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邱楼：程宅子轶事（上）
灵璧邱德龙作品
花椒树
在古老的游集镇邱楼行政村西南方向约2公里的地方有一块高出地面约3米左右的荒废高地，它占地约2公顷，地面上零星散落着碎砖烂瓦，荒草丛生，这就是被当地人称作程宅子的地方，据说已经荒废了数百年！
既然被称之为宅子，且地面上零星散落着的碎砖烂瓦足以说明此地曾经有人居住过；既然名曰程宅子就可能与程姓先民有关。带着这个好奇和疑问笔者走访了邱楼一带对历史文化颇有见解的老者，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笔者捕捉到一些关于程宅子的点滴信息。为了澄清史实，对历史负责，尽可能的还历史以本来面目，之后的一段时间又经过了进一步细致的搜集、挖掘、分析、梳理，本着审慎分析、追末求源、去伪存真的态度和原则整理成文供读者参考。如果对此结论存在不同观点和意见，请提出依据共同商榷，不胜感谢！
一
明朝末年，朝庭腐朽，政治腐败，宦官权臣把持朝政，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加之水旱频仍、，农业失收、连年灾荒，百姓衣不遮体食不裹腹，饥寒交迫艰难度日，但官府仍然货赂公行，借机催租逼债，欺压良善，百姓无奈，只有拖儿带女离乡背井乞讨度日。
就在这朝廷政令不通，官欺民讹孬种赖的社会极度混乱的大背景下，官逼民反，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加之盗贼四起，兵荒马乱，百姓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终于，时势造英雄，在众多的起义队伍中有个叫李自成的先生应运而生，拉起了一支队伍，并响亮的提出了“三年不征税，一民不杀戮”，“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口号通俗易懂，简洁明了，深受广大穷苦百姓的欢迎。因此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闯王李自成的起义队伍得到百姓的大力支持，纷纷踊跃加入，队伍迅速扩大。起义大军在李闯王的率领下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很快就率部攻克了明朝权利中心北京。崇祯皇帝自知权利不保、厄运难逃，于是在绝望与恐惧的双重夹击之中，自缢而死，明朝灭亡。李自成随之在北京苍促宣布建立了农民起义军的政权一一大顺王朝！由于起义军各路人马组织无序、思想混乱，没有形成一个坚强的统一领导核心，因此各吹各的号，各定各的调，肆无忌惮，强抢民财，烧杀奸淫，无恶不作，其行为比灭亡的大明王朝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快便丧失了民心，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大顺王朝也只维持了几十天便迅速垮台并被百姓赶出了北京。不久，不可一世的闯王李自成也在率部逃入九宫山的途中被民间武装杀害，大顺王朝灭亡。
也就是在这一支溃败的队伍中有个相当于营连长官职的下级军官程武眼看大势已去，暗暗权衡再三，于是就秘密招集手下的几个铁杆兄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抢掠而来的钱财和珠宝细软，俏俏脱离了军营不分昼夜一路南下，毫无目的的仓惶而逃。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处所在，只见东有景色宜人的青龙、开盒等山岗依托；西有绵延起伏的贡山、柏山等山嶺护佑，中有成片的肥田沃土扎根，在辽阔的湿地中芦苇茂密，鱼虾成群，荷花点点！好一处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且周围数里人烟稀少，很是幽雅清静。弟兄们经过认真观察地形后慎重讨论决定，一致同意此处高滩旺地便是他们扎根落脚的最佳所在！在那个动乱不堪，国家政令不通的封建王朝是无睱顾及百姓这些琐事的，因此堆土为宅、划地为田的现象比比皆是。加之当时人烟稀少，湿地面积辽阔，百姓对垦荒屯田的意识也不是太在意。同时当地百姓已经开垦出来的土地已能满足了他们生产生活的需求，对于外来人口的居住和垦荒屯田很少有人过问，尤其是荒野湿地谁开垦属谁所有已经成为常态。
