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清作品《茅屋的变迁》(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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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 屋 的 变 迁
 文/孙学清
在阵阵的祝福声中,结婚没有几年的侄子们都在省会长沙购置了房子,三年前,我也努力换了一套装修不算考究但宽绰舒适的商品房了。星期天,躺在崭新的席梦思床上,面对更新的家具,悠闲地听着音乐,竟然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昔日父母为改变老家住房环境奔波劳累与辛酸的往事。
小时候我家是非常贫穷的。记得刚懂事时,就常听到别人讲,脾气倔强好胜的父亲,在大哥不满周岁时,因与爷爷赌气,不要爷爷分文接济,只带母亲的嫁妆携妻带子移居他乡,将别人抛弃的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重新修整后,总算安了“家”。
后来的日子,父母亲就如牛马般艰难地拖着贫困的家前行。为了有一栋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父母亲不仅起早摸黑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以求多挣工分养家糊口,还要利用工余闲时在田头荒地割茅草,到长江江心沙洲上割芦苇,然后用芦苇夹着茅草编芦梆。这样,日积月累,二年后,父母亲用柳树搭成屋架子,再将芦帮用竹篾绑在树棍上,隔成了三间茅屋,虽冬冷夏热,蚊蝇叮咬,壁虎爬行,老鼠穿梭,但心情却非常舒畅,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窝”,后来又用泥巴和稻草沾在芦帮上,也算是勉强隔风遮雨。
这样,在修修补补的茅草屋中度过了十来年,父母亲因超量劳作过份地显得苍老了,虽家境有了一定好转,但随着我们五兄弟相继呱呱降世,住房紧张的矛盾又日渐突出,重新建房再次成了父母亲深深皱纹中难解的问题。但一向乐观的父母亲,没有气馁。在东挪西借凑钱的同时,为尽量减少建房的开支,父母亲又采取自己动手与请人帮忙方法,亲自搓泥扳砖烧窑,虽烧成的砖大多不是很规则,但硬是在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率先在村里建起了当时还很时髦的红砖瓦房。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借助改革的东风,我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不断殷实。父母亲又开始琢磨起改变住房的环境来,好让我们五兄弟将来各自结婚生子后有较宽松的住处。于是,拆掉还不很陈旧的红砖瓦房,重新购砖添瓦买材料,建起了上下两层各五间的“洋楼”。然而,令父母意想不到的,几年后,随着我们几兄弟相继成家后,有的在农村靠科学种养致了富,有的则外出做生意发了家,有的加入上班族后生活也较富裕,以致在深深的眷恋中,纷纷离开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安乐居,各自拥有自己舒适宽绰的居室,享受了当年父母亲建三间茅屋时的好心情。面对自己的安排难成及儿子们相继离开,面对周围日新月异的变化,父母亲虽也偶有理解与不理解的感慨,但在更多的笑容中,渗透出对如今幸福生活的喜悦,对儿子们成长的欣慰。
时光荏苒,随着我们几兄弟相继完婚及子女长大成人,原来的七口之家已是近四十人的大家庭了,父母亲也已是儿孙满堂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唯一在家务农大哥的二层楼房,实在是挤不下这个大家庭的所有成员了。前几年,我们几兄弟商量筹钱,在老家建起了一栋不算豪华但很适用的房子。从此后,我们在外的几兄弟的一家大小,每年回来的机会和次数也多了,每年春节,大家庭的全体成员更是雷打不动必须回家的。每次见我们回来,即使疲惫的父母肯定顿时来了精神。儿行千里母担忧,在父母亲的表情中,我也顿感觉到我们在老家建房及常回家看看的必要,品味出与父母亲当年建茅草屋又几度变迁的不同含义。

作家档案
        孙学清,男,中共党员,生于1972年10月,湖南省临湘市江南镇人,函授本科,退役军人。曾当过农民、干过临时工、做过合同工,2004年考录为公务员。历任乡镇计生专干、副乡长、常务副乡长、纪委书记、人大主席、街道人大工委主任等职务。在各级新闻媒体发表各类作品近千篇,多篇调研文章在中央、省、岳阳市级征文中获奖。散文《母亲的小店》等获奖并被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陈列馆收藏,多次被岳阳市委宣传部等部门评为新闻报道先进工作者等,在部队因新闻报道工作突出荣立“三等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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