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本《鄠商》九
打箭炉，南商如书房，内，日
南世杰低头站在一边。南商如坐在书桌后，教训南世杰说，你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说的好是来帮我的，可我问问你，你都干了些啥？商号里的大小事务你知道多少？咱们经营的麝香，虫草，黄金，茶叶和盐巴等等这些大宗货物你知道多少？不要说检验质量，恐怕认都不认识吧？唉，我咋养了你这么个不思进取的花花公子？
南世杰说，父亲不要生气，孩儿我也想学，可就是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我经常出去逛逛也就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结识更多的各界人士，然后再学习了解咱自己的生意，我这是从大局出发。
南商如说，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愿你今后好好把心思都用到我们南家的生意上。
南世杰说，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的。
南商如问，听说你经常去土司家周围转悠，还跑到跑马山上去唱曲子，唱戏，你想干啥？
南世杰说，我想咱鄠县的家了，就出去唱唱。
南商如说，既来之则安之，想啥家呢？
南世杰说，孩儿记下了。
南商如说，在自贡的你大哥世雄听说你来了也高兴的很，说希望你赶紧熟悉咱家的一切业务，以后跑腿的事儿就让王掌柜带你出去，还说想在成都再开一个分号，你要是有你大哥的上进心的一半我就省心了。
南世杰说，父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锅庄舞会，外，夜
不少人围观，大都是汉人。人群中间是篝火，围着火堆跳舞的几乎都是藏族男女。
南世杰在李金宇等人的陪同下站在人群最前边，他被载歌载舞的场面吸引，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跳动，她那优美的舞姿，深深吸引着他。当她转到他跟前时，借着火光，南世杰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就是梅朵。
梅朵故意看了他一眼，马上又更加欢快地跳起舞来，那身材宛如蝴蝶在蹁跹起舞。
南世杰被那眼神深深吸引，他不由自主地走出去，跟在梅朵后面学着跳起来。
梅朵感觉到了，虽然没回头，但却知道南世杰蹩脚的动作，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几圈下来梅朵突然消失在人群中。
南世杰到处寻找着，哎，哎……
李金宇过来说，二少爷，我在这儿。
南世杰失望地说，唉……继续东张西望地找。
李金宇问，找谁呢？
南世杰说，一个人。
李金宇说，该回去了，晚了老爷要骂了。
南世杰只好跟他走出人群，还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跑马山上，外，日
南世杰站在山坡上，看着脚下的康定城，也想起了昨晚那个轻盈美丽的身姿，还有那回眸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唱起李金宇和老门他们教给他的歌。一朵溜溜的云哟，照在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康定溜溜的城哟……他唱着唱着，一个女声响亮地合着。
不远处梅朵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她的身边开满了鲜艳的花朵。一匹马在不远处低头吃草。
南世杰一回头看见梅朵，他愣了愣，接住她的歌声，张家溜溜的大哥，人才溜溜的好哟
梅朵接着唱，李家溜溜的大姐，看上溜溜的她哟，俩人合唱，月亮，……
南世杰向梅朵走去。梅朵小姐！
梅朵并不看他，继续唱着。
南世杰也只好和应着。
突然梅朵一声呼哨，那匹马跑向她，她抓住马轻轻一跳飞身上马。
南世杰急忙追着，喊，梅朵小姐，梅朵小姐……梅朵故意让南世杰追不上也拉不远，就这样俩人在开满鲜花的跑马山草地上玩游戏似的跑着。
南世杰终于跑不动了，蹲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梅朵在距他不远处住马咯咯咯地笑了。
南世杰站起来又去追。
梅朵的马又跑起来。
奔跑的南世杰假装绊倒了，哎呀一声。
梅朵立即勒马，回头看看。
南世杰躺在草地上假装疼痛的难受样子。
梅朵拨马回来，走到他跟前问，你怎么样了？
南世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飞身跳上马背，得意地笑了说，我终于抓住你了！
梅朵故意一打马，马却好似嫌南世杰上来，故意一再挑起屁股，想摔下南世杰。
南世杰就势抱住梅朵的腰。
