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文学》散文苑 ‖ 新疆作家 李斌：行走在祖国的土地上
李斌：出生于1963年5月，男，回族，现年58岁。1986年毕业于新疆塔城师范学院。自2007—2013年期间，曾担任玛纳斯县广播电视台特邀记者。常年在新疆日报、昌吉日报、经济日报、北疆晨报等报刊发稿。作品分别录入《玛纳斯县改革开放三十年》《玛纳斯县政协55周年》 《玛纳斯文化塑县论文集》 《玛纳斯县文史资料》等专辑。近年来，文学作品陆续刊发于《中国乡村》《长江诗歌》 《回族文学》 《北方诗歌》等省级刊物。四川 《知见诗社》 诗人。
行走在祖国的土地上
文/李斌（新疆）
一、我视野中的丝绸古道：
记得那是2020年9月6日，早晨天还未亮，我们便来到了玛纳斯县火车站，在候车室等待半个小时后便乘上了开往西安的1044列车。列车离开绥来（玛纳斯县），伴着有节奏的声音，在不断向前延伸。随着眼前不断出现历史地名（乐土驿、二十里铺、大丰、呼图壁、庭州）等这些曾经在历史的长河里车水马轮的历史名称，似乎把我的思绪已引向了那久远的丝绸古道。列车离开庭州（昌吉州）和迪化（乌鲁木齐）地域后，开始在延绵起伏的旷漠上穿行。在离开乌鲁木齐至哈密的漫长行程中，沿途时隐时现的风火台还有那被历史的尘埃掩埋在地下的古长城、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丝绸古道饱经沧桑的历史。经历了一天亘古荒凉的行程，我懂得了什么叫荒漠。在远离新疆的地域间，我更感悟到了新疆地域的辽阔与深远。随着列车有节奏的行进，自然环境的不断变化，把我的心也送向了远方。
走出哈密，在经过甘肃与新疆的交界线柳园后，绿色渐渐容满了我的视野。此时神秘莫测的敦煌莫高窟已在人们的谈论中。在沿途明长城残痕断臂的陪伴下，似乎有许多驼铃声回响在我的耳际，眼前仿佛有一挂长长的驼队，他们正在沿着古老的的丝绸之路悠闲的前进着。当我从沉思中醒来，嘉峪关古老的城池已历历在目。它就像镶嵌在大西北广袤土地上的活化石，默默记载着历史的久远与变迁。它的古朴与森严成为自古以来重要的战略要塞，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如果不是此次亲身经历那岁月的寂寞与荒凉，我又怎能理解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含义。
嘉峪关地处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冲，又是明代万里长城的西端起点。在这里丝路文化和长城文化融为一体、交相辉映，在河西走廊1000多公里的行程中，嘉峪关素有“河西重镇”之称。它同玉门关蜿蜒相连是中国内陆通往新疆的主要通道。然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玉门关，位于祁连山和阿尔金山之间，长约1000公里，宽约100公里，为西北至东南走向的狭长平地，形如走廊，俗称甘肃走廊。因位于黄河以西，所以又称河西走廊。主要城市有武威、张掖、敦煌等历史文化名城。汉唐时的“丝绸之路”经这里通向中亚、西亚，是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一条黄金通道，不仅是昔日的古战场，沿途绿地也是今天甘肃著名的粮仓。
所以今天的嘉峪关已不再是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随着西部大开发的号角，这片神奇的土地，在吸纳各路神仙入住的同时，酒钢庞大的工业体系，已成为这座区级城市主要的发展动力。经济的飞跃发展使这块人烟稀少的土地，已变成了具有30万市民的美丽城市……
9月7日中午14点45分列车到达嘉峪关，经过十分钟的停留后便离开了嘉峪关。第二天中午两点到达甘肃张掖，绿色渐渐代替了荒漠，地域的改变让我感到西北大地气象万千的景象。在武威至天水的行程中，列车就象一条长龙在隧道中不断穿行，这里云山雾罩隧道重重，据同路的游客介绍此段隧道最长的可达20公里被称为世界之最。这里的景色无处不是胜景，列车在两岸青山的伴随下不断穿行着，时而云雾茫茫、时而山清水秀，在不断移动的视野里，到处是迷人的田园风光。尤其那沿途的农家村落，似乎用立体的手法在彰显着地域经济的发展状况。无论是别致的四合院，还是青砖绿瓦的小平房，无不展示着西北大地的发展变化。
9月8日凌晨2点56分我们到达兰州，灯火辉煌中兰州这座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西进途中缔造的美丽城市，随启明星一起镶嵌在人们的视野里。它北靠五泉山、南靠白塔山、汹涌澎湃的黄河，欢唱着从它的胸腔流过。所以在兰州至陕西宝鸡的旅途中，古老的黄河聚焦成了一条风景，它蜿蜒曲折的经脉一直伴随着铁道在时隐时现中缓缓流淌着，峡谷间两岸依山傍水繁衍生息着古老的黄河儿女。高山峡谷让我想起了黄土高坡，想起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俗说。
二、我与三秦大地的情缘：
