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书法界大名人,受到曾国藩的热捧,做梦都向他请教
在晚清的政坛上,曾国藩可谓是风云人物之一。他剿灭太平天国运动,以一己之力将清朝国祚又延续了几十年。作为当时的先进知识分子,他在文治上的贡献也很大,但他在书法上的成就,一直被低估和掩盖。他提出了乾坤大源之说,这是对书法本源的阐述,形成了系统书法理论。
在实际中,他的小楷与小行书是古代书法艺术的典范,被人认为是与他同时代包世臣、何绍基齐名的大书法家。但是,可能不为人所知的是,曾国藩这样的大书家,最推崇的书法名家,不是王羲之,不是柳公权,不是颜真卿,而是比他早了仅仅几十年的刘墉。
说到刘墉不见得人人都知道,但说起刘罗锅几乎家喻户晓了。刘墉就是刘罗锅,一部电视剧让他的形象深入人心。然而,刘墉到底是不是罗锅,尚无定论。虽然史书上的刘墉与影视作品中的刘罗锅有很大出入,但总的说来,还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
刘墉的书法,一直就很受人推崇,在当时便被称为“浓墨宰相”。他是书法中贴学之集大成者,与成亲王、翁方纲、铁保并称为清代四大书法家。《清稗类钞》的作者徐珂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口吻来评价:
文清书法,论者譬之以黄钟大吕之音,清庙明堂之器,推为一代书家之冠。盖以其融会历代诸大家书法而自成一家。所谓金声玉振,集群圣之大成也。其自入词馆以迄登台阁,体格屡变,神妙莫测。
但是,这个评价现在看起来并非过誉,至少同为著名书法家的曾国藩就非常认同,推崇备至。
曾国藩在担任两江总督任上时,中国历代书法家排了个序,他理解为:又于古今人中择八家以为法,曰:欧虞李黄,邓刘郑王。这八个人中,前四位是古代著名的书法家,而后面四个分别是邓石如、刘墉、郑燮、王文治,都是清朝人,以曾国藩的眼光来看就是当时的人,刘墉赫然在内。
五年之后,平定了太平天国运动,立下大功的曾国藩,又在剿捻的的过程中有了新的体会。他认为:
偶思作字之法可为师资者,作二语云:时贤一石两水,古法二祖六宗。一石,谓刘石庵;两水,谓李春湖、程春海。二祖,谓羲献;六宗谓欧虞褚李柳黄也。
也就是说,在所有可以学习的书法家之中,他列举了11人。刘石庵就是刘墉,在这里,他再也没有循规蹈矩地将古代著名书法家按照名气排列,而将刘墉的位次放在第一,可见曾国藩对他的推崇。
其实,对于书法家,特别是清代书法家,曾国藩在日记和书信中反复提到的无非就是邓石如、刘墉、王文治这几个人而已。然而,真正让他对其字帖反复揣摩,反复研习,并让人到处搜罗的,也只有刘墉一人而已。
他在日记中提到“看刘文清公《清爱堂帖》”、“阅刘石庵《清爱堂帖》”等等。《清爱堂帖》不是刘墉专门创作的书贴,而是他的爱好者汇集刘墉的字,专门刻成的新贴。在清朝作为范本,流传相当广,影响非常大。曾国藩就是以这本书贴,来学习研究刘墉的书法作品。
有趣的是,曾国藩对刘墉的书法作品推崇备至,又经常研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然梦见过刘墉,在日记中就记录了两次。其中一次说道:
咸丰十一年七月初一:二更四点睡,潘弁值日。梦刘石庵先生,与之鬯叙数日。四更因疮痒,手不停爬,五更复成梦。又梦刘石庵,仿佛若在行役者,说话颇多,但未及作字之法。
这是在军旅生涯中,曾国藩梦见了刘墉,还与他交谈了“数日”。后来因为疮痒醒来了,随后入梦竟然再次梦见了刘墉,还与他有过很多对话,但没有谈及书法,不知道曾国藩是不是颇为遗憾。
另外一次,曾国藩是在同治七年的时候,终于又梦到了刘墉,这次抓住机会询问了书法方面的问题,他“梦刘文清公,与之周旋良久,说话甚多,都不记忆。惟记问其作家果用纯羊毫乎?抑用纯紫毫乎?”。问了刘墉到底用什么样的毛笔,结果令人捧腹不已:
文清答以某年到某处道员之任,曾好写某店水笔。梦中记其店名甚确,醒后亦忘之矣。
刘墉告诉了他到底用哪里的毛笔,曾国藩在梦中还将店名记得很清楚,醒来之后就忘了。可见,书法艺术确实让人着迷,连曾国藩这种没什么爱好的人,也能从年轻迷到年老,而且还有了终身追逐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