马一连几次蹦跳，俩人都从马背载了下来。南世杰是有武功的人，抱起梅朵，一个翻身躺在草地上，梅朵重重压在他身上。梅朵几乎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羞涩地说，没见过你这人脸皮这么厚，这么坏！挣扎着爬起来。
南世杰也站起来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梅朵转过身说，听先生说你会武功，果真有两下子。
南世杰说，先生？是吴俊涛吧？我也早听说你是他学生。他还给你说我什么了？
梅朵说，你也打听过我。
南世杰说，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觉得你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
梅朵说，真是花花公子的口气。
南世杰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咋是花花公子呢，我是真心爱你的。
梅朵说，要不咋会天天来我家周围唱歌？
南世杰问，你知道咋不出来见我？
梅朵转身走了。
南世杰追上她说，对不起梅朵小姐，是我心太急了。梅朵，今天你能出来见我我真是太激动了。
打箭炉城内，外，日
贾俊德风尘仆仆地走在铺满石板的街道上，身背宝剑，宛如一个侠客。他看见一家小商铺就走进去问柜台后面的伙计说，兄弟，请问这里有一家叫德泰和的商号你知道吗？
伙计说，知道，它是这里最大的商号，东家就是我们陕西商会的会长。你一直向前走，过了十字右拐，再过一个十字就能看见。说完问，客官，听口音你也是陕西人吧？
贾俊德说，我是鄠县来的。
伙计高兴地说，真是乡党！我也是鄠县人。说着看见贾俊德背着剑继续说，会功夫的人，难怪会一个人来，真是不容易啊。
贾俊德一拱手说，后会有期！急忙出了货栈。
德泰和，内，日
贾俊德走进德泰和，看见繁忙的场面，他向正在给客人看货的李金宇走去。
李金宇看见贾俊德，见他背着兵器，愣了一下，问，客官……
贾俊德客气地一笑说，大哥，请问王掌柜的在吗？
李金宇说，哦，找他呀？他一大早就跟东家出去了，好像是去成都了。
贾俊德说，我是今年春天跟他一起来的新炉客，只是半路上遇见点麻烦，耽搁了。
李金宇说，哦，是这样。那不如你先找客栈住下来，等他回来再让他给你找看谁家还需要相公。你找好住的地方再来留下地址，王掌柜回来我交给他。
贾俊德想了想说，那不如这样，我先在这里帮忙，只要给口饭吃就行，别的都不要你们考虑。李金宇说，这恐怕不行。我也是相公，帮不了你这个忙，小兄弟就不要难为我了。
贾俊德只好失望地转身出门。
南世杰一身华丽的丝绸依着从门外哼着《康定情歌》的曲调回来，正好和贾俊德打了个照面，但谁也没注意谁。
南世杰走过去后贾俊德站住了，正在思索，听见李金宇说，二少爷回来了？
南世杰说，回来了。今天顾客还不少？金宇，一会儿你忙完了我有事给你说。
贾俊德转过身看见南世杰正要去后院，他叫到，锁娃子！
南世杰一愣，停住脚步回过头，惊喜地叫了声，君霆！
贾俊德说，锁娃子，果然是你！
南世杰说，是我！君霆，你果然没事！真是担心死我了！俩人走到一起，互相亲热地打了对方一拳。南世杰一把拉住贾俊德说，走走走，赶紧进屋去。
贾俊德看见他这身衣服一推他的手说，别急！你咋成了二少爷？
南世杰一笑说，我本来就是南家老二，真名叫南世杰。
贾俊德一愣说，哦，你小子好有福气啊！
德泰和会客厅，内，日
南世杰一进门就喊，二姨娘，看谁来了？赶紧招呼贾俊德入座。
贾俊德看了看说，我还是站着吧。
南世杰上前解下他身上的包袱和佩剑说，还客气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比我大哥都亲，到了这里就算是回家了。
二姨太从房间出来看见南世杰这么亲热客气地对待一位风尘仆仆的小伙子就说，世杰，这就是你经常念叨的救命恩人贾君霆吧？
南世杰说，可不是嘛！对贾俊德介绍说，这是我二姨娘。
贾俊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急忙说，二姨太好！二姨太已经给他们倒了茶水，说，世杰，你陪恩人坐我吩咐厨房给君霆做饭去，他这么远的路赶来肯定又饿又累。
南世杰说，对对对，还是二姨娘想的周到。
贾俊德坐下喝了口茶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在话这一路几乎都没吃过包饭。
南世杰给贾俊德续上茶问，君霆兄，在麒麟山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我一直想回去救你，可是王掌柜和弟兄们都不让，把我拦的死死的，我……
贾俊德说，他们不让你回来是对的。我一个人还好脱身，加上你就更麻烦了。
南世杰说，那你是咋样脱身的，这把剑是咋回事？那时也没见你有这把剑？
贾俊德说，他们把我抓上山，见我武功不错想把我留下，我死都不愿意，最后还是那个大当家的还算有点人性，就让我和他大徒弟比武。
南世杰接着说，结果你赢了，他们不但放你下山还送了这把剑，对吧？
