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学习的故事(散文)】/ 冯晖
我高中学习的故事(散文)
冯晖
1970年12月的一天,我记得那天很寒冷,但月光很明亮。我四点多就起床,在村里叫上我们村的同学,我们一同去的有七个人,我们五点就赶到我的母校《原底中学》班主任姜老师把两班同学都集合起来,校长王老师讲了话。由两个班主任带领我们跑步去《张洪中学》参加升学考试。
当我们跑步到“张洪中学”后,人家已经开考了半个小时了,我们抓紧进考场,找座位后就紧张答卷,一场(实际上两个小时我去的时候已经四十分钟过去了)考试下来都没记下同桌是啥模样。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密封卷考试,考试整整进行了一天,下午五点半才结束考试。考完试我就回家了。因为父亲早给我说,不管我考上没考上都不准我读高中了,他早早给我寻好了去大队木工组去学木工手艺,还能给家里挣工分。我就没心思去上学了。本来初中都不许我读,说《香庙中学》太远,是母亲找了我舅爷,舅爷骂了我父亲,是舅爷给我找的《原底中学》我才去上学。现在我就不想上学的事了,只好委屈地随父亲的心愿。
正当我准备去木业组上班的时候,我的一个同学来我家通知我,我考上了高中,他说老师说我考的很好,老师希望我去上学,七个人考上我们俩。
我想上学,又怕父亲打我。那时候我们姊妹多,每年的缺粮钱把父亲逼的没办法,经常拆东墙补西墙。他脾气本来就不好,我真的左右为难。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偷偷地塞给我十元钱,让我去报到。
我很犹豫的来到《张洪中学》,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报名,我手中攥着母亲借来的十元钱,一时不知道报名好还是不报好,我怕父亲知道后又打骂母亲,我这样在校园里转来转去,一时不知道咋样才好。到快放学的时候,一时热闹的校园渐渐安静了下来。我才鼓足勇气,把汗水浸湿的十元钱递给了老师,给我报了名。但心里还是砰砰直跳。不知道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我回家后,家里很忙,我一周没去学校。第二周我匆匆忙忙赶到学校。我被分在高一(二)班。我的班主任是马志林老师,他高大个子,人很黑,表情很严肃,从来不笑。我对他有点惧怕,但这那一学期里,马老师从来没批评过我。马老师教我们体育课。
语文课是王云俭老师教我们。他高大个儿,好像是礼泉的口音。他讲课声音洪亮,抑扬顿挫运用自如。那时候课文内容匮乏。他给我们绘声绘色讲高尔基的《海燕》的语调还时常在我耳畔回响……
王老师的板胡拉的特别好,特别在周末的时候,他坐在门口椅子上,拉几曲《秦腔曲牌》把好多老师和同学思绪紧紧吸引在他的音乐世界里,陶醉在美好的音乐声中。他最拿手是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他闭着眼睛拉的很陶醉,人们听的很入迷。有时候张洪街逢集,把很多路人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不敢大声喧哗,生怕破坏了那美好的意境。
后来还有刘复兴老师、马国柯老师分别给我们讲国语。刘老师的古诗词讲的特别好,马老师文言文讲的特别仔细认真,同学们特别爱听。可惜那时候教材内容太少。我们真正学到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数学老师郑耀斌,他是《陕西师范大学》毕业,他讲课的最大特点是推理清楚,语言优美,讲课没有半句废话。语言逻辑性特别强。上课在黑板上从左写到右就一节课时间到了。从不多写一个字,也不少写一个字。课堂上不擦黑板。上课从不拿教案,有时候连课本都不拿。只要他一站在讲台上,教室里就鸦雀无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
郑老师虽然是数学老师,他写字从来是一笔一画。他写的根号、等号写的像印刷的一样。他要求我们写作业等号、根号都用三角板来画,谁写歪了撕掉重做。他的基本功特别扎实。画几何图形从来不用三角板和圆规。但画出来图形特别标准规范。上面标一个字母都是认真来写。我最羡慕和佩服他。别看郑老师上课不拿教案,他的教案写的特整齐认真,是我亲眼看过的。
郑老师他毛笔字隶属写的特别标准好看,我的隶书就是学郑老师的。他篮球打的特棒,他一般打前锋,投篮命中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五。他人特别精干,打一场篮球下来一份还是一尘不染。不管穿啥衣服都合身好看。
化学老师吕九儒,他化学教的特别棒,还能教语文、英语、俄语。他也能拉二胡,和王老师配合是锦上添花,毛笔字写的也很好。他人特聪明,后来考上了他的母校《陕西师范大学》研究生,后来还担任过《陕西师范大学》的副校长。
物理老师是陈志忠老师,高二的时候是我们的班主任。他没调来之前是许玉武给我们讲物理课,两位老师都教的很好!非常认真。陈老师的班主任工作做的很细心,对全班五十八名同学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我们都很喜欢他。
那时候不抓教育教学,整天批林批孔,开门办学,早上上课,中下午去坳子咀办农场,盖大房,修田
地。我记得在那里开荒种地几十亩。
批林批孔运动整天让同学写批判稿,我记得我的同桌李志军每天批判稿写的最多,他念的时候总是头低着就念半天。老师都表杨他,我经常背地里嘲讽他是“批林批孔”专家。他从不还一句话,不是打我一拳,就是踢我一脚。可惜他已经离开我们十几年了,要不然,我现在还叫他“批林批孔”专家!
