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彻底消逝的家园系列四 |缑城西大街

编者按:
  说起西门一带,我们忘不了被视为缑城地标的“西门樟树脚、西门杏树脚”,忘不了曾经也如水角凌一样繁华热闹西大街,忘不了通用厂、印刷厂、丝绸厂、动配厂等国营大厂,更忘不了宁海的中等教育基地——樟树脚下的正学学校,忘不了从那里走出的:浙东人物范金镳、“左联”革命烈士柔石、国画大师潘天寿、上海名中医严苍山……

后街

八士巷

零星的古迹马上要离开它屹立几百年的故地了,真希望县文化部门会重视起来,真的要拆建的话,也要把这些老构件老实物好好保存起来,建个老宁海博物馆,让后代也不会忘记我们的根,而不要给所谓的爱好者收去,或买给富家人士,毕竟这是宁海人的共同遗产,仅仅放在家里只供几个文人墨客评头论足就太可惜了……

“正学学校”,即为“宁海县立高等小学”,旧址在今柔石中学。前身为清代的文昌书院,创建于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由邑绅杨鹏栖倡设。光绪三十年(1904年)戊戌维新后,改名“宁海县立高等小学堂”。民国初年,为纪念方孝孺(号正学先生),改名“县立正学高等小学”,招收受过私塾启蒙教育学生入学,共甲乙两班,约60人,三年一届。在尚未有中学的宁海,正学小学是全县最高学府。宁海早期共产党员范金镳、“左联”革命烈士柔石、国画大师潘天寿、上海名中医严苍山、著名方志专家干人俊,以及国民政府名人李士珍、郭履洲、黄正铭等均毕业于此。而该校又是宁海中等教育的诞生地,宁海第一所中学和师范均创办于此。(本文引自薛家栓先生回忆)

六十年代末期,当时还是文革高潮,在国营印刷厂上班的爸妈,晚上经常加班或者开批斗会,因太忙,曾把幼时的我托给天官第里的一位慈祥的老婆婆带了几年,现在依稀还有记忆……

曾经规模很大的方祠(纪念方正学的),小时候,晚上和大人回家,大门上还可隐约可见腿了色的两尊门神画像,看到还感怕怕的,到现在只剩下一片老墙,不说起,可能连老城里人也不知……

五星大会堂!儿时在这里看电影是最高的享受!

西大街,这片房记得三、四十年前有开过一家小店,好像整个西门角就此一家,儿时偶尔在此买过一种白糖洒在上面的小饼饼,那个香啊,至今难忘……

西大街,曾经也是繁华热闹的街道,和现在的水角凌一样,店铺一家接一家,裁缝店、针灸店,祖传中医 、木加工店、棕棚店……再加上当时的国营大厂如通用厂、印刷厂、丝绸厂、动配厂等都在西门这一带,上下班的工人也必此路,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四合院的记忆

王  晓

我的家是一呈“回”字形的四合院,座落在宁海西门,在那我从小玩到大,我深爱的四合院。四合院左边是县印刷厂、宿舍、西门路廊......,右边是县城关中学即现在的柔石中学、五星电影院、樟树脚,下面有个下操场,西门庵,四周还遍布零落的居房、农房。炊烟、田野相衬相映,美景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老辈们说,我们这个院落过去曾经辉煌过。柔石、潘天寿都曾在这里生活学习过,古名"文昌书院",他们的足迹,丰盈了这座四合院,茶余饭后谈起,总有一股自豪感在心中荡漾。

它还有西门老干校别称。 四合院的生活不知道给我留下多少儿时的回忆,有辛酸也有幸福。四合院是西门最热闹的场所,“回”字型四合院分前后院。晚饭后,整个四合院的住户都会聚到大路上,搬出椅子,拿出好吃的,是谈论天南地北的场所,也是我们儿时最活跃的运动场。夏天,小伙伴们一个拉一个的后摆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冬天则十几个凑在一起抽陀螺,冰冷的天也能抽出一身热汗,要是不小心抽到别人把别人弄哭,父母就停你一顿饭。要是有黄岩佬铸瓢补锅的,小孩们都围在风箱、炉子旁,直看到铜变铜水,铜水变成铜瓢为止;要是来了个敲糖客,那是更热闹了,小孩们到处找什么鸡毛啊、破凉鞋啊,直到牙齿吃得黏住了、疼痛了才肯罢休。四合院是一座普通的二层的木房。中间几间普通砖瓦房,是所谓的厨房,楼梯是凑着木房和瓦房搭的一个走廊……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但就是能够攫住人的内心,让你在欢笑中疼痛,在疼痛中难受,在难受中向往,在向往中遗憾,在遗憾中升华,纠集成一种无法释怀的情绪!

