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李芳洲《如何是好》(下)
文/李芳洲
【作者简介】李芳洲,四川省作协诗人、作家、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高级心理咨询师。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八
那是去年深秋的下午,我与客人各自在座位上喝咖啡,听音乐。欣赏着她的仪态和风情。忽然有一位穿夹克衫的粗壮男子,跑到钢琴前,附庸风雅地对她说:‘小姐,我想点一支《花心》,可以吗?’
她说:‘这支曲我不是很熟,因为它不是钢琴曲,是一首歌。’
夹克衫男子说:‘没关系,弹来听听。’
她一边弹一边说:‘好的,要是我弹得不准确,还请你多包涵。’不料一刻钟以后,夹克衫又跑到钢琴前说:‘我再点一首《爱在深秋》,还请小姐自弹自唱。’
她说:‘对不起,我只弹琴不唱歌。’
‘那是为什么?’夹克衫问,‘客户至上,我需要这样的服务,要听歌嘛。’那人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对不起,我的服务范围没有这一项,请理解。’她说。
‘笑话,我给钱不行吗?’说着掏出一叠百元拍在钢琴上。
她不看钱,冷冷地说:‘请收起你的钱,我不能为你破例。’
夹克衫口气愈发不善,继续道:‘我要买,你就得卖我想要的服务,你本来就是来此卖艺的,这样的交易是公平的……’
这时只见她从琴凳上站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对那人说:‘拿走你的钱,嘴巴放干净点!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夹克衫道:‘怎么了?你还要当犟鬼。今儿我不信,就要点这支歌请你唱,就要你为我推一次磨……’
‘我们是在工作,是艺术工作者,请给艺术工作者一点尊严。’她说。
‘尊严?我只懂你卖我买,公平交易。’夹克衫说。
‘你!你!你……’钢琴师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的哭起来。
我实在按捺不住,冲上去要揍那混小子,男、女服务生,领班和一些中外客人,也一拥而上,将那用脚踹,用拳捶三角琴的男子拖拉了下去。钢琴师也在一位外宾搀扶时气得昏倒了……
我急忙把钢琴师送到医院急救室,医生问:‘你是她亲属吗?’
‘我,我是她哥哥。’
医生递来一堆单子要我填写,我小学生做功课一般胡乱地坐着完成作业。几个小时以后,钢琴师便神智、血压恢复正常,院方叫我办理出院手续,我说:‘她是否身体太差?可不可以多住几天观察一下?’
医生说:‘不用,只要好好调养,贫血是会好转的。’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我半搂半搀,把孱弱的她扶出医院,上了车。
我问:‘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吧?’
她抬腕看了看表,‘再过一个小时,还有一场夜场演出,和一位搭档各演半场,我就不回去了。随便找个地方喝点茶就算休息了。’她说。
‘你不要命啦,这样拼究竟为什么?’
