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敬节讲防己黄芪汤
金匮要略
《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第二
【原文】
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黄芪湯主之。
防己①黄芪②湯方
防己一兩,《千金》《外台》作四兩，甘草半兩,炒,《千金》作二兩，《外台》同,炒作炙。白朮七錢半,《千金)《外合》作三兩，黄芪一兩一分,去蘆,③《千金》作五兩
右到麻豆大,每抄④五錢匕⑤,生薑四片,大棗一枚,水盞半⑥,煎八分,去滓,溫服。良久再服。《外台》用大棗十二枚劈、生薑三兩,右到以下作右六味咀,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分三服。喘者加麻黄半兩,胃中不和者加芍藥三分,氣上衝⑦者加桂枝三分,下有陳寒⑧者加細辛⑨三分。服後當如蟲行皮中,從腰下如冰,後坐被上⑩,又以一被繞腰下,溫令微汗差⑪。
【注释】
①防己一在日本,称为汉防己,根形似木通,皮粗呈黑灰色,截面有菊花纹,肉为黄褐色者佳。《古方药品考)引用《名医别录》云:“防己味苦,温,无毒,疗水肿、风肿,去膀胱之热。”并记述道:“察之,其根及茎俱贯细孔能通水气,其味苦凉,故能泻尿道以消散支饮、喘满、水肿等。”
②黄芪—《古方药品考》记述道:“黄芪,益元,固实卫分。《本经》曰:黄芪味甘微温,治痈疽,久败疮,排脓止痛,补虚,主小儿百病。”
③芦—同芦头,在黄芪根与茎交界处。
④每抄—一盛起切碎的东西一次量。
⑤五钱匕一用汉代货币的五铢钱抄盛起散末而使不零落的程度,为一钱币,五钱匕则为其五倍。将一钱币折合成现在的1.0g,五钱匕则为5.0g。
⑥盏半—盏,指酒杯,分大、中、小。将其折算为：一大盏约一升，中盏约五合,一小盏约二合。盏半,未指明大、中、小何种类型。
⑦气上冲一气上升冲出现头痛或悸动等症状。
⑧下陈寒—一素有下半身寒凉的疾病。
⑨细辛—《古方药品考》论述道:“细辛温里除痰利水。
细辛,味辛,温,治咳逆头痛,百节拘挛,利九窍。
⑩被上—被,指被子、睡衣等。被上,指被子上面。
⑪差—同痊愈。
【解读】
风湿之病,脉浮,身体重而易汗出,遇风则有不适感,为防已黄芪汤主治之证。
防己黄芪汤的剂量过小,根据《千金方》《外台秘要》等订正为宜。
防己5.0g，甘草2.5g，白术4.0g，黄芪5.5g，生姜、大枣各4.0g。
以下加味药物的剂量，分量亦过少，于使用时应增加剂量。
有喘鸣者加麻黄0.7g,胃肠机能不调者加芍药1.0g,素有下半身寒凉疾病者加细辛109服用药物后,会有虫在皮下爬行的感觉。因腰以下有冰冷的感觉，可坐于被子上，再于腰以下裹上睡衣,使身体取暖,有少许汗出即可痊愈。
方后药物加用方法推测为后人所追加的内容，但据此可了解药物的作用。
但服药后如虫行皮中等内容,虽然不能说不是瞑眩反应,但这种变化没有经历过。是否其他证候混入该条文,存有疑问。
【应用】
①该方对于皮肤色白而肥胖的妇人,夏天汗出如流,大腿内侧出满汗疹而瘙痒或糜烂者有显著疗效。
②对五十岁以上肥胖妇人的膝关节疼痛有效,其多为变形性膝关节病。对于膝关节积液者也有良效,即使非水湿型肥胖者。水液积聚可以看做是皮水证吧。
③亦适宜于肥胖而具有易疲劳、气短、多汗、盗汗等症状者。
④对结节性红斑有一定效果。
⑤该证患者多诉身体沉重。
【参考】
关于该方应用指正。
先师汤本求真先生不喜欢用黄芪和地黄,在其药柜里连装这两味药的抽斗都没有,所以我从先师那里基本上没有得到过关于使用含有黄芪方剂的知识。但现在我经常使用防已黄芪汤，打开我眼界的是久田叔虎（？--1833，大江户时代医家,译者注)著作《腹证奇览翼),其中指出黄芪对
于水湿型肥胖的女性有效。现将给予我启蒙的一段文字引用于下,切望能够熟读它。
“防己黄芪汤,治水在皮肤如肿或身肿。此方虽以防己为君,黄芪、白术为臣,然其伍黄芪之缘由并非寻常。其意专使正气健运,使浮行之水气回降(巡回、降泻),并无其他如和解气血瘀滞之意,故不伍以桂芍。
其诊表虚水气之法,病人肌肤肥白,扪(捻、拈)之其肉软虚,松弛无力。是以正气末旺于表而浮水泛滥,虽未可言其肿但以其表虚而有水气。
此证虽不拘男女老少均可见之,但多发于室女(女儿)许嫁(订婚、未婚妻)年龄往上至二十岁前后,卒然肥满,冲逆(逆上)气盛,两颊泛红,经水短少,心气郁而不开,即有此证。其肥满,虽当其发育成长之际似可视为如常,但其实则属表虚,不可以为佳候。医者若见经行不利,而误投以通经破血之剂,非徒不奏效,反启祸端。
又尝记云,一男子患痼冷经年,夏月亦重衣着布袜(足袋),曾遍服温之剂但未获寸效,至京师延请名医诊治亦未见效。有一医,深思考之,给予此方,服一月许,宿病痊愈无遗”。
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
【原文】
風水,脉浮,身重,汗出恶風者,防己黄芪汤主之。腹痛者加芍藥。
【解读】
患风水,脉浮,身体沉重,是水在表的缘故,如果有容易自然汗出倾向,并有恶寒者,为表虚,此为防己黄芪汤主治之证。“腹痛者加芍药”恐为后人追加论述,但也有意义。
【应用】
防己黄芪汤适应证患者的特征:皮肤松弛、不紧凑,水湿肥胖的感觉，肤色白,有肥满倾向,易生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