列车告别了天水美丽的风光，风势电挚般的向陕西急进。随着铁路的延伸三秦大地的景色已开始不断进入我的视野。进入陕西交界后我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我的思绪象那渭河水一样在放纵奔流着，他使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想起了那片曾经留下父亲足迹和梦想的土地临潼。
六十二年前（即1958年）父亲离开了祖籍陕西临潼，离开了唯一的亲人哥哥和嫂子，随着支边的队伍怀着一腔热血去了新疆，谁知这一去新疆竟然成了他永远的归宿。
在父亲的追述中，我得知父亲和大伯属烈士遗孤。爷爷奶奶是地下党，为了迎接新中国的胜利，他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就在新中国解放前夕，他们没有能够看到新中国胜利的曙光，却被国民党反动派残忍的杀害在西安监狱里。小时候的父亲和大伯由当地党组织抚养成长，直到解放后大伯成了家，父亲才随大伯一起生活。1980年父亲回过一次家，那是一个令我们和父亲悲伤的日子，时任咸阳国棉二厂党组书记的大伯因癌症去世了，（注：据父亲后来讲述：大伯李永峰自1968年起，任咸阳国棉二厂党组书记，于1980年病逝）父亲赶回去时只见了哥哥最后一面。之后父亲带着遗憾又回到了他已经生活了二十二年的新疆，继续了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2007年6月父亲带着许多遗憾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让他充满幻想的世界。屈指计算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3年了。然而我永远也忘不掉父亲对他革命家史的讲述。从1958到2007这漫长的49年间，我的父亲竟然只回过一次老家，那还是在我大伯去世的日子......
所以当我此刻踏上父亲的故土时，心中竟然有一种酸楚的感觉。父亲用49年的时间在他选定的人生轨道上奋斗着，用勤劳和汗水同母亲一起将儿女抚养长大。然而当儿女一个个长大时，他却已经与世长辞。每当反思我们除了遗憾还能对自己的父母做些什么？此次带母亲同往，计划完成我心中多年的缺憾，愿一切如我所愿，只要能让母亲开心，便是我最大的快乐。
列车在风掣电驰般的行驶着，不久便驶入了宝鸡地界，由于阴雨天的原因列车经过宝鸡时，整个宝鸡市的上空云雾弥漫，似乎我什么也没有看到。9月8号14点20左右我们终于到达向往已久的古都“西安”。在儿子的安排下，那天我们临时被安排在雁塔区钟楼附近的汉庭快捷酒店。
下午在儿子的陪同下我们游览了回民一条街，又称回坊街，这条街据说是西安回民聚居区，内有千年古清真寺坐落其中，整个街道布满了具有西安风味的回民小吃。所以在儿子的建议下我们一起品尝了陕西风味的回民小吃羊肉泡馍。第二天又品尝了biang biang面、胡拉汤等风味小吃。
西安是一座美丽而又古老的城市，有城内城外之分，整个内城由城墙包围着，又叫“长安城”，长安城始建于公元618—907年，距今1394年历史，由唐朝李渊和他的儿子李世民所建。长安城曾为六朝古都，也就是说历史以来曾有六个朝代在这里建立首都，以帝王的威严辐射方圆。它是六朝经济、文化发展的中心。据史料记载原长安城始建于隋代开皇二年，即公元582年，又称“大兴城”，唐朝建都后在隋“大兴城”的基础上，修建了今天的长安城城墙。到了明朝洪武年间，明太祖朱元璋为了战事需要，提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主张，并对城墙进行了加固，所以尽管总长度和形状保持原貌，但高度和宽度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现在的城墙高12米、顶宽15米、底宽18米，整个长安城成东西向的长方形城池，东墙设有朝阳门、中山门、长乐门，其中长乐门为主城门。西墙设有玉祥门、安定门，其中安定门为主城门，南门由西向东分设朱雀门、永宁门、文昌门、和平门、建国门，其中永宁门为主门，北门由西向东设有尚武门、安远门、尚德门、其中安远门为主城门。长安城全城周长14公里，距今600多年历史，是至今保存较为完整的古代城池。为了对这六朝古都能留下深刻的影响，我和妻子每人租了一辆自行车，在西安的上空沿着宽15米的古城墙兵马俑道，用100分钟时间行完了全程。在古长城上我们不仅欣赏了古长安城那古风古韵的六朝建筑，也欣赏了长安城外现代化城市的美丽风光。9日下午我们登上了西安市中心的鼓楼，与它遥遥相对的是钟楼，这两座古楼距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据说长安城古时早晨敲钟，傍晚敲鼓，故有晨钟暮鼓之说。尽兴之余我们与儿子在这里合影留念，以缅怀这难忘的记忆。
2020年9月10日，在饱览了古风古韵的长安城后，我踏着父亲曾经留下的足迹，坐车十余公里来到了父亲的出生地陕西临潼县，在这里我们游览了举世闻名的秦始皇帝兵马俑。在导游的细心解说下，兵马俑坑内各种兵种的布阵，规模之大令我叹为观之。秦始皇这位霸气十足的古代帝王，在统一六国后于公元221年建立秦朝，从此开始了他统一中国的霸业。秦始皇活着为一代君主，死后仍不忘在阴朝地府称王称霸。带着文武百官和他的仪仗队，带着人世间的荣华与暴政，为其修建了举世无双的墓葬群。据说项羽的一把大火未能将他毁灭，在地下宫殿静寞数千年后，他的阵容依然庞大，烟熏火燎没有损伤他丝毫的霸气，经历了一千七百九十一年的漫长历史，他竟然将兵俑带到了二十一世纪，这就是霸气十足嬴政，一代帝王秦始皇帝。