如今的我们大都住在了高楼,脚不沾泥,鼻子里嗅不到草叶的香味,闻不到老房子里的泥土气息,举目一望,到处是一幢幢“蜂巢”,一条条僵直的大街和小巷。某夜我突然惊醒,瞬间不知身在何处,好久才明白,我早已离开了四合院了。从此我再也听不到雨滴沿屋檐落下的淅淅沥沥的声音了,我再也望不到风摇梨花纷纷飘坠的风景了,我甚至再也听不到蟋蟀或者蚯蚓的草间吟唱了,还有小蚂蚁雨前排起“长龙”队伍搬家的壮观画面了……夜!静得可怕!静,是需要衬托的,不然就是死寂!我这才明白,当我离开某些美好的东西时,我随之失掉了我无穷的生活情趣——那原本是大自然对我们的厚赠啊! 
曾经想像着我的那座四合院,墙上那斑驳的痕迹,像饱经沧桑的老人,无言地慈祥着它的笑脸,等待着我的归期——可我竟然二十多年没再回去寻迹,而今县城大拆建才想起去寻找,可是,可是,四合院在哪里呢?在四合院的原址,已经夷为平地了,被柔石中学征去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被“柔石”中学征去,不知冥冥中是否有种注定……

我伫立着,内心有种丝丝地疼痛:那个曾经装满笑声的小院子是多么可爱!儿时的我,喜欢父亲种上一大片指甲花,喜欢把手指甲和脚趾甲包得红艳艳的;我喜欢院子的二层瓦片上开满丝瓜金黄金黄的花儿,还有紫薇薇的牵牛花总是和丝瓜比赛着开花,大门口李家葡萄藤尽管也结果,但从来都没在成熟的季节捧出熟了的葡萄,都被馋嘴的孩子们在青涩的时候就摘干净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对来年葡萄的期盼。还有那翩飞的蝴蝶,常常挑逗着我的爱慕,见了就追,总也追不到;还有童家梨花树上的蜜蜂,嗡嗡着,那声音真是世界上最美的了……那样的景物,我到哪里去寻?我不知父母为何要离开它搬到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匣子里。

理由当然有,孩子越来越多房子越来越小,夏天蚊虫就像小型轰炸机;一下雨,房子漏雨要用锅碗盆儿接,用水要到操场外的井头边去扛……然而如今回想起来,这些又特具魅力,因为它们承载着我的喜怒哀乐,铭刻着我的生活经历,我怀念着四合院里的童年!呵,我可爱的指甲花啊,你们就在我梦境里生长繁衍吧,在你繁茂的汁液里,有我对你的呵护;我那美丽的梨花啊,你也在我梦的土地上开花结果吧,你的乳浆里保留着我的记忆;葡萄啊,就尽情结出一串串的玉珍琼珠,我会耐心等到成熟;在月白风清的夜晚,秋虫啊,浅吟低唱吧!只要偶尔有一回让我听到,我就会欣慰心醉的!

我知道,人不能只生活在过去。只要你前进,总会有东西被抛弃!舍不得告别过去,就无法开辟新天地。 四合院消失了,四合院的童年却成了永恒!我会在心灵辟出一块田地来安置你,让我在每个梦转峰回时,深深地凝望你!我会把爱意和真情融进土里,去温存地滋养你;我会把我的血脉和你相连,嵌在你的砖瓦缝隙中,只要在我想你的时候,你会敞开胸怀接纳我…… (注:本文作者为王晓,是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的老邻居,看本系列后勾起故园的深情记忆,特写此篇《四合院》,在此感谢!)

空旷的院子像落幕废弃的舞台,孤单的木花窗更像破旧电视机,曾经在此上演过多少人生的悲欢故事啊!一代传一代,耕读传家,文脉不断。我们现代人,最终无情地抛弃了千年传承、拆掉邻里相望的家园,然后踏着轻松的步伐,开心地住进了钢筋水泥的洋房…… 正如梦园主人龚文峰所预言:"古今一大梦境,况此小小之结构乎?龚先生的感叹其实是看破红尘后的无奈微笑!! 真是痛苦中产生的无奈,无奈中产生的超脱! 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户人家,曾经贫寒简单的小户人家,终将都一切归零,不留一丝痕迹……正如《金刚经》里说:凡是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 谨以此《家园》系列,呼吁尽快建立“老宁海博物馆”,以保存古遗产,传承家园历史,弘扬传统文化~~

□作者:大山

□ 图片:大山

□ 编辑:水东居士

□ 审核:白溪钓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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