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鉴赏辞典》第四百五十四首《江村即事》（司空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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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一~~赏析五】
【中唐·司空曙·七言绝句】
拼音版：
diào bà guī lái bù xì chuán，jiāng cūn yuè luò zhèng kān mián。
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
zòng rán yī yè fēng chuī qù，zhī zài lú huā qiǎn shuǐ biān。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壹／
文学赏析
此诗载于《全唐诗》卷二九二。诗写江村眼前事情，但诗人并不铺写村景江色，而是通过江上钓鱼者的一个细小动作及心理活动，反映江村生活的一个侧面，写出真切而又恬美的意境。
“钓罢归来不系船”，首句写渔翁夜钓回来，懒得系船，而让渔船任意飘荡。“不系船”三字为全诗关键，以下诗句全从这三字生出。“江村月落正堪眠”，第二句上承起句，点明“钓罢归来”的地点、时间及人物的行动、心情。船停靠在江村，时已深夜，月亮落下去了，人也已经疲倦，该睡觉了，因此连船也懒得系。但是，不系船可能对安然入睡会有影响。这就引出了下文：“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这两句紧承第二句，回答了上面担心的问题。“纵然”“只在”两个关联词前后呼应，一放一收，把意思更推进一层：且不说夜里不一定起风，即使起风，没有缆住的小船也至多被吹到那长满芦花的浅水边，也没有什么关系。这里，诗人并没有刻画幽谧美好的环境，然而钓者悠闲的生活情趣和江村宁静优美的景色跃然纸上，表达了诗人对生活随性的态度。
这首小诗善于以个别反映一般，通过“钓罢归来不系船”这样一件小事，刻画江村情事，由小见大，就比泛泛描写江村的表面景象要显得生动新巧，别具一格。诗在申明“不系船”的原因时，不是直笔到底，一览无余，而是巧用“纵然”“只在”等关联词，以退为进，深入一步，使诗意更见曲折深蕴，笔法更显腾挪跌宕。诗的语言真率自然，清新俊逸，和富有诗情画意的幽美意境十分和谐。
名家点评
唐汝询《唐诗解》：全篇皆从“不系船”三字翻出，语极浅，兴味自在。
《唐诗归》：钟惺云：达甚。
《唐诗归折衷》：唐云：兴趣可嘉，不止于达。敬夫云：不言乐，其乐无穷矣。
《历代诗法》：口头语，意趣自别。
皎然《诗式》：首句以“罢钓”二字作主，则以下纯从“罢钓”着笔。顾“罢钓”以后，从何处着笔？盖从钓船言，既已罢钓，正当系船，乃以“不系船”三字承之，则诗境翻空，出人意外。二句值江村月落之时，眠于船上，任其所之，便有洒然无拘滞之意。……凡做诗，意贵翻陈出新，如此首是。若于“不系船”三字，非著一“不”字，则“罢钓”以后，便系船矣，以下无论如何刻划，总落恒蹊，断难如此灵妙。（品）超诣。
刘永济《唐人绝句精华》：此渔家乐也。诗语得自在之趣。
吴烶《唐诗选胜直解》：此归林下行乐之诗。无拘之身，垂钓遣兴，江静月沉，正可稳睡。偶尔不系船，更见忘机自适处，兴味于此不浅。
贰／
这是一首描写江村夜景的七绝。司空曙擅长写寄兴山水的小诗，风格含蓄婉畅，清新别致，性味飘逸，《江村即事》可视为他的代表作。这首诗写得十分自然，自然得如同江村的生活，同时又非常有味，那韵味也深同于江村的情趣。诗中的主人翁是谁，作品没有交代，似乎看作诗人自己更为合适，因为这种深夜归船的生活没有切身体会，恐怕是写不出来的，尤其是细微的心理活动，更是难以替代。实际上作者写的不仅仅是一条归船，他描写了一种完全归还自然的心境。
