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忠 | 泻南补北的黄连阿胶汤

黄连阿胶汤见于《伤寒论》303条，原文说：“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翻阅历代医籍，凡记载失眠的方药，总也少不了本方。于是黄连阿胶汤方也就成了后学者治疗失眠的主方和惯用方。

黄连阿胶汤主治少阴热化证。注意，少阴寒化证也可出现心烦不得卧，用白通汤；少阴病饮热相抟也可出现心烦不得卧，用猪苓汤。

从脏腑辨证来讲，主治肾水不足、心火上炎所致的心肾不交。郑钦安说本方“交阴阳之方，养阴清热之方。”后人评价本方体现了《难经》提出的“泻南补北”的治法精神。

本方为苦甘咸寒、育阴清热之祖方。《温病条辨·下焦篇》曰：“少阴温病，真阴欲竭，壮火复炽，心中烦，不得卧者，黄连阿胶汤主之。”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在临床上治疗失眠患者时很少见到本方证，绝不像书中提及的那么多见。也许是病症古今有异？也许是购买、服用中成药方便？也许是滋腻类的补品泛滥？

本方除用于失眠外，常可用于出血类的病变，如咳血、便血、尿血、崩漏等，因心火、肾火都易热迫血行，引起出血。但不论主症如何，多会伴有心烦、眠差等表现。

本方证的辨证，一定要辨出“心实，肾虚”，即心经实火和肾阴不足。并且应当进一步辨别虚实比例、主次。从舌象看，心经实火多见于舌尖红赤，肾阴不足多见于舌红少苔。当代伤寒大家刘渡舟在其医案中描述为“舌尖红无苔，舌尖宛如草莓之状红艳，格外醒目。”从脉象看，肾阴不足脉见细，心经实火脉见数，或伴关脉独大。

用药上，黄连、黄芩与芍药、阿胶的用量可根据虚实的比例进行适当的调配。现在的阿胶有时难以烊化，可隔水炖化后兑入药液中。鸡子黄一药，在本方中至关重要，一定要在药液温凉时才可兑入，即书中所说的“小冷”，因鸡子黄生用则凉润，熟用则温补。民间补身体常用沸水冲服鸡蛋，而夏天泻火常生饮蛋清、蛋黄，确有效果。尝见服用生鸡蛋下火引起“寒包火”而出现声音突然嘶哑者。

另外，温阳学派在用大剂扶阳药品治疗阳虚阴盛病症，服至寒去热盛时常用本方纠偏、收功。

本文摘自高建忠老师《临证传心与诊余静思--从张仲景到李东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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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建忠

编辑：釋慧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