她叹到:‘我从小没有父亲,妈妈体弱多病,还要上班。家里尚有百岁痴呆的外婆,另有一些危难中的亲戚,拥挤在五六十平米的房子里。上下铺,沙发,地上都住着人。你说我不拼怎么办?我不怨天尤人,只为献身艺术,还能用它养家、还债就足以。我要是不讲信用,今儿不去,谁来救场子。我搭档的母亲也在住院,也靠他照应……大家都不容易,谁都不能只顾自己。’听完她的话,我竭力构思出普通人真实的生活图景,我知道她为素食主义,便替她买了牛奶和不含脂肪,只含矿物质、蛋白、维他命的食品。劝她吃点。为了节省体力,我要她闭目养神,不要说话。就这样,我们并肩坐着,我握着她冰凉的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突然,她站了起来,在我面前对镜补妆:腮红、眼影、口红、遮瑕都比平常显浓,以掩饰满脸的憔悴病容。
我心疼地送她去了艾利特酒店,见她和搭档打过招呼,换上演出服,她立即换了一个人似地进入状态。
我悄悄地请利兹卡尔顿的一位服务小姐,给她母亲打去电话,说她今晚散场晚,就住在兼职的工作室,不回去了……
等她从化妆室出来,我就送她去了一家宾馆。她满脸惊愕,不解地看着我,我佯装没看见,凛然地说:‘这里环境好,你且在这儿休息几天,养养神,储蓄精力,再做别的打算。’
我朝着她满是疑惑的倦眼,笑了笑说:‘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不会打扰你的,你睡吧,我走了,餐厅会按时送饭的,晚安,做个好梦。’我将她推进屋子,塞上房卡,就逃也似地离去。上车后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同是天涯沦落人,请接受一个粉丝的敬意。’
接下来,我一如既往,有空便去听她演奏,顺势送她回家。我们的交往就此开始,有时她还邀我吃饭,绝对不许我买单。
记得那晚她没有演出,我们在意大利餐厅吃了各自点的‘喜欢’。我要了牛排,空心粉,红酒烧牛肉,她吃了一盘面和玉米羹。吃着吃着,她放下叉子,目光流盼,好一阵望着我,轻声说:‘欠你的情,无法还,欠你的钱,是一定要还的,否则就要红笔写信了。’说话时,她收敛了笑容。
我说:‘几个钱嘛,不必挂齿,说不一定我求你的往后还多着呢!’
‘说实话,医疗费、宾馆费、营养品、餐费等等,共多少?’她问,‘要知道付钱后,我会有尊严感。’我沉默,她生气地盯着我,‘要是你瞧不起我,就不让我付,以后咱就是两条平行线了。’
我说:‘大概五六百吧。’
她严肃的说:‘你当我是小孩子,至少也要两三千吧?你别小瞧我,只要我不生病,一个月也要挣一万多。到了年底,我们工作室的小哥哥,还会分我一笔红利……’她说话的神情中,一种志得意满,洋溢在漂亮的脸上。
不知为什么,那小哥哥一词,芒刺一样地扎我一下,我出于礼貌,在她那一叠钱里,随便拈了几张,摇着手说:‘别争了,别桌都在朝我们看呢,以为我们在打架……’
她无奈地说:‘下不为例。’我好不容易抢过她的坤包,把余钱塞进去。
交往中,我偶尔也送她些从国外带回来的小礼品。而她总会设法用等值或超值的礼物还我。因此我认定她是有信仰、有原则、不世俗、不物质却多情妩媚,性感纯净的那一类。
九
我很希望她生病,因为生病我可以近距离照顾她,甚至抱着她。我时常在梦里闻到抱她上医院时的体香,肉香,并被这香味惊醒。遗憾这样的梦,总是不能持久。要是没有醒来的时候,该多好啊?我聆听过她和同事们做的音乐短片,看过她为电影配置音乐的认真。作为监制,她对每个颤音,休止符,和弦都敬业到一丝不苟。席间,她的同仁总计算着能挣多少钱。要是短片没选上,赔了或白干了,设法如何体内损失体外补。
尤其是那两位提琴手和吹萨克斯的,常不时相互打趣,交流泡妞的经验,他们说:‘要是钱迟迟下不来,我许的愿不能兑现,情人就不情了……’我观察着这时的她,总是理解宽容地一笑,安抚要他们好好做事,别私心杂念太重……
不久前的一次,我应邀参加他们的聚会,我唱了一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她应众人所邀,唱了《黛玉葬花辞》和老歌《秋水伊人》。
她的歌声很甜柔、绵软、光滑,听后很享受,但回味有想哭的感伤,还有被蝉丝或蛛丝缠绕的感觉。这样的网不具备绑缚力量,你可以随意挣脱——只要你愿意。
十
我思考了很久,决定在外派前和她来一次交心。送她回去,忘不了送她回去的那个晚上。我们把车停在拐角处。红尘做背景,不需铺垫,我们并坐在车上。我起初有些胆怯,不敢直视她。随着分秒滑过,时光落在地上,我鼓起勇气,看着她说:‘萍,我爱上你了,可以考虑吗?’
