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生,你还好吗?(邱丕民 )

(盐中校园,体育馆)
去年三月份,阳光和煦,春暖花开。三轮车载着我和我家属,行驶在迎宾路上。一路向南,我们到十多里外的市行政服务中心出入境窗口,领取护照,顺便做一次春游。
迎宾路,始建于一九九四年,北路相当一段是老盐中旧城墙土堆填入护城河的。北起黄海路 (黄海路朝北一段后建),南到建军路。穿过狭狭的毓龙路。
后迎宾路桥建城,又从建军路开到大庆路。直至本世纪头一个十年的中期,因城市扩展,缓解交通,正好新市政府大楼建成,正对着迎宾路。迎宾路一直延伸到世纪大道(当初还不叫世纪大道)。在世纪大道北分叉,呈Y字型。
这条十多里长的路,夹在市区最繁华、最拥挤的人民路和解放路之间,其功能不可低估。先后分段用了十年以上。其间在大庆路北税务局隔壁曾发生过抵抗拆迁自焚事件,至今该栋楼突兀路边还未拆掉,当时轰动全城。迎宾路的全线建成,极大地缓解了当时的交通压力,方便了去新市政府大楼上班、办事的人。
如今,这条虽不宽的迎宾路,两边高楼林立,商铺连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特别是从建军路朝南直至分叉,不亚于一、二线城市的繁荣,繁华,繁杂。
(盐中校园,办公楼)
当三轮车穿过青年路高架,行驶在拥挤,狭窄的迎宾路宝龙广场路段,我不禁回想起从前,这儿两边还是北港的农庄和农田的情景。
当我们穿过东进路,跃进河南岸,二栋一万五千平方的盐中南校区(现中校区)食堂浴室就矗立在迎宾路西侧。
我放慢开车的速度,多想看一看03年我亲自参与建立的食堂和浴室啊!那是我的心血所在啊!
2003年7月23日,(那时高考还在七月初),我奉命到新校区筹建新食堂浴室。已是七月下旬,离预定开学还只有一个多月。此时的工地,食堂才封顶,内部地坪,墙砖还未磨贴,浴室才砌到三层。按当时看,赶不上开学,那年正值非典结束,又多雨,施工人员日夜不停工作,三班倒,加班加点。
人的力量是巨大的。大家共同努力争取完工。到了八月中旬,食堂基本完工,就剩打磨地坪。而浴室才封顶,里面毛坯一团乱糟,北校区食堂那天来了几位同事,一看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连说肯定赶不上开学。
人,真能够创造奇迹。到了8月22日,浴室也完工了,放水静载试漏,蒸气设备试压到验收,要两三天。
(盐中校园,办公楼)
登上假五层的浴室楼顶举目四望,北边和东边除了北港村村庄,农田,河流,小路外,什么建筑也没有。没有钱江方洲,没有文华名城,没有东进路,也没有宝龙广场,公园道一号,还没有迎宾南路。只有西边八菱花园已经存在。
高大建筑都在几公里外,东南方向热电厂烟囱孤伶伶的直插云霄(有一百多米高)。西北盐城电视台才在建设。最近的高大建筑是数里外的建设局,路灯管理所和工商局。再远点,还可清晰看见大庆路上的农行大楼,建军路上的老地委,市委大楼也能看到。
东进路才施工,青年路才伸到会计学校西,大庆路才到西环路。现在15年时间过去了,变化多大啊,当年的食堂浴室如今成了最矮建筑了,四周到处都是十几,几十层的高层了。这里的繁荣堪比国内一、二线城市了。
浴室假五层,实为四层。一楼为蒸气设备房,茶水房,库房。二楼为男生浴室,数百个衣柜,浴池大得象个小游泳池,水齐腰深。难怪校长和老师说,这是当时盐城最大的浴室,应称为“盐城中学浴城”。三楼为男、女教工浴室,一式的软躺椅,空调,还有小间(虽未起用)。四楼为女生浴室,光淋蓬头就有近六十个。兵马未到,粮草先行。各方共同努力,如期开学。
(盐中校园  学生宿舍)
开学头一个星期,我是7天未回家,吃住睡在食堂,(当时还没有分宿舍)。未曾料到,因离主城较远,虽然只有高一的一个年级,却一下子有那么多人就餐,(二楼第二年才开),乱了套。
夜里2点半就起来煮粥磨浆了,中午洗刷收拾完,不下班接着弄晚饭。光烧的菜在备餐间从西到东有几十米长五六十盆。当时的饭菜价格还不算贵,一顿饭2一3元,一天下来营业额超万,数千人次就餐。
我终于累倒了,瘫倒在食堂加工间的过道里。我宁倒酱缸,不倒酱架。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坚持。就这样,在当年九月份艰难地度过了开学初那繁杂、混乱的时期,人多,怨声不绝,人手不足,工作不熟练,那个阶段终于熬过来了。当时学生、家长、老师虽有不满,但一句理解万岁化解了。
想当初,几位工地建筑老板同校长打赌: 看邱司务长没兵没马,锅不动瓢不响的,肯定赶不上开学,如赶上愿赔一桌酒席。是的,看那样子是赶不上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人生最大的一次挑战,也是最困难最重的一次挑战,我基本成功了!