离开了兵马俑，在临潼华清池我以崇敬的心情重新咀嚼着爱国将领杨虎城、张学良将军的名字，同时在捉蒋亭也想到了蒋介石这个名字。不同的地域都深埋着中国革命厚重的历史。战火硝烟虽已尘埃落定，但行走在祖国的大地上，到处都是中华民族的声音。这是中国的历史，是我们今天每一位过上幸福生活的人都不该忘却的历史……
三、在祖国的首都北京：
告别了西安，9月14日我们乘坐2062次列车来到了梦寐以求的首都—北京。北京的天空格外晴朗，晚霞映红了天安门广场。当我站立在广场中央，就像久别的儿子来到了母亲身旁。我以崇敬的心情凝望着天安门城楼，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庄严的声音。
1949年10月1日，就是在这里，一代伟人毛泽东，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是啊！新中国已经成立71周年了，面对矗立在广场中心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面对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我的耳边枪声似乎又在呼啸，战旗声中冲锋的号角此起彼伏，一幅幅英烈的面孔似乎重现，纱布渗出的鲜血又一次将战旗染红。
我们用久别和亲切的感觉，行走在长安街上，从广场高耸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到威严的人民大会堂、从庄严的北京天安门、到毛主席纪念堂.........我象久别的赤子，亲切的抚摸着它的每一寸土地。在照相机快门的咔嚓声中，我们一次又一次留下了在祖国心脏的难忘时刻。在观摩了紫禁城皇室贵族奢华的生活环境后，我便完成此次首都行的第一个心愿。下午我独自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在当年毛主席站立的位置，我的思想浮想联翩，在广场沸腾的人群中，激昂的国歌声又在耳边重新响起，眼前我似乎看到了，汉白玉的雕栏旁一群巨人正在挥手致意......
15日在导游的引导下，我们驱车游览了北京十三陵古皇家陵园和明朝地下皇宫。我怀着缅怀和敬仰的心情，瞻仰了为中华民族的文明与发展，做出贡献的十三位皇帝的陵墓。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文明与发展是需要有一批杰出帝王和仁人志士来推进的。所以中华民族的进步与发展应当感谢他们，感谢深埋在这里的十三位古代皇帝。走出十三陵导游带我们来到了北京郊外复原的明朝地下皇宫，在那里让我亲眼目睹了明朝皇宫贵族生活的奢华与残暴，同时在帝王荒淫无度的生活背后，折射出的是明朝老百姓贫困潦倒的生活。
下午4时，我们驱车来到了距北京40余公里的长城八达岭，在那里我怀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心情，登上了举世闻名的长城八达岭。在这世界之最文明之巅峰，望着蜿蜒起伏的万里长城，我的心情无时不在心潮澎湃。
我抚摸着每一块凝结着中华民族厚重历史的秦砖厚土，在每一个垛口旁沉思眺望，历史的长河在我眼前拉开了尘封已久的序幕。
迷蒙中不远处，一场悲壮的场面似乎刚刚尘埃落定，血腥充满了空气，硝烟还未散尽。一幅幅古战场的画面在我心头重现，我不仅吟出一首诗：“金戈铁马鼓声鸣，血染战袍遍地红。匈奴不见秦将在，错把长城当土营。两军对垒箭如雨，战旗猎猎凯旋门。”
是啊！那个残酷悲壮的冷兵器时代，虽然离我们已经远去。但是当我们踏上这万里长城，踏上这由秦砖白灰铸成的坚强防御，我们不能不被中华民族为了防御外侵的智慧所感动。如果说陕西临潼秦始皇帝兵马俑庞大的阵容让我震撼，那么北京八达岭长城让我感受更多的是秦始皇的伟大与暴政。说他伟大：是因为他带领他的人民为了防止外来侵犯，在高险奇绝的巅峰不辞辛苦，修建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万里长城。从而使秦国百姓免遭生灵涂炭。说他暴政：是因为他用一个君王的霸气，在缔造这举世无双的防御屏障的同时，随着起伏的长城又有多少灵魂在呻吟，雄壮之余也透露出他对劳动者的残暴。
我怀着喜悦与感动，欣喜之余与家人一起登上了八达岭顶峰。举目远望，北京城琼楼林立，欣欣向荣。我与家人怀着自豪的心情，在这世界文明之巅峰，以雄伟的长城为背景合影留念，以便记下这具有历史性的一刻。这时耳边似乎总回响着一种声音：“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金，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在结束了北京四天的旅程后，16日我们怀着难舍的心情离开了北京。但我心中却在默默祝福，再见了北京！再见了长城！我们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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