所以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弟兄们在老大程武的带领下也就放开手脚筑宅垦荒，不分昼夜的运土筑宅，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努力一块高约3米，占地约30亩的宅基垒筑完成。他们又砍伐了一些树木和芦苇茅草搭建成十几间简易的草房供休息、生活及储存物品之用。房屋建好后又马不停蹄的垦荒造田数十公顷，种上了高粱、黄豆、绿豆等五谷杂粮，因为他们在参加起义队伍之前都是个顶个的精壮棒小伙劳动能手，所以在种地方面仍然是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劲。眼看秋庄稼丰收在望，弟兄们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从此，这里便是属于他们能够遮风避雨、衣食无忧真正意义的家了。
因为此宅是他们的老大程武带领弟兄们垒筑的，所以宅基建成以后，他们就习惯地称它为程宅子。久而久之，这个响亮的名字也就约定俗成的逐渐被周围百姓所认可，从此，程宅子便被人们叫开了，一直延续到六百多年后的今天一一这，就是程宅子的由来！
二
正当弟兄们满怀信心热火朝天的奔幸福生活的喜悦之时，一场意想不到的事件悄悄的向他们弟兄袭来！一一长期盘踞在距此30公里外君宝山上以王老虎为首的一股土匪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他们这帮从起义军队伍上下来的散兵游勇在邱楼西南筑宅屯田过日月，便盟生了邀其上山入伙的念头。
这个王老虎仰仗着自己的先辈在一次战役中救驾有功，曾得到过皇上赏赐为由到处炫耀，并时常到乡下吆五喝六逼着穷苦百姓给予进贡，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欺压良善，掠人钱材，稍有不从，非打即骂；谁家闺女媳妇被其相中，不从即抢。周围百姓对其恶行狠之入骨，既恨又怕，官府对其也毫无办法。
有一天，山上的一个小喽啰急急忙忙将打听到的消息立马跑去给大头领王老虎汇报：“听说距此40里的游集街东北方向有个叫王桥的村庄上，有一名叫王积善的富户，家里有几个结余，可就是人太抠，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您还别说，这个小喽啰打听的还挺准。这个王积善人确实精明强干、精打细算、过日子撒土不漏，还经营着一家不算很大的扎纸店，但经营有方生意红火，多年来积攒下不少的家产。尽管家庭非常富有，但为人吝啬，不但不与亲朋故旧来往，而且和门旁二面的乡亲邻里也不吃一颗葱；就是对自己也是抠的要死，整天是一日三餐稀饭花卷就咸菜。日久不吃肉实在馋的不行，才能在孩子们的再三要求下买上二斤肉包一顿萝卜肉馅饺子，就那还要让全家喝上两天的稀饭就咸菜把花的肉钱怼过来。王富户的吝啬程度由此可见一般。
王老虎听着喽啰的简单介绍，哈哈一笑说道：“哦喝，我领教过见钱不要命的，但我没见过不怕死的。那就让我来试试他到底有多抠！”
于是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派了几个弟兄把王积善给抓到了君宝山上。先是由二当家的胡赖皮好言相劝来软的：“王富户，这君宝山的弟兄们是干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既然能把你请到山上来还不明白吗？就痛快点，给山上的弟兄们捐献500块大洋就放你下山，并且还可以好菜好酒的招待你，如何？＂
富户冷笑一声，说道：“招待我可以接受，但让我拿钱没门！别说500大洋，一块也别想！”
胡赖皮一听，立马沉下脸来：“那你就不怕我的手段？＂
富户哈哈一笑：“随便，看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于是赖皮就令弟兄把富户按倒在大堂的地上用实木棍杖对着屁股一五一十的打将起来，不一会功夫皮开肉绽，渗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裤子。“服不服？不服再来两下？看是你的皮肉硬，还是我的棍杖硬！＂
