自己汇报,由自己权衡轻重后再询问司马懿,其后渐渐连询问司马懿对朝廷事务的看法都不做了,开始自行其是。
对此,在笔者看来,在大将军曹爽执掌大权后,曹芳早就成为傀儡皇帝。因此,等到高平陵之变后,曹芳即便有什么表态,也很难影响到曹爽了。
二
就第二个原因来说,曹芳很可能想借司马懿之手来除掉曹爽。虽然曹爽是曹魏宗室,但是,他长期架空曹芳这位皇帝,后者自然是非常不满的。在此之前,曹操曾架空了汉献帝刘协,结果后者策划了衣带诏等事件,想要除掉曹操这位权臣。同样的道理,如果可以通过高平陵之变来除掉曹爽这位权臣,年满17岁的曹芳,完全可以趁势收回大权,从而摆脱傀儡皇帝的命运。
三
就第三个原因来说,则是曹芳和郭太后的感情比较好,而司马懿恰恰是打着郭太后的名义,来起兵造反的。正始八年(247年),大将军曹爽听何晏、邓飏、丁谧之计,软禁郭太后于永宁宫,郭太后和曹芳告别时相对哭泣。由此,对于曹芳来说,是比较依赖郭太后的。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年幼即位,朝廷的大臣又不太可靠,曹芳自然只能信任郭太后了。现在,曹爽将郭太后软禁起来,显然也有孤立曹芳的考虑,避免他和郭太后联手对付自己。
公元249年,高平陵之变爆发的时候,被软禁的郭太后,自然站到了司马懿这一边。于是,在郭太后的诏书下,司马懿得以下令关闭都城洛阳的城门,并罢免曹爽的大将军官职,进而接手原先隶属于曹爽兄弟的禁军。在此背景下,曹芳因为信任和依赖郭太后,所以不会和司马懿站到对立面。
四
最后,就第四个原因来说,则是曹芳认为司马懿只是想除掉曹爽,而不是篡夺曹魏大权,甚至取代曹魏。公元249年,司马懿怕曹爽会绝地反击,于是先后派侍中许允、尚书陈泰以及曹爽所亲信的殿中校尉尹大目等人诱劝曹爽放弃权力,并以洛水为誓允诺其只交出兵权,便可保留爵位。
与此同时,蒋济也写信给曹爽,称司马懿只想剥夺他们兄弟的兵权,不会伤害他们,可以保他们富贵。曹爽想了一夜,认定司马懿不过是欲令他与他的兄弟们放弃兵权,于是决定放弃抵抗,而请皇帝曹芳罢免自己,并向司马懿认罪投降。对此,在笔者看来,不仅曹芳、曹爽相信了司马懿,对于蒋济等曹魏大臣,也被司马懿骗了。
高平陵之变后,蒋济因功进封都乡侯,食邑700户。蒋济上书拒绝封赏(《世说新语》认为蒋济本来只是想罢免曹爽,且向曹爽保证过“惟免官而已”,但不料司马懿却趁机大开杀戒。因为觉得对曹爽失信,颇为自责,不愿接受封赏),但不被准许。正始十年四月丙子(十九)日(249年5月18日),蒋济发病去世,谥景侯。连蒋济这样的曹魏老臣,都没有发现司马懿的真正野心,还不到18岁的曹芳,就更不会有所怀疑了。所以,他一言不发,坐视司马懿获得高平陵之变的胜利。
在此之后,等到曹芳意识到司马懿的野心后,已经没有反制的手段了。嘉平六年(254年),司马懿去世后,中书令李丰和光禄大夫张缉图谋废掉司马师,改立夏侯玄为大将军。司马师平定叛乱后,将曹芳废为齐王,拥戴高贵乡公曹髦继位。西晋建立后,曹芳被册封为邵陵县公。泰始十年(274年),曹芳病逝,终年四十三岁,谥号为厉。虽然没有掌握一天大权,不过,曹芳总算获得了善终的结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