“钓罢归来不系船”，第一句是全诗的核心。“钓罢”二字说明主人在漫舟垂钓之后刚从江上回来，这个交代为后面的想象埋下了伏笔。“不系船”三字为一篇诗眼，它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不拴船缆，二是不上岸离去。诗人为何这样做呢?这里故意留下了一个显眼的悬念，后面三句皆从“不系船”生出。“江村月落正堪眠”，第二句直接回答前句。时间已是深夜，月落天暗，江村寂静，在这摇篮一般的舟中睡上一觉不是十分惬意吗?何必还要归寝呢?这是“不系船”的直接原因。如果仅就此句来看，还不过是说时间已迟，人也困倦，所以懒得系舟，就地休息罢了。但后两句忽然宕开一笔，另辟生面，全诗顿时被照亮了，“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这两句从层次上说是对“不系船”的进一步解释。现在风平浪静，船稳稳地停在岸边，即使夜里起风，船随水去，它遇到的也只能是平静的水湾，安详的芦苇丛，飘到哪里不都是一样吗?表达了诗人对周围环境极度亲切、惬意的感觉。刚才垂钓时经历过的江景在这里得到了间接的表现。现在回过头来通读全诗，意蕴就一层深似一层地被揭开了。那条闲置不系的归舟难道不正是诗人自己吗?他来到了一个纯朴自在的水村，避开了人间的一切惊涛骇浪，获得了身心的自由。当他带着一身清露、月光，带着安然如镜的心情进入梦乡时，他的梦魂还会飘荡到哪里去呢?“不系船” 的真实含意原来在此。
这首诗语言朴素自然，与表达的诗意溶合无间，反复阅读，更觉兴味不尽。
叁／
这首江村即景小诗，写一个渔者钓罢归来，却船也不系，只随意停泊在岸边。此刻，江村月落，夜色深沉，正好安睡。在他想来，宁静的岸边，无风也无浪，小船不必系住，只管在舟中安然睡去。即使一夜风来，吹走小船，也只不过吹到满是芦花的浅水边。
诗人用淡淡的笔墨、闲适的情调，绘画出渔者舒散的生活、安适的心境。他是那样地怡然自得，那样地漫不经心，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很安逸，颇有一些隐者情调。全篇四句全用浅近的语言、白描的手法写成，不假雕琢，不用修饰，但却勾画生动，情味深永。首句写钓罢归来情景，前四字带出第二句，后三字“不系船”则逗出三、四两句。第二句前四字写景，后三字写人，又点出地点和时间。第三句以“纵然”二字宕开，第四句又以“只在”挽回，一放一收，波澜起伏，富于变化，既退一步说出设拟之辞，将“不系船”三字意蕴写活，又进一步深化意境，添增意趣。就整体而言，前联实写，后联虚想;实写真切自然，虚想空灵缥缈，合而成之，便是一幅幽渺的罢钓夜眠图。再细加咀嚼，还可以发现其中蕴含着对人生真趣的企羡和赞美，虽然还没有成为诗人的人生走向，却流露出对单纯质朴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因为这种渔者的自在生活，既没有行客思乡之愁，也无天涯漂泊之苦，“纵使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任凭风吹，所去不远，仍在江村故土，而这对一个思乡游子来说，正是求而不得的。如此看来，诗人对渔者生活的羡慕，暗寓着对自己漂泊身世的感慨。所以读诗也要顾及全人，只有联系诗人的身世心境，将这潜隐极深、不易看穿的意思说透，才能真正理解诗人的用意，品味出诗中真味。
肆／
司空曙，字文明，广平(今河北永年县)人。曾举进士，初从剑南节度韦皋幕府，后任过洛阳主簿，长林县丞，左拾遗，水部郎中，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司空曙家境贫困，性情耿介，不愿干谒权贵。他的诗朴挚真率，善于造成情境，虽然题材狭窄，但在他所表现的范围内，艺术特点还是比较明显的。司空曙的诗写景抒情，细致熨贴，五律对仗，尤为工整。
这是一首绝妙的写景抒情小诗。诗中说的是江村垂钓，以“不系船”为中心，将笔挥洒开去，夏夜江村景物，钓者陶醉兴味，情景一体，尽收诗里。按照钓船的停泊规矩，靠岸必须系船。可是诗人钓罢归来，因为别有所托，却不系船缆。原来诗人陶醉在江村月落的美丽静谧的景色之中了，他要放船江流，在轻风静浪中任其飘荡，安睡船中。诗人白天游钓江中，对于下游的岸况、水势已经非常熟悉，通过具体实践料定，此夜此船此风此水，纵然一夜随风吹去，所到的去处依然不外是浅水岸边的芦花荡里。仔细品味这首诗，我们能从它的形象意蕴中发现一种深微的哲理：对于许多事物，下了观察、体验、研究、分析的功夫，人们就可以因熟知而掌握它的发展变化规律，进入自由境界。因此，当我们对某一件事情具有万无一失的基本把握之后，我们都可以大胆放言：“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作家写任何题材都要有对于所写生活的实践体会，唯此才能真切自然。司空曙把月夜放船写得如此轻巧自然，与他江中钓罢归来的深切感受不可分，当然同时也要靠他组织形象的能力。在本诗中他用一个“不系船”，把许多情景自然地组合为有机整体，三字翻出一绝佳句，一句引出三句，造成一首奇妙好诗。