她听了我大胆的表白,瞬间表情复杂,一眨不眨的眼神里,有矜持,无奈,疑惑,最后化作刚毅的三个字:‘不可以!’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比不上你那些追求者?’我醋意十足地问……”
看着唐炯回忆那一场谈话,神情凝重,一支支地吸着烟,在池边小路上很重地踱步,话音和脚步都很响,幸好有树木花草做屏障,才不至扰民。
我问:“她说了不可以的理由吗?”
唐炯鹦鹉学舌地说:“你不要爱我,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家庭负担很重,我已没有太多的潜力,每次演出完都很累,腰酸手痛。另外,我个性很强,不适合做你的妻子……
我打断她的话,严肃道:‘因为爱,我愿意分担你的重任;可以为你创造较好的生活,使你潜心艺术,施展才华,不要为生活分心……’
她说:‘我绝不,绝不做小三,一个佛教徒,是绝不可以破坏别人家庭的……你冷静点……让我们只做朋友吧?’
我紧紧地抱着她,放肆地亲吻她。口里喃喃道:‘萍,相信我,我会把家庭处理好,不叫你有负罪感。我不为别的,只是遇见你,不愿维持将就,此其一,其二是更愿为我爱的人奉献全部。我认为你使我找到值得奋斗的目标和动力。接受我吧,我不是一个感情上很随便的男人……’
她挣脱我的怀抱,厉声说:‘你爱我什么?对我了解多少?仅凭印象和好感,这不是你这样的高管应犯的逻辑错误。人近中年,你脑子进水还是咋的?’她涨红了脸,有些温怒。
我对她说:‘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只是一直镇压着这份情。可是泰山压不住。青藏高原也压不住,我是认真的。我爱你的美丽、纯情、善良、有个性、有才华,若你嫁了我,我会调动各方关系,打造网络人际,助推你腾飞。难道这不是珠联璧合的好姻缘吗?你为什么也被世俗的戒律束缚?如果你认可我这人,认同我的说法。那就给我一次机会,成全我们共同吧!’
听到这儿,她无声地抽泣起来,进而又泪如雨下,这梨花带雨,在我心痛之余,使我爱地更坚定了。我一手按住她的肩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平日的坚强是装出来的,你天使的心,纯洁的情,经不起任何浩劫,让我保护你吧!请相信,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我会……’
她推开我的手,接过我的手绢,不知反复了多少次,才拭干了眼泪,好一阵低头不看我,良久又和我四目相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如小溪。我好似游泳其间。不一会儿,那小溪又幻化为深潭,使我的心灵沉底,无力上浮。那双眸锁住我的视线,左右我的行为,更是锁住了我一生……”
唐炯折断了一根树枝,用力的搅动池水,受惊的锦鲤浮浮沉沉,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乱作一团。
十一
我走到唐炯身后,打了他一拳,叫他别吓坏了我的鱼儿,“这水表面看来不清,可舀起来又很清凉,是什么原因?”他问。
我说:“你看起来不清,是瓷砖上长满了苔藓,有苔藓映衬,烘托,水怎么会清呢?这一池水有两百吨,好几百条锦鲤,还有百十条清道夫鱼游动,另外还种着睡莲,这样水就活了。所以舀起来的水很清凉。”
他听了我的解释,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呆呆地望望我,又望望水。
我问:“后来呢?”