那时候混了个高中毕业,学的知识没有现在初一的同学学的知识多。语文学了两三篇文言文,数学学了简单的方程和不等式。学了简单的平面几何。理化知识更匮乏,真的社会欠我们的知识太多了。当时老师还都比较认真负责的。
回想起高中生活,我就想起一个人,他是学校水灶上炊事员老秦。他不做饭,负责全校六百多人饮水。那时候学校没有抽水机,整个靠人用桶搅水。这个工作也很辛苦,每天从早到晚要搅几百桶水。他人个子大,也劲大,饭量更大。学校学生把家里的粮交到粮站,学校去粮站拉回面粉做饭。给学生发饭票。其他人定量他不定。他每天早上四点的从学校食堂取四个馍(一个馍是四两面粉蒸成的)用刀切开,放在他专门烤馍的铁锨上放在大锅火塘下面烤黄。放在搅水的井桩上面的小木板上,早上他边搅水边吃,水搅完了,馍也吃完了(四个馍一斤六两)。吃饭的时候他从食堂里面进去,啥好吃就吃啥。每次学校灶上炸油饼(一般都在中午)我去帮灶,他来圪蹴在那能吃半天,还挑拣油饼上面有泡的吃,泡里面整个装满油。学校灶上的秋粮他从来不吃。管灶的陈青吉老师是四川人,她说老秦:老秦,你不吃秋谁吃秋(毬),你不喝糁子谁喝糁(锤)子。惹的同学们都笑了多年。
老秦的故事颇多。他最大的特点是欺软怕硬,高中的大同学去拿脸盆去打水,他说我来给你舀,初一的小同学去打水,他不但不给还要踢他一脚,嘴里不停地骂:“这一伙碎驴日的把水糟蹋完了。”实际上小同学有时候连洗脸水都打不上。我毕业后,听说他还洗过一回开水澡。据说是一群初一的学生快放学了去舀水,他不让,他站在锅台上双手拿着两把水勺。不知道谁过去从后面把锅盖抽掉了,有一伙学生向前连拥带喊,他一个趔趄掉进开水锅里。其他同学都吓跑了。有一个学生准备去打饭看见把他掉到水锅里,就向前把他拉了上来,他还一口咬定是这个人把他推 下去的。
老秦他由于年轻时候胡吃海喝,六十多岁就离开了我们。陈老师说他的话好像就在昨天,不知不觉五十多年过去了,真是光阴似箭啊!
高中两年的时候很快过去了,我们还洋洋得意自以为高中毕业了,实际上正像我们的吕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所说的我们是“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池”时候了,我们当时没有理解老师用意。几十年后才深有体会到真是这样。
我有时候在想,我晚十年或二十年上学那多好啊!那我一定也是研究生文凭吧?
作者简介:冯晖,陕西省咸阳市旬邑县原底中学退休教师,祖籍彬县香庙冯家村。县作协会员。自幼喜爱文学,曾在多种刊物和平台上分表散文、小说、诗歌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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