(盐中校园,大门)
8月28日开学,之前五天我还是光杆司令。设备还在安装之中,没有厨师,打工人员一个还未落实,好在北校区食堂几位手下弟兄们帮忙,(北校区高三8月1号就开学了,我是南北二个食堂全要管,到南边开学才辞掉北边的),安装调试布置。
到8月26日,才分了二位熟练的北食堂人员给我。我们筑巢引风,北港村民以及一些家长也愿意到食堂,厨师由边防支队退伍的厨师担任,总算有一套人马了,边干边学边调整。2003年8月28日如期开学,浴室天天开放,整个运转虽不完美但也正常。几位老板输了,在西大门对面八菱花园一饭店设宴把酒言欢。
(盐中校园,宿舍楼和操场)
当时迎宾路边的盐中浴室,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如今已被高楼大厦,也被我当年亲手栽的树包围了。望着这五层楼的浴室,我的思绪一下跳跃到十年前的2009年秋天。
一天下午,浴室开放,男女学生蜂拥而入,学生洗澡,节奏快,时间紧。考虑到人多拥挤可能会有人晕堂孑或意外,我们都准备糖水或碘酒创可贴之类,有备无患。
(盐中校园,教学楼)
那天我正在食堂包包子,忽听见有阿姨惊慌失措地叫喊 : 司务长,不好了!有女生晕倒了。我一听未加任何考虑,放下手中活,叫那位阿姨带点糖水上去先帮她穿好衣服,抬到门口通风的地方,我随即带二名女工上楼,待我到楼上她们已将女生挪到门口,我一看该女生满脸是血,牙齿松动,门牙磕才掉二颗,已处于昏厥状态。我立马叫阿姨将她平躺随即打电话给校医,又打电话给120。
过会儿我将该女生背起一口气下楼(当时也不知哪有这么大力气的,毕竟近六十的人了)刚背到楼下,救护车也到了,上担架简单止血,我和救助人员一同上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南三院驶去。好在不远,四五里路。
(盐中校园,报告厅)
(盐中校园,艺术中心)
那年南三院才刚刚建成,一些基础设施还未备全,一些功能设备仪器正在安装调试。到急救室,医生简单询问了病情,迅速投入救治,在清除了口腔积血后,医生说要上二楼拍片子,并问我是她什么人?我说是盐中司务长,医生赞许地说,你看人家学校司务长还这样对待学生,身上沾满了鲜血。医生又问家长来了没有,我说我还不知道该女生姓什么,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也无法告知家长。
这时120驾驶员过来要收费,我亳不犹豫地掏出120元钱,医生伸出了大拇指。到二楼拍片子人不多,很快片子出来了。此时女生才苏醒过来。一看周围全是医生和生人,惊恐地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当医生告诉她情由后,该女生流下了感激的眼泪。当班主任和本班几位女同学来到时,我到收银台交了诊疗费共360元后,离开了。此事传遍学校,校长老师一致称赞食堂做得好做得及时,邱司务长那么大岁数了还背学生下楼,不简单,一时传为佳话。
(盐中校园,实验楼)
此事过了丙个星期,该生班主任来到窗口对我说,不好意思,钱是您垫的,今天才到手。当我把车费,诊疗费发票给班主任,班主任说该女生住了几天院后,出院了,已上课了。我跟家长说了几次,你女儿晕堂是司务长救的,药费也是人家垫的,家长才把药费给我。
我在窗口未回答,班主任又说钱给您带来了,我也未答。班主任又说,谢谢您邱司务长,您对学生总是那么负责,那么关爱他们。我笑了。我笑着对班主任说:"爱、是不需要回报的"。望着这已显老旧,已高楼大树环抱的盐中南校区浴室,我的思绪在延续: 十年了,时过境迁,这位女生,你还好吗?
(完稿于2020,2,2凌晨2,20)
(盐中校园)
(盐中校园,体育馆和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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