“后来她果断地伸出手,和我紧紧地握了握,拉开车门,说:‘时间不早了,我妈还在等我,我不回去,她是不会休息的。’
‘那你不准备答复我了?’我问。
‘会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是那样一个好人。不过让我们都冷静地想想,等我答复后你再行动。答应我,答应我……’她那深情地一回眸,将成为我情感天空定盘的心。我点头,加上一句:‘萍,别负我,我会永远等你的……’
黑夜吞没了她的身影,我打开大灯为她照路。万籁俱寂,只有她远去的高跟鞋,敲击着我的心事。身体那样轻,踩上我的心,却那样重,使我蓄积多年的眼泪,汹涌澎湃,将固若金汤的堤坝冲垮。直到快天明,我才开车回家。
进门少不了老婆的审问、责难、谩骂。让我本有些愧疚的心,反而理直气壮地硬了起来。
我说:‘明天要出差,应酬一下,别大惊小怪的。睡会儿吧,我累了。’希望她能闭嘴,给我一刻安宁。可她却叨叨追问个没完:‘今晚和谁在一起,都有哪些人在场?……’
我闭目装睡不理她,心想:女人要是多一点宽容,少一点嫉妒,该是多好的美德哦!也许只有智慧的女性,方能以此留住丈夫,不是吗?
十二
我怀着忐忑、焦虑、彷徨、忧患的复杂与莫测,同时又暗含几分喜悦与期待,烈火油烹的心情出了国门,但愿草色灰线下,埋伏着功德圆满。唉,情感这东西,再密集的计算机,也无法算出,无法量化,大概是大数据至今唯一不能做到的吧,我只能在心中默念,能够功德圆满!
我刚回来上班,她就托人转交给我一封亲笔信。”
说罢,他从名贵的包里,站姿庄严,神色凝重地抽出信纸,双手递给我。
我没急着打开,在手里掂、称这份信的分量。
他有些着急,用眼睛和手势示意我快些展开来看。自己在花园里来回走着。有时撞得树木枝叶摇晃,惊飞了鸟雀,狗儿们跟在他身后欢快地跳跃,低吠。
我离开摇椅,走到光线好一点的地方认真读信。
字写得不很好,却很工整,看来是很用心的。
“亲爱的唐炯哥哥:
自相识以来,你风闻了我的工作,见证了我的一些生活。但你对我的了解,还只是碎片化,表面化的,说真的,了解和理解是两个层面,不可等同。了解是需要交往过程中,许多事例来铺垫和堆积的,否则,理解就无从谈起……
但我接受你无私的关爱、呵护、资助已经很多很多,在这个事态炎凉,利益至上的时代,我已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感恩。上苍或佛祖,何以如此眷顾我,在我危难之际,得到你出手相救。人非草木,何况我深爱艺术,不可能敏感不到你的用心。
但你还记得你和我聊天的时候,我就刻意定调我们俩今生只能是兄妹、朋友。我暗示你,不要像徐志摩那样,总把漂亮的女子偶像化、完美化。看到海,更要看到蕴含在内的潮汐。凭我的直觉,你的才智、魄力、胆识,可以做当今IT的霸主,不要因女色、私情,轮为吴王那样的剑下魂……在你总想着成全我,帮助我的同时,我一样希望用一己之力,成就你做点什么。记得我们曾多次说异性间的交往,红颜、蓝颜,最好都柏拉图,切莫触碰底线。这边界和原则,便是不影响和损伤自己的与别人的家庭。
当你真向我求爱的那一刻,我的防线也险些坍塌……那些浪漫心碎的回忆,屈辱,痛苦,被逼,被骗的往昔。包括一不留神曾撞上过阿片肽、多巴胺,它们分泌的真爱、假爱,含潜规则都败给了岁月,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烈日般的情,月光下的爱,棕榈树下的誓言与背叛,都在利益的黑箱里异化,由不了解到了解,烽烟而逝。可是,在你向我求爱的那一刻,那些惘然的历史,忽的都在心里低语,我只好用眼泪为树荫下、花丛中,春宵夏夜编织的明星梦,没能在秋天的静美,成为硕果标注感叹号……那些撕裂,那些破碎,都已化作泥。也就在那一刻,它们又苏醒了,提醒我……
亲爱的唐炯哥哥,我五岁开始学琴,十四岁进入艺术学院,因为交不起高昂的学费,又去当兵,然后辗转到部队学院。可是……固然天下没有白乌鸦,而这个圈子的乌鸦,是古代松烟、油烟、漆烟所染……
这个圈子美女如云,像我这样没有背景、家境平常,还闹个性又不懂事的,就连眼泪都无处落。
每当付出心血的好成绩,好名次被顶替,潜规则了,还会角色掉包,莫名其妙被换角儿!其实当初,我也幼稚地相信,好人总比坏人多,光明终盖过阴暗,于是傻傻地拒绝了老领导的暗示与提携……
终于有一天明白,不是努力就一定成功,不是百川都会流入大海。
当读书梦、明星梦先后摔碎,我又重新调好档位,当止则止,瓜熟了缺一阵风也难蒂落,我的风在哪儿?