贾俊德说，就是这把剑后来给我惹了麻烦，路上又耽搁了将近俩月，要不我早来了。
南世杰吃惊地问，咋，惹了官司了？
贾俊德说，那倒没有。唉说来话长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儿。
南世杰说，对对对，咱弟兄还能见面这就是最大的喜事！今晚咱们出去，不，就在家里，我要给你接风！
贾俊德说，有你这片热情就够了。王掌柜的在哪儿，我得让他尽快给我找下家，路上都耽搁了好几个月了。
南世杰笑了说，找他干啥，就留在这里，咱俩可以经常见面说话。我到这里这几个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死了。
贾俊德说，好是好，但还是听听管家的意见为好，人家必定是管家。
卓玛端进来一大碗面给贾俊德说，我让灶夫给你做了一碗软面，快吃吧。这么多天一定饿坏了。
贾俊德接过碗说，闻着都香！拿起筷子对卓玛和南世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吃了一口连连点头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这么地道的鄠县软面。
卓玛说，厨师是从咱鄠县请的，当然地道了。
南世杰说，咋样，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贾俊德说，就是吃不上家乡饭我也会坚持下去的。我来就是当炉客的不是为吃饭而来。
卓玛说，贾公子说的好。在这里只要肯吃苦，可以说遍地是黄金。
李金宇端进来一碗面汤放下对贾俊德说，兄弟，都是我有眼无珠，不要见怪。
贾俊德说，没事，都是自己乡党，出门就是兄弟。
南世杰问，李金宇，你说我兄弟啥了？小心我揍你！
贾俊德说，也没说啥。
李金宇把他说的话说了一遍。
南世杰说，今后对我恩人客气点，否则我饶不了你。给他们都说说，见了他就跟见了我一样。
李金宇说，好，我知道了。
南世杰说，好了，你去忙吧。
李金宇转身出去了。
打箭炉德泰和餐厅，内，夜
饭厅内摆着三张桌子，宾客满座。南商如和卓玛以及南世杰，还有他的妹妹世英，和小弟世敏，加上管家王善才和新来的贾俊得，以及马帮领队门有志，刚好八个人。另外两桌分别是宋春来，李金宇等伙计和下人。酒菜上齐后，南世杰站起来说，大，二姨娘，王掌柜王叔，老门叔，还有那边的各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指贾俊德）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起的救命恩人贾俊德，字君霆！
贾俊德站起来给南商如和卓玛以及王善才，门有志等长辈鞠躬，又对另外两张桌子上的年轻伙计拱手。
南世杰接着说，几个月前自从进了咱南山君霆兄弟就一路照顾我，尽管那时我们都不认识，但如果没有他我不是掉进黑龙潭淹死了就是病死了，或者让麒麟山的土匪给杀了，总之一句话都是他救了我！今天他终于脱离虎口费尽周折来到这里，所以我特意让厨房给做了几个菜为我的恩人接风洗尘！首先敬恩人一杯一表我的敬意。和贾俊德碰杯，俩人一饮而尽。又倒酒敬他父亲和二姨娘，下来敬王掌柜和老门。
贾俊德站起来说，南老爷一家都太客气了，其实一路上大家，包括王掌柜都在帮二少爷。就让我代表今年的新炉客敬大家一杯！一桌人一起碰杯干了。
南商如放下酒杯说，君霆，你是犬子的大恩人，也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客气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听说你以前在家乡也在药店和米行当伙计，对于做生意也算是行家里手，今后就在店里多帮帮世杰，让他尽快学会料理咱这个商行。
南世杰高兴地说，对，我大说的对，你就留下吧？
贾俊德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对南商如说，南老爷，来我敬你一杯。俩人碰杯，仰头喝下。贾俊德把空杯对着南商如，意思他干了，说，南老爷，我先谢谢你及一家人没有把我当外人，对我这么照顾。但是我想我既然是王掌柜招来的新炉客，就应该听从他的安排，一切从头学起。
王掌柜急忙说，君霆，你的想法是没错，但我是奉咱南会长的旨意回去的，一切都得听从南老爷的。南老爷都这么说了，你当然得听他的。说着给贾俊德暗暗使眼色，让他把话收回去。
贾俊德却故意不理会。
南商如看出来了说，君霆一看就是个明事理讲信用的生意人。好，我喜欢。王掌柜，那你就安排吧。
王掌柜说，这……
南商如说，没事儿，你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王善才说，那好吧。其实要说咱德泰和总号现在也不缺人手，要教二少爷吧，除了我带他，店里也有不少人都可以的。
南世杰说，王叔的意思是要把他安排到别的商号里去当相公？
王善才说，要留下贾俊德也可以，就是怕他吃不了这个苦。
南世杰问，你的意思想让他去跑马帮？
