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段生军《谁的面子大》
文/段生军
【作者简介】段生军,《中外文艺》特邀作者。英语教师,在国家级核心期刊和省级刊物发表英语教育教学专业论文六十多篇。2016年开始学写小小说,曾有二十多篇小小说发表于《小小说大世界》《民间传奇故事》等纸质媒体和网络平台,并在2016年首届辽宁微篇小说大赛中,《给局长买羊肉》获银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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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在县城重点中学教书十几年了,由于教学业绩突出,最近几年一直带学校的实验班。陈老师对工作认真负责,不徇私情。他班上学生的学习成绩自然是没得说的,只是有时候许多家长托人求情,让陈老师多多关注自己的孩子,陈老师总是一笑了之。当然陈老师对每个学生都一样,这些求情对陈老师来说不算啥。最让陈老师头疼的是有人托关系让陈老师给孩子调座位。陈老师每每遇到这种事,总是点头答应,但是过后却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徇过私情的调座位。座位还是按班级的规章制度执行的,谁该坐那儿就坐那儿。
有一次,教育局的一位领导托学校领导说情,让陈老师给他女儿调个好座位。陈老师居然置之不理,断然拒绝了,气得领导大发雷霆,但是,陈老师就这个牛脾气,他教学成绩好,领导也拿他没办法,不好跟他叫板,只会作罢。
可是今年开学不久,一次在家里的饭桌上,上四年级的儿子跟他说:“爸爸,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行吗?”陈老师先是一震,接着觉得好笑,就笑着问儿子,“你说,啥事,儿子?”儿子瞅了一眼他,说:“爸爸,你首先答应我,一定帮我忙,我再说,行吗?”陈老师觉得好笑,连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了,说:“可以,儿子,老爸还从来没给你帮过忙,你说吧!”“真的吗?”儿子又重复了一遍。“真的。”陈老师说。儿子说:“爸,这几周我们班长对我可好了,天天请客,让我吃好吃的,他还说,如果我能把这个事办成,他以后会天天请我客,还会保护好我的。”“是吗?”陈老师觉得好笑。“是啊!”儿子说。陈老师接着问:“为什么班长请你客,一定有事需要你帮忙,是吗?”“是,爸爸,你猜对了。”儿子高兴地说。“说吧,儿子,有什么事需要老爸帮忙?”陈老师觉得儿子好玩又好笑。儿子接着说:“你可不能反悔。”陈老师说:“不会,说吧!有何事相求?”儿子说:“我们班长说,她姐在你班上,他想让你把她的座位调一下,她姐近视,坐现在的座位看不见。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可答应人家啦!”陈老师一听,蒙了。
这个女孩就是上次学校领导说的那个孩子。可是,自己能答应吗?陈老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儿子看见爸半天不说话,就撅着嘴说:“爸爸,你可不能反悔啊!”妻子也在一旁说:“孩子的事你可要答应啊!不就是调个座位吗?”陈老师一听妻子帮腔,就火了,发飙说:“你懂什么?怎么是就调个座位那么简单的事儿?”儿子一看陈老师发火了,一句话也不说,扔下筷子,离开饭桌,回卧室了。妻子一看儿子不吃饭,也扔下碗筷,撂下一句话:“不就是个班主任,有啥了不起!”然后跟着孩子走了,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一连几天,陈老师回家,妻子板着个脸,不和他说话,而且,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也不断地打电话,过问孩子的事,儿子更是视他为仇人。
这样持续了几天,陈老师终于熬不起了,他想了想,孩子的要求也不过分,况且自己也就是一个班主任,有啥了不起,为什么不能满足孩子的一个小小要求呢?最后,陈老师在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唠叨和妻儿的冷战下,妥协了,终于把那个女孩的座位调了。
没想到,调完座位的那天晚上,妻子给陈老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餐桌上,妻儿又说又笑。儿子也得意地给他说:“爸,你猜我们班长说什么?”“又说什么了?”陈老师不解地问。儿子说:“我们班长说了,他妈说,还是他儿子的面子大,他爸没有办成的事,让他办成了,他妈给他奖了二百元钱,要请我大餐一顿呢。”
陈老师一听,哑然了,不知说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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