我有妈妈、老外婆要养活,买房的外债要还,死都死不起。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纯净圣洁,我为家庭和自己,先后有过两次短暂的婚姻,七任男朋友,第一次婚姻前后不到半个月,发现他说谎,脸厚心黑,两人价值观相差太大,甚至他答应过替我放生,等我折回来,却见那些鱼和乌龟,竟被碾死于车轮下,我不得不绝望地和他分手。
另一次婚姻,是婚礼还没来得及举行,就因为信仰和理念的巨大差异,红本换绿本了……
当爱情憧憬的光景褪去,恋爱已消耗殆尽,我再也不求有闪亮的爱神,披着星芒显现,慰安我。这期间有过一些权贵直奔主题,让我做小三,被我怒拒……
也许你真是个好男人,可是横埂的屏障,有我多舛的身世,还有一个皈依佛门的居士身份,无法逾越的你的家庭……原谅我的薄情,在一次次炼狱后,我不想再爱,我要把情在音乐里挥洒,爱在向佛中为生命开道。好人儿,成全我不做沦陷你家庭的罪人!请接受一个妹妹,诚挚纯洁的爱。永远的祝福吧。”
十三
我捏着信纸发呆,大脑既空白又塞满,冷不丁,唐炯伸手夺过信纸,说:“看完了吗?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我没回答。
他又说:“你说她车上那场泪,是不是落给我的?”
我笑道:“这封信你是不是看得太匆忙,没有完全看懂?”
唐炯终于停步,坐到我旁边,自言自语:“她为什么非要坚强,假如她试着接受我,可以省掉多少辛苦,劳累,说不定在艺术上有些建树。我看着她那样单薄、娇小,弹完三小时的演出,手很痛,家里连钢琴都摆不下,也买不起,却非要硬挺着……”
我打断他说:“不是一个爱字就能解决一切,像她那样经历丰富,受伤无数的女子,焉能轻信别人抛来的橄榄枝。其实,坚强也是被逼的,因为倒下来,没有支撑。哭起来使人觉得难看或窃笑,所以,选择坚强。”
唐炯又问:“你说那我还有没有希望?”
我说:“她把过去和盘托出,我也不知‘也许’在哪里?生活是延续的,不可点一下就删去。她的人生有太多张扬舞爪的硬伤,不可以随意编程重组,不可以美图秀秀。也许,告诉了你,也是一种坦诚,也是给你的一道选择题——到底掷来的是绣球,还是铅球。”
仰望夜空,星斗纵横天宇,既照亮我们的心径,也暗示了人世间无数的奥秘。
我一边抬头望天,一边自言自语,反正人生只一次,何不努力再拼一下。若不疯狂很快就老了,这句网络上的话,对也不对?哎!多少未解、未知,都藏于低垂的帘幕后面,人生有多难啊!
望着乱淌碧草的青辉,东方就要升起的曙光。破碎的梦,折翅的情,跌停板的爱,是否会蜕变为一场甜蜜的苦役?进而胎教孕育成一场新梦,使真爱价值的回归终有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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