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长城》第八十一篇：东有张家口，西有杀虎口

说起山西省古长城的雄关要隘，杀虎口可谓是闻名遐迩。这个地处晋西北边陲、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关隘发生了诸多故事，历经几个朝代扮演着不同的重要角色。

翻新重修的杀虎口城门

来到山西省朔州市的右玉县，记者从当地百姓口中听到了这样两句话：可以不知道朔州市，但不能不知道右玉县；可能不知道右玉县，但一定知道杀虎口。由此，杀虎口的地位可见一斑。

杀虎口新修城楼开阔雄壮

明朝大规模修筑长城时，在一些险要地段设置两道长城，内长城沿线上的关隘叫做“关”，外长城沿线上的关隘叫做“口”。在山西外长城沿线，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东有张家口，西有杀虎口”。

杀虎口处于晋蒙交界处，曾是游牧民族南下中原的主要突破口，自古就是烽烟不断的兵争要地。为了保卫这个山西外长城最重要的战略走廊，就在这里设了杀虎口关隘。如今的杀虎口城门是在原来的遗址上翻修重建的。登上杀虎口的城墙向远处眺望，山西外长城的诸多墩台还依稀可见，向东一直能到秦皇岛的山海关。

登上杀虎口城墙远眺山西外长城

千百年来，一代代右玉人以长城为盾，竭尽所能地把战乱阻隔在城墙之外，护佑着家园的和平安宁。其实，杀虎口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在右玉县博物馆的墙上，就展示着历朝历代杀虎口名字历史的演变过程。

杀虎口名字历史演变图

汉朝时，杀虎口叫“参合口”，就是疏水交汇、三环水绕之意，属自然命名。到了唐代，它叫“白狼关”，宋代时，又叫“哑狼关”，因为狼是突厥的图腾，“白”的谐音是“败”，所以那时的杀虎口就是抵御少数民族突厥的前沿阵地。到了明朝改叫“杀胡口”，清朝时才开始叫“杀虎口”，一直沿用至今。

为什么要改名叫“杀虎口”？杀虎口真的有老虎吗？带着这个疑问，我们请教了右玉县博物馆馆长吴承山。

吴承山在杀虎口城门前介绍杀虎口

从“胡”到“虎”，一字之改，让杀虎口成为长城沿线化干戈为玉帛的转折点。硝烟散去，杀虎口从金戈铁马的军事门户变成了商贾云集的通关口岸。杀虎口当时到底有多繁华？我们可以走进右玉县博物馆看一看。

右玉县博物馆

一走进右玉县博物馆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画卷，当地人管它叫做右玉的“清明上河图”。只见上面画着身着各种民族服饰的人们在这里贸易往来，成千上万的骆驼和大车载着各种货物进出杀虎口，热闹极了。

右玉的“清明上河图”

商贸往来愈加频繁，无数山西商人从杀虎口出关，北去做买卖，把生意甚至做到了蒙古等地，走出了一条万里商途。所谓“东有张家口、西有杀虎口”，百姓们口中的走西口指的就是杀虎口，这里的西口商贸文化也就世世代代流传开来。

山西的西口古道

后来，这些称富海内的晋商回到家乡，建起了乔家大院、常家大院、王家大院等宅院，建筑形式十分讲究。我国古建筑学家梁思成就把乔家大院称作“清代民居建筑艺术的一颗明珠”。如今，这些晋商宅院依然在诉说着那段历史，映证着西口商途的辉煌。

山西乔家大院图

繁荣的贸易，带来了丰厚的税收。顺治七年（1650年），清政府在杀虎口专门设立了税务监督署，由户部直管，驻杀虎口税关的官员为“钦差”。朝廷规定：骆驼只许由杀虎口关出入，不准从其他关卡通过。

杀虎口为当时货物转运的中心

右玉县政协原主席、三晋文化研究会会长王德功告诉记者，在清朝的内陆关税收入中，杀虎口与张家口是两个收入最大的税口，光杀虎口每年至少可收35万两白银，税收直接交户部、入国库。

王德功畅谈杀虎口的历史沿革

王德功：杀虎口的税关管辖范围，东起山西天镇，西到陕西神木，北到内蒙古的包头、呼市，南到山西朔州。这么一大块的税收都由杀虎口税关征收，有日进斗金斗银的说法。

杀虎口这个内陆税关，上税收银，屯货通关，注定要成就一大批商业精英、商号和票号，执旅蒙晋商的牛耳——“大盛魁”就发祥于杀虎口。

大盛魁旧址照片

大盛魁，是中国最早的一家股份制企业。大盛魁的经营范围非常广泛，上至绸缎、下至葱蒜，从奢侈品到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大盛魁在商界活跃了大约240年，最富庶的时候，执当时归化城经济之牛耳，有“南有胡雪岩，北有大盛魁”的说法。右玉县博物馆讲解员田志荣形象地举了个例子：如果说用50两一锭的银子来铺路，那大盛魁的实力足可以从乌拉巴托到北京铺出一条路来。由此可见大盛魁当时的繁荣程度。

右玉县博物馆讲解员田志荣介绍山西知名商号

岁月轮转，杀虎口原来破旧的夯土城门已被翻新重修。两千多年过去了，这里依然是交通要道，每天车来车往，不但有做生意的，还有不少参观旅游的。

杀虎堡城门

游客们除了登一登杀虎口城墙，感受下过往长城边硝烟纷飞的岁月，还会到距离杀虎口城门不到一公里的杀虎堡看一看，这里可是以前长城驻军的地方。现在，杀虎堡的主街已经恢复成当年边关商贸的模样。

杀虎口堡仿古商贸一条街

依托长城资源，山西专门修了一条环长城的旅游专线；大张高铁也要通车；明年，由杀虎口文化旅游投资公司筹划多年的文化旅游项目也将进入建设阶段。杀虎口文化旅游投资公司支部书记武玉章说，这些举措都将大大拉近人们和山西长城沿线各关隘、古堡的距离。

右玉境内长城沿线分布着多个古堡

杀虎口文化旅游项目准备打造长城军事文化旅游线、西口商贸文化旅游线等多条不同的路线，将古长城、杀虎口、西口古道、杀虎堡古堡等都涵盖进来。项目建成后，杀虎口景区年接待人数将达到50万人次，而他们都将成为长城精神和文化的传播者、传承人。

杀虎口文化旅游投资公司负责人介绍项目规划

杀虎口文化旅游投资公司支部书记武玉章：我们将更多设置一些游客体验性的项目，包括长城体验、走西口体验、古堡文化体验等等，让长城文化、西口文化更深入人心。计划到2021年，杀虎口文化旅游项目一期的基础工程全部完工，达到运营条件。我们要把杀虎口旅游景区打造成能代表右玉、代表山西的一个独特性的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