王善才说，其实马帮也不缺人，但是你们看老门他年纪大了，这跑马帮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南商如插话说，你是想给咱培养接班人？
王善才说，是想给他找一个帮手，我物色好久了。
南商如笑了说，看来你是早有打算。
王善才说，老爷过奖了，其实我也是被逼才想到的，请东家不要见怪。
南商如说，都是自己人，客气啥呢？
南世杰说，不行不行，跑马帮苦，累都好说，弄不好还会丢性命，这一个来回就需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再说去西藏，他又不懂藏语，反正我不同意。
贾俊德接过话问，王掌柜，这跑马帮是干啥的？
王善才说，这马帮就是运输队，也就是说，咱把从内陆采购来的茶叶，盐巴，布匹等以及其它日用品运到西藏出售，然后再在当地采购咱们需要的冬虫夏草，麝香，皮货，黄金等运回来。这就是马帮。
贾俊德说，我明白了。好吧，我去。
王善才说，和藏人做交易可不是和咱们汉人打交道，首先得学会藏语，了解他们的风俗人情，尊重他们的礼仪文化，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老门在做，现在他年纪大了需要一个帮手，你就跟着他学吧？
贾俊德说，好，今后我会跟着门师傅好好虚心学习。
王善才又对南商如说，东家，老门多次提出找人替他，我也一直在找人，可是没有合适的，自从在来的路上认识贾俊德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可惜半路上遇见那个事儿。现在既然他愿意去，我觉得他是不二人选，你看……
南商如说，好，就凭他在来的路上舍身救下犬子一事，就堪大任，只是做马帮确实辛苦。君庭也痛快答应了，真让我感到幸慰，又内疚。
贾俊德说，承蒙东家老爷和王管家看得起我贾某，君庭定当不负厚望，跟随门叔虚心学习！我再敬东家老爷和王管家，端起酒杯说，我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南世杰放下酒杯问王善才，王管家，听说马帮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难道这么快就让君霆弟跟着出发？他可是一路风尘刚到，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贾俊得接过话说，没事儿，我不累。本来已经在路上耽搁了好几个月。
王善才说，好，算我和东家老爷没看错人。
南世英说，大，啥时候吃饭，我都饿了。
南商如见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就说，好，君霆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大家吃饭。给女儿夹了菜，又给儿子世敏夹。
卓玛对贾俊德说，你也快吃饭。
贾俊德说，我中午吃太饱了。
南世杰给他夹了菜说，大小伙，吃那么一碗面早该饿了，别作假，赶紧吃。
德泰和会客厅，内，夜
南商如，贾俊得，南世杰坐在一起喝茶。
南世杰说，你太心急了，刚到明天就要出发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贾俊德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也是我的运气好，刚到就有事做。
南世杰说，反正我是不愿意。
南商如说，君霆，让你这么快就干事去，我的心里也感觉有愧，要不明天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下次再去。
南世杰说，就是的。
贾俊德一笑说，老爷，我已经答应了，王掌柜正让人给我准备行李呢，再说让我白吃白住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南商如说，那好吧。世杰给君霆安排好住的地方了吗？
南世杰说，好了，就和我住一起。
贾俊德赶紧说，二少爷，这可不行！我已经是马帮的人了，门叔让我去相公宿舍和他住，晚上还给我叮咛一些出门应注意的事项呢。
南商如说，这样也好。世杰，就不要为难君霆了。
贾俊德说，谢谢老爷和二少爷，没事儿的话我就过去了。
南商如说，也好，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呢。
贾俊德起身告辞，南世杰也站起来说，大我送送君霆，顺便看看他住的地方，你也早点休息。
南商如说，好吧。君霆出门多注意安全。
贾俊德说，谢谢老爷，我会的。
打箭炉县衙，内，夜
王善才走进县太爷郭旭的书房。郭旭正在低头用毛笔写东西，头也没抬地问，你到底在给谁家做事？
王善才恭敬地低头说，老爷此话怎讲？
郭旭把笔扔到桌子上，站直了身子说，南家那个二少爷和土司家小姐的事儿是咋回事儿？你不是说他们成不了吗？我看这个梅朵是真的爱上了他！还有，听说新来了位炉客，是你安排他给马帮的老门当助手的？