富户爬在地上，对着赖皮恶狠狠地说道：“不服！有种你就把我打死！”
随后，赖皮使用了倒挂金钩、背热鏊子、辣椒水灌鼻……等等酷刑折磨的富户死去活来。但富户硬是撑着，故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喊不叫不讨饶！
赖皮实在没招可用，他可不敢在大堂上把富户给打死，这样对大哥没法交待。于是就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回报给了老大。
老大听说后“哦喝，还真有不怕死的，我来试试。＂
于是，王老虎亲临大堂指挥手下给富户点起了天灯。
这点天灯可算是酷刑中的酷刑，使用起来鬼神皆惊、谁人见了不得魂飞魄散！
只见小喽啰把富户牢牢挷在刑桩之上，地上烧着木柴烤着；头顶上放了一碗燃烧着的香油灯，这油灯放在头顶之后颈项不可移动，否则油灯就会从头上掉下来，真要掉下来免不了要受棍棒之苦。油灯的火焰噼里啪啦的滋滋炸响，并冒着缕缕青烟；一根大白蜡烛点着，桔黄色的火苗哧哧燃烧着，将其火苗不时的对着富户的腋下燎烤一下，一次比一次烤的时间长！就这样，富户咬着牙，瞪着眼硬撑着没有求饶。王老虎一帮弟兄也看的目瞪口呆。这样的阵仗别说是受刑，看着就让你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荷喝，看来老子还真就拿你无办法了，治不服你了，是吧！＂老虎一咬牙，硬是让弟兄们把哧哧冒着火焰的蜡烛直接对着富户的嘎吱窝烧去，顿时腋窝里流出的脂肪点点滴滴洒在蜡烛的火苗上，助燃着熊熊燃烧的蜡烛越烧越旺、越烧越旺……，昏死过去的富户被用冷水浇醒，继续施刑……一遍、二遍……富户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酷刑，便不情愿的开始嚎叫着讨饶……
“服了？你不是很有种吗？”老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实在受不了了，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服了还不行吗？”
“服，就痛痛快快的拿钱吧！＂王老虎说话干脆利索。
“钱，我哪有那么多钱？＂
“还给我叫苦是不是？”老虎恶狠狠地说。“弟兄们，看样子他还想尝尝老虎凳的滋味？那就再试试！！＂
“哎哟，不能再试了！要了命了！＂富户哀求道。
“那就乖乖的拿钱来！＂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
“哟喝，还给我讨价还价！”老虎不高兴了。
“要不，你在多拿点？”老虎揶揄道。
“你干脆把我整死算了！我要死了，一个大子你也甭想捞着。＂富户还在讨价还价，以死进行要挟。
王老虎陷入了沉思。心中思忖：“我王老虎有个约法三章，只图钱财，不害性命，不能在我这里坏了规矩。＂仔细想想也是，对这样要钱不要命的主你还真拿他无治，干脆送他个顺水人情吧。于是才在你多我少的讨价还价中达成了以450块大洋换回放其下山的承诺。
王老虎自打座上君宝山的头把交椅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有种的硬茬，这般要钱不要命的吝啬鬼。
富户下山后硬是在家睡了二十多天才能勉强下地。他也硬是没舍得请个郎中看一眼，只是自己配制了一点獾狗子油涂抺几次了事。
乡亲们得知此事后纷纷议论：真是的，区区50块光洋遭了这么大的罪，太不值得了！
这话传到富户耳朵里，富户把眼一瞪说：“你们懂得啥，我觉得很值得，只要有命在，皮肉伤算个啥挺挺就过去了，不花钱自己也能长好，但省下这50块大洋还够我买十亩红花瘀的好地呢！＂
乡亲们哑然失笑：真是要线不要命的主……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邱德龙 安徽灵璧人 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 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灵璧红杏诗书画院会员 灵璧家园网优秀作家 灵璧县畜牧水产局退休干部 闲暇时以写点文字为乐趣 偶有作品见诸于期刊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