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株】地下奔来的车马
文\周铁株
早就听说,建设济(南)青(岛)高速公路时,在淄博市临淄区后李文化遗址,发掘出规模宏大的春秋殉车马,被公布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此次山东之旅,我毫不犹豫地把参观地下车阵列为考察重点。
淄博是人类开拓最早的区域之一,当地王母山北峰发现的巨石文化遗址,证实新石器时代原始人已活跃于此,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曾出现过不少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和军事家,姜太公、齐桓公、齐威王、管仲、孙膑等人都在那里施展过自己的雄才和抱负,还诞生了西汉名医淳子意、汉武帝丞相公孙弘、西晋文学家左思、清代小说家蒲松龄,还有解放后党的好干部焦裕禄的故乡.而临淄作为淄博的一个区,齐国曾在此建都长达六百余载,遗留下极其丰富的文物古迹,发掘出规模宏大的殉车马坑也就不足为怪了。
我因为不清楚殉车马坑的确切位置,大清早从济南出发,一路打听辗转到达临淄区齐陵镇,雇了辆“面的”才找到中国古车博物馆。原来,殉车马坑就在博物馆内,紧靠着济青高速公路临淄的入口处,我真后悔走了这许多的冤枉路。
临淄中国古车博物馆,就是以后李春秋殉车马遗址为依托而建的。馆前广场南面,是一高大的四柱三楼青石牌坊,中间横额镌刻“万乘一览”四个魏书大字,“轮运三代鼎五霸盛业,辐集九州聚七雄精英”的楹联,不仅说明了齐制车乘时间的悠久及工艺吸收空间之广大,还含有车乘发展与齐成为五霸之首、战国七雄之强有着密切关系之意。进入牌坊穿过二道阁门,即是地势高亢的古车博物馆的宽阔庭院,一方不规则的花岗岩巨石是临淄中国古车博物馆碑志,院内高达十数米的白色巨柱在数里之遥就可望见,顶端斜置一车轮造型,柱上是张爱萍将军手书的“临淄中国古车博物馆”,向人们展示着博物馆的博大雄姿。博物馆为覆斗造型,馆顶侧为仿大木架形式,是中国传统木结构的象征,整个建筑主色调为红白两色,建筑布局错落有致,给人以磅礴浑厚、雄健有力的艺术感染力。
陈列馆入口楣额是田纪云前副委员长的手书馆名,门厅正中迎立着一块高约10米的汉白玉大型浮雕,题为“运载千秋”,馆分中国古车陈列厅和地下春秋殉车马展厅两大部分。古车陈列厅系统地陈列了我国迄今为止,出土的自殷商至明清各个历史时期具有典型意义的古车及文物佐证,囊括了中国古车之大观,汇集了古车研究成果之大成,是我国目前首家最完整、最系统的古车博览馆。
马疾车轻,骏足逸尘,我国古代陆上交通工具以车、马为主,对历史产生过巨大的催化作用,其古车更以优异性能在世界上长期处于领先地位,骑乘所用马具中极其重要的构件——马蹬,也是中国首先发明的,对人类文明作出过巨大贡献。我国关于车的记载可追溯到夏代,展厅内,我们能够看到最早的车是商代的车,依序开去是西周的曲衡车、春秋战国的战车、秦车、唐辂、辽代驼车、明辂,军事用车有鹅鹘车、车炮、撞车、云梯车等,令人目不暇接,更有内容丰富的车马故事图与实物相印证,其中有《洛神赋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射骑图》、《文姬归汉图》、《乾隆南巡图》,故事图本身就是古代著名画家精品之作的摹本。面对那些林林总总出土的或复原仿制的古车,我对现今仍在使用名曰“鸡公车”的独轮车尤感亲切,西汉末期我国就有了独轮车,三国时期诸葛亮设计制作的“木牛流马”,其实是一种较先进的独轮车。独轮车不论在平原或山地,在狭窄的道路都可使用,比人挑畜驮运输量都大,在当时是一种既经济又实用的交通运输工具,在交通史上是一项重要发明,比欧洲提早了1000年使用期。
沿着历史车轮的轨迹,步出古车展厅进入地下春秋殉车马展厅。这是发掘现场,浮出历史地表的13辆古车一字排列,38匹马昂首而卧,四蹄卷曲,好像正驾挽着战车奔驰,身临其境,依稀听到车辚马啸正向着疆场挺进。车马坑南北列成两排,小型的是战车,大型为辎重车,原车木已朽,在黄土中留下了车的印痕,车上的铜饰却在原部位放置完好,而马骨架保存亦十分完整,马头、马颈上的装饰品形式多样各具特色,以海贝、小铜珠或铜泡连成串饰。那些殉葬车马属春秋中期,时代之早,规模之大,配套之齐全,马饰之精美,实属国内外罕见。
告别了古车博物馆,我在高速公路旁候车前往潍坊,丽日晴空下,但见四野辽远无垠,只有大小车辆风驰电掣般翮奋鹏程。饶有意味的是,公路就在春秋殉车马展厅之上,这是历史与现实的融合,是消亡与新生的双向通道,但不可能消亡的是中国人民的聪明才智,还有那车萃,那马魂。
车马,在地下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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