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安塞钟声 |星空豪博
客居安塞县城,往事的回忆和奔波的劳累,让我沉睡在清晨甜蜜的梦里。几声雄浑沉稳悠远的钟声将我唤醒。“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六点整。”——这时下很少听到的报时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其实,在安塞报时何须用钟声呢?三四点钟被宰杀的猪的嚎叫声,四五点钟卖菜卖馍卖豆腐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早已告知人们安塞人醒来了,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我沿着狭沟窄路跑向体育场,这里有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跳健身操的,练太极拳的,飞刀舞剑的,无不神情专注,热汗淋漓。
我跟着人群在彩色跑道上跑着,仿佛跟着时钟在转,似乎被那清晨的钟声弄的有点晕眩。我站在跑道外边想静静。看到那拢起的两面舞扇像闹钟,听到扇子舞动的唰唰声是闹钟的嘀嗒声。看到那些舞动的棍剑刀是闹钟的时针、分针和秒针。我清楚地知道这闹钟响声闹的我的心无法静下来。
离开体育场我去寻找时钟。来到教育局楼前,我伫立凝视着楼顶时钟,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楼下草坪里“超越”雕塑与大楼相比显得很矮小,但是刺破云天的壮志雄心昭然而见。
转身看到安塞中学的大门,一种回归游子之情油然而生。这也是安塞县城令我魂牵梦绕的原因所在。
二十八年前,我像所有同龄人一样,怀着茫然的心情踏入县中学的大门。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而进行“专业化”学习。我由普通高中班转入农枝班学习农业科技。一年后我随家迁回老家横山。从此,安塞,安塞中学便成了我永远抹不不去的记忆。
二十多年来,我往返于两地之间。临行前有一种回家看看的感觉;临回时又充满失落与惆怅,故人与旧物隐隐约约,似曾相识。故乡楼坪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那里的记忆非常真切与亲近。故乡的老人们和我的同龄人呼唤着我的乳名,听着亲切温柔,那才是回家的感觉。
这次我又回到安塞。听到那悠扬的钟声后好像一直在我心中回荡,犹如故乡改革发展的进行曲。政府招待所前的文化长廊展示着安塞翻天覆地的变化。石油和大棚蔬菜两大支柱产业引领经济腾飞,安塞成了中国百强县。漫步县城的大街小巷,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模样。只有当年用柏树苗植的“九大”二字依稀可辨。
是啊,从“九大”到“十九大”时钟转了多少圈。
一圈一圈的转动带来了一年一年的发展变化。一次次的回家,产生着一次次的慨叹。
这次安塞之行同样充满了失落与惆怅,因为我二十多年的愿望依然未了,我最终没有走进安塞中学的大门。也没有见到那些想见而终究未见的同学和老师。我只好用多年的自我安慰:只是人生一遇,何必那么留恋往事?
安塞钟声,留给我最响亮的进行曲。我分明看到我的故乡,我的母校和我的故人都随着这钟声前进,超越自我。
我将这安塞的钟声与故乡母校和故人一起贮入我的脑海里,成为永远的记忆。
作者简介:郝继明,笔名晓月,沙柳,星空豪博。出生于1957年,陕西省榆林市横山区人。退休中学高级教师。热爱文学,有散文、诗歌、随笔、专业论文散见于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