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常留邦
《飞鸽》
作者/常帮娃
汽车嘟嘟的喇叭声，自行车叮叮当当的铃声，小伙子咚咚咚的脚步声，霎时构成一组清晨交响乐。
小伙子行色匆匆，前往车站，取一袋从天鹅村客车上捎来的红薯。可他顿觉浑身热烘烘的，像置身夏日的高温下，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他租的房子离车站至少两公里。东西该怎么办？他左右为难地一个劲地抓脑瓜皮。
小伙子灵机一动，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到一家旗舰店前。在店外犹豫了好久，才应着头皮进店。他找到了店里一位伙计，向他借了一辆飞鸽牌自行车，就告辞了。车轮飞快地转动，车铃欢快地唱着歌。
正好这时候，天鹅村的客车徐徐进站了。小伙子停下车，将车扎下，从衣兜里掏出十元钱，向售票员付了费，道声：“谢谢！”就从客车上抱下红薯，将布袋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
马路上骑车的人们像潮水一样向前涌去，真有万马奔腾，一泻千里之势。小伙子直着身子，就像扬起风帆的船，飞快地向前驰去。
小伙子轻轻松松地将东西带回家，停车解下皮条，扛回了红薯，觉得饥肠辘辘，内心升起了一丝念头：趁车换点面条。于是，他找来一个食品袋，用勺子挖了面粉，向集贸市场赶去。
集贸市场上人声鼎沸，鸡、鸭、猪、羊的叫声，摊主的叫卖声，顾客讨价还价的说话声不绝于耳。
小伙子急急忙忙地来到市场上一家轧面店，将车停到店外一排自行车旁。他头也不回换起面条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一位中年妇女紧跟着他后面，骑着一辆与他借的一模一样的飞鸽牌自行车，也停在那里。
小伙子慌里慌张地换了面条，匆匆忙忙地骑走了自行车，将面条送回家里。他忙忙碌碌地给旗舰店里的伙计送去。伙计猛然一看，觉得不对劲，仔仔细细地认清后，镇定地说：“这辆自行车，不是我从邻居家借的那辆车。”
小伙子恍然大悟：“哦！我骑错车了！”
小伙子骑着车，拐回到那家轧面店，见人就问，店里店外的人都说没注意。
小伙子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地步入旗舰店，伙计问小伙子：“找着了没有？”
小伙子生气地说：“没有。”
“他这车是半旧车，咱们到旧货市场上，掏几十块，买辆飞鸽牌旧自行车，还给他。”
“太好了。”
伙计趁机给他邻居打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强硬的语气: “我不要旧车，照住几年前车价五百玖拾伍块给我赔钱。”
小伙子一听到掏几百块钱，心里实在窝囊，如同抽去了扯线的木偶人，显得无精打采。
伙计安慰道：“我回去给邻居好好说，让你少掏点，毕竟这辆自行车骑多年了。”
小伙计恳求道：“我打工工资低，你给咱好好说说，拜托了！”
伙计说：“客气了，咱俩好说，但看人家。”
小伙子抱着一线希望，忧心忡忡地回到租房里，他像截木桩子似的摔在床上，长长地唉声叹气了一声。
此时，一曲优美的手机铃声响了，小伙子一接电话，就听到伙计的声音：“我的邻居非要钱不可，一个字也不能少，那辆自行车你落下。”
“这夹住你的手，我不会让你作难的。”
“我邻居钻在钱眼里，没法呀！”
“管它，买个教训吧！
“我邻居三番五次催我呀！”
“放心吧，晚上给他送去。”
小伙计忙完了一班的脏苦累活儿，大地慢慢地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小伙子给伙计通了电话，就骑着那辆飞鸽牌自行车，穿过街道，见到约好出来迎接的伙计。他俩拐弯抹角来到一处家属院。家属院没有大院，也没有看门人。一到单元楼口，小伙子就把自行车停到楼口，伙计敲了敲邻居的门。不大一会儿，邻居缓缓开了门。他俩一块儿进了屋。只见那家主人黑黝黝的脸膛，一双熏得黄黄的牙齿挤出几个字：“钱拿来了没有？”
他俩几乎异口同声：“拿来了。”
小伙子把事先从工友们凑的一卷钱，交给了那家主人。
那家主人点了点钱，他俩就告辞了。
他俩出来一看，那辆飞鸽牌自行车就像天上飞的鸽子杳无踪影了。
小伙子蓦然一想：哦，我刚才忘锁了自行车了……
作者简介：常留邦，曾用名常帮娃，网名小桥流水。河南省卢氏县人。爱好读书，喜欢创作。偶尔有诗歌、散文、小小说见诸报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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