王善才微微一笑说，老爷放心吧。南家二少爷本来就是个纨绔弟子，很会讨好女孩子的，这并不奇怪。但是，土司会同意吗？他虽然不了解南家二少爷，但那个二姨太可是他堂妹，她难道会对有身份的土司哥哥说假话？
郭旭提着笔想了想说，有道理。可是万一这事成了，岂不是让南家在这里的根基更加牢靠了？
王善才说，小的当然明白。小的一定不会让他们成功。这个二少爷，在来的路上我就想通过麒麟山那帮人断了他，谁知道杀出了个程咬金，真是可恶！
县太爷说，我还正想问你呢，刚来的那个所谓的二少爷救命恩人，听说你安排他做老门的徒弟了？
王善才说，这个人非常精明，武功也不错，如果把他留下，你想南家会让他去别的商号吗？这无疑会对我们不利。
郭旭点点头说，你可不要忘了，这么多年，你从他家得了多少利益。还有你对王爷的承诺。王爷今天让人从京城带来书信，问我你何时行动，他已经等不急了。
王善才吃惊地说，请老爷回王爷，就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正在按计划进行，目前还不是时机，请他再耐心等待，到时候自然会让他老人家十分满意。
郭旭显然很生气，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还是你直接回复王爷吧！另外这一年一千两的银子不多吧？马上就到年底了，还让我提醒你吗？
王善才说，这个我一直记着，请王爷放心，一定按期兑现。
郭旭缓和了口气说，好吧，你回去好好把这两件事做好，王爷可不是你好糊弄的，弄不好我都没办法保你。
王善才说，是，我一定抓紧时间。
打箭炉街上，外，日
南世杰见父亲和王掌柜出去办事儿了，就对宋春来说，你们几个看好商号，我出去办点事就回来。
宋春来愣了半天说，啊，知道了二少爷。其实他知道老爷把看好他的任务交个李金宇了，他故意等李金宇回话。
李金宇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说，二少爷，那我陪你。
南世杰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站住，回头对跟过来的李金宇说，你和宋春来他们好好干活。
李金宇说，可是跟着你是老爷安排我的主要任务。
南世杰叹了口气说，那好吧！转身出门。
李金宇紧紧跟随着。
南世杰走路走的极快，李金宇几乎是跑着的。他们在石板街上来回走了几圈后南世杰停下了。李金宇大喘着气跟上来赶紧蹲下说，二少爷，你这是干啥？都转了几圈了。
南世杰说，站起来，谁让你蹲下的？
李金宇只好站起来喘气。
南世杰说，继续跑，再跑十圈！
李金宇说，妈呀，你想累死我？
南世杰说，少废话，按照老爷交代的做就是。
李金宇一把拉住他说，二，二少爷，我知道你要去那儿，你去吧，我不当灯影子。
南世杰说，胡说！我就是出来锻炼的！
李金宇说，对，锻炼，锻炼。
南世杰掏出一点散碎银两给他说，去，买酒喝着。
李金宇说，好好，我就在对面等你。说着边走边唱，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
南世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
跑马山上，外，日
美丽的大草原上，微风习习，已经接近晚秋的草原另有一种鲜艳的美。一匹马在不远处吃草，梅朵和南世杰并排坐在草地上。南世杰说，梅朵，你听到了没有，最近街上好像天天都能听见跑马溜溜的山上这曲子。
梅朵幸福地说，还不是你天天在我家外面唱呀唱的，现在整个打箭炉谁不知道咱俩的事儿？
南世杰问，那你父母也知道了？
梅朵点点头。
南世杰一下子站起来说，看样子他们没有反对！梅朵，我真是太幸福了！他抬头看看已经白雪皑皑的贡嘎大山，想起贾俊德说，可惜他走的太急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会为我高兴成啥样子呢！
梅朵一愣，问，他是谁？
南世杰一把拉起她说，对了，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他就是救了我命多次的人，名叫贾俊德，字君霆。
梅朵说，是他啊，你说过的。
南世杰一愣问，我说过吗？
梅朵说，早说过了。他不是去西藏了吗？
南世杰说，对对。你看我，想你想的都糊涂了。一天只是盼着尽快看见你，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把说过的话都忘了。
梅朵说，骗人的。最近咋迟迟见不到你？
南世杰说，你不知道，我父亲一定让我学做生意，还特意安排了个人跟着我。今天要不是我用计，他都要跟着来了。
梅朵说，其实你就是应该好好学会做生意。
南世杰说，我也想学，可是我更想你，心思用不到生意上。
梅朵笑了说，你是个大笨蛋！说着向她的马走去。
南世杰急忙追上去，可是梅朵已经上马，一挥鞭把他一个人丢下。南世杰望着梅朵矫健美丽的身姿和飞驰的骏马消失在大草原尽头，突然明白梅朵的意思，高兴地大声唱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