伍／
垂钓归来，江静月沉，正可酣睡。——《江村即事》中的别样趣味
司空曙是唐朝大历年间的著名诗人，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司空曙其人性情耿直，在官场上并不得意，加上家境贫困，所以他的诗情感丰富，感情真挚。他十分擅长抒情，诗中情感丰富，十分难得。因为自己仕途的不顺加上自己的贬谪遭遇，在他的作品中有很多表示对好友不幸遭遇的同情的交游诗，这一类诗写得哀婉凄恻，其中更是常出佳句，诗人的诗中还有一些写自然景色和乡村旅思的作品，这类诗朴素自然，情感真挚细腻，趣味十足，这首《江村即事》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品。这首诗是诗人在江村生活时即兴创作的一首诗，写诗人垂钓回来不系船，随性在江中酣眠的场景，虽然场景十分简单，但经过诗人的描写却十分富有诗意，而且野趣十足，写出了江村生活的悠闲安适，更体现出诗人随性而为、闲适安然的心境。
诗歌的第一句写了诗人垂钓回来后发生的事情，诗人垂钓回来，并不刻意地系好船只，任由小船随意漂流，“不系船”点明了诗人的洒脱与随意，也说明此时江面上人迹不多，船只稀少，可以自由的任诗人停放。诗歌的首句就写出了江村的宁静与安适，也看出诗人的洒脱自然。同时我们不禁思考，诗人为什么不系好船只呢？接下来诗人就这说明了理由。第二句写诗人垂钓回来的时间，“月落”说明诗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诗人夜晚垂钓，直到深夜才回来，可以说诗人是尽兴而归了，江面上月都落了，可见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如此正好，诗人就可以在江水中随意酣睡，也不必系好小船。这一句诗写出了诗人在江村自由洒脱、恬淡安适的生活。这两句诗描绘出水乡江村夜晚宁静优美的景色，同时也刻画出一个自由洒脱，随性自然的诗人形象。
诗歌的最后一句便交代了诗人垂钓归来不系船的原因，诗人为什么放心的不系船，就任它在江水中呢？一来是诗人的性格随性洒脱、任性自由，二来是诗人回来时月落江村，景致怡人正好可以在船上酣眠，此外，最后一句交代了诗人不系船的外在原因，“纵然”是即使的意思，诗人这一句的意思是即使有风也不怕害怕，何况在江村夜晚还不一定会有风，所以诗人完全可以不系小船，即使是夜晚会有风，一夜起风将小船吹去，飘飘荡荡，最后也只会在芦花湖畔的浅水岸边搁置下来，所以可以大胆放心的任由小船漂流。诗人并没有在诗中刻意描写江村静谧优美的景色，但是处处都透露出诗人江村生活的悠闲安适，刻画了一个洒脱自然，随性安淡的诗人形象，读来趣味十足，让人十分向往。
这首诗的意境十分和谐，我们可以随着诗人在这月落沉沉的江村一同在船上酣眠，体会他当时的悠闲与安适，我们可以想象，风吹小船在这水上晃晃悠悠的随意漂流，慢慢地随着风向水流飘向河岸，诗人一夜在这晃悠悠的水波之中酣眠，非常舒适，到了清早诗人一觉醒来，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片场景，自己和船正孤零零地停靠在开满芦花的浅岸旁边，是怎样的惊喜与新奇。
这首诗虽然只选取了诗人深夜垂钓回来不系船，在江月的陪伴下和水而眠的场景，体现出了诗人在水村的安适与悠闲的生活，一个淡泊随意的诗人形象便屹立在读者面前，这首诗的意境和谐，读来十分有趣味。
在崔道融的《村居即事》中也有水乡村落不系船的描写，那首诗写不知道是篱外的那家居民没有系好船只，让它随风进到钓鱼湾，引起小童的误会，这首诗同样也水乡生活，与《江村即事》题材相同，而且都写了不系船这一件事，不同的是，本诗是诗人有意不系，任它虽夜风随水流飘荡，诗中洒脱之意更甚《村居即事》，在这首诗中，诗人除了描写水乡村居生活的安适恬淡，描绘水乡风光的自然优美之外，还刻画出了一个洒脱随性、任性自然的诗人形象，诗歌结尾更是引起读者心中无数想象，诗人描绘的这幅水乡村居图使人欣然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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