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枪手》展现现代作弊,来看看古人作弊的“套路”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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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泰国电影《天才枪手》正在国内热映。本片是根据2014年轰动一时的SAT亚洲考试舞弊案改编而来。当年的SAT泄题舞弊事件,根源就在于SAT在美国和亚洲的考试之间存在时间差,而且全球SAT考试试题重复性强,这种制度上的漏洞最终为不法商人和投机考生所利用,酿成了轰动一时的作弊大案。
电影《天才枪手》正是从这个背景生发开去。从本质上说,电影描写的这类作弊,就是提前获取考题,进而获取答案,在考试中完成作弊。
这种提前获得考题的舞弊类型,在我国古代科举考试上也出现过很多次,就是漏题。电影《天才枪手》里考生自发形成了一个团伙。而在中国古代,这种漏题往往表现为窝案,而且因为查究的严格,结果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漏题都漏得不留痕迹。
这方面最出名的,就是明朝著名才子唐寅唐伯虎的科场舞弊案。这件案件到现在为止都还无法确定唐伯虎到底有没有作弊,但是因为确凿有人揭发,这个案件在当时确实是按照考官程敏政私自泄露题目给唐伯虎、徐经等人来判的。导致时年28岁、雄心勃勃的南直隶乡试第一名、解元唐伯虎从此一生蹉跎。
应该说,提前泄题这种事情,从效果上来说,对考生而言是效果最直接的方式;但是对于泄题人来说,责任属于首当其冲而且目标明显,一旦泄题东窗事发,因为能接触到考题的统共也没有几个人,因此泄题人几乎没有逃脱惩罚的可能。
因此,古代科考从隋朝开创以来,一直在监督方面提升等级,防范手段的提升和风险的猛增,导致泄题的情况逐渐下降。到了清代,从顺治到光绪的十三起重大科考舞弊案中,已经没有一场是直接泄题了。
大家不去搞原题了,这不能说在打击舞弊方面清朝已经彻底完善了,而是经过了1300年的科考作弊与反作弊的拉锯战之后,作弊者的手法更加隐晦了,也更加完善了。这十三起清代科场舞弊大案中,排名第一的作弊方法就是——通关节。
什么叫通关节,说白了就是脱离开考卷考题,通过其他手段,使自己与判卷考官之间通消息,考官到时候直接给具体的人开绿灯。开绿灯最有名的起源,就是北宋真宗年间的 “杨亿通关节案”。
杨 亿
杨亿字大年,是当时的翰林学士,学问名望很高,有一年考试,开考前夕,很多来自他家乡的考生去跟他套近乎,这些人无非就是听说杨亿很有可能充任考官,希望开点“小灶”。结果杨亿当场表现得非常不高兴,拒绝了泄题,只是对求教的学子留下一句吉祥话:“丕休哉!”然后杨亿就拂袖而去。
“丕休哉”这三个字什么意思呢,简单来说就是大且美的意思。结果在座的同乡考生们,有的就很丧气,但是也有聪明的,这些聪明懂行的人,在参加考试的时候就故意在自己的答案里埋下“丕休哉”这三个字,结果杨亿果然是判卷的,在文章里埋下“丕休哉”三个字的考生都考上了。
到清朝时,通过人际关系“递条子”实现“通关节”,已经很成规模了。清朝顺治十四年顺天乡试的丁酉舞弊案就是递上二十多个条子引发的大案,最后结果是5名通关节的考官和2名作弊考生被斩首,牵连各家家属老幼共108人流放边疆。
我们近些年也会接触各地举办的古代作弊工具展览,见识过其中的夹带精品。
比如河南洛阳就发现过一本火柴盒大小的科场夹带,这本袖珍的书上面包括《周易》、《尚书》、《诗经》、《礼记》和《春秋》这五部书的原文、注释等等,这本火柴盒大小的夹带书共342页,30万字,堪称古代作弊界的艺术品。
袖珍作弊书
这是高雅的,还有味道重的——由于科举考试时往往要举行几天,为了防止枪手和帮手,往往规定考生几天吃喝拉撒都在考场里,因此考生大小便只能靠自带马桶和夜壶来解决,因此很快就有作弊能人把马桶夜壶做成带有中空夹层的,用来私带作弊工具入场。
但是在古代,这些直接作弊的小抄、夹带,都是属于作弊领域水准和级别比较低的,充其量也就是个单纯个体作案。真正的作弊高手,基本走的都是“通关节”的路子。
清代“通关节”的犯罪分子中,名气最大的,大约就是清朝同治十年辛末科三甲第15名进士的周福清了。他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他的案件本身的事情有多大,而是因为他的孙子是近代文学巨匠鲁迅。
鲁迅故居 香火堂
鲁迅祖父周福清和两个祖母的画像
周福清的案件就是他妄图打通关节,勾结主持浙江乡试的主考官殷如璋,因为殷如璋是跟周福清当年一同考中进士的同年之交。双方通关节的时候,周福清约定了暗号和事成之后的酬金,为了避免让人看到自己直接出入考官住处,周福清派了一个家丁去送信。问题就出在这个家丁身上,此人刚来周家没多久,送信的时候为了图省事,既没有避开旁人,也没有偷偷行动,而是在殷如璋正在会见当地地方大员的时候光明正大就送进去了,导致这事还没办成,就有了第三者还是一个大官当目击证人。
总之,周福清这次案件算是坐实了,当时判的是“斩监候,秋后处决”,也就是死刑缓期到秋季执行,后来又一路减刑,最终蹲了八年才放出来。犯下这样的大案,周福清一家算是完了,周福清本人放出来之后不到三年就病死了,而周福清行贿通关节的目标人、周福清的儿子周用吉也受到牵连,乡试也别考了,原来考上的秀才功名也被一并革去,大受打击之下,没熬到父亲出狱,刚刚撑到35岁就病死了。
周福清的孙子、周用吉的儿子周樟寿,十几岁就遭逢家庭巨变,破落子弟的坎坷也让这位少年对科举有了最初的切肤认识。1898年,也就是周用吉病死的第二年,少年改名周树人。20年之后,他以鲁迅之名,光耀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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