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台角落的日常
封城,基本上禁足了。这个我业余休息闲、发呆的露台一下成了我的日常空间。
除了可以发呆、泡茶、读书写作、听音乐,还可以绕圈跑步。秋凉渐深,在神台点上粗高的檀香,躺椅上打盹、睡觉,还没有蚊子侵袭,实在是妙得紧。
正面吊作风铃的,是我这几年到处跑马拉松、越野得来的奖牌,也有一部分是线上赛,跑到量,花钱就有。还有一部分是公司跑团奖励的。每年累计到一定量,老板都会颁给奖牌。500公里、800公里、1000公里⋯⋯我今年的跑量早已超过了1000公里。
风大风小,奖牌磕碰,会起轻悠叮当声,比普通风铃听起来,悦耳多了。
这两棵三角梅,搬上来时,是两株老根,已然枯萎到差不多没生机了。我给挨了盆,除了腐根,隔日浇水,让它自然生长。
在把它们放哪儿这问题上,我惴摩着换了好几个地方。放地上,影响我活动;露天桌上,占空间;放角落,不仅太挤,还委屈它的造型。现在摆在棚柱前,用花架架空,既不占位置,又突出了它的造型,恰到好处,可谓人物各安,相得益彰。
茶桌前一角,买了个大水缸,把闲置的木的、石头的茶盘、小石臼叠上去,配上电动牙刷流水设施,随便放了十条微末的小鱼进去,红的、白的、黑的,从来没有喂它们,让它们靠着自然生长的绿苔自生自灭,几年了一现在只剩下五条,活得挺新鲜。最大的变化是,以前,有人靠近,全部沉底不见,如今,但有人影,立即浮出,到水面露头透气,似有意与人互动。
这张杉木老桌面少說有经百年风霜,古玩市场淘的,风化到桌面木筋毕现、没有梭角了,也不怕日晒雨淋。四面原本有透雕看面和支脚,六年前搬家时因为难以言说的原因,断了,雕板破了,不舍得扔了桌面,就配了个铁件咖啡桌架,放这儿作为吧台,泡茶读书俱佳。
这个台,有时也是我弄花的工作台,挺方便。
露台的主题当然是这个朝东的背景墙。摆了张老供桌,上面供奉有到处古玩市场淘来的佛祖、观音、文殊、弥勒、地藏、普贤菩萨造像,铜鎏金的、铜镶银的、铸铁的、青石的,都很精美。
神台前是一张1*2.5米的东北红松大板,写字、泡茶或者偶尔当床板午休也挺合适。有时,请客作为餐桌也很有气氛,十几二十碗盘都摆得下,喝点小酒,吹着万石山的森林之风,惬意不能完全表达那种爽。
这副联是厦门有点名气的书法家叶水湖写的。当时临近春节,市有关部门组织书法家在中山路免费为市民写对联,连纸都送了,我跑去捡了个便宜,请叶老师按我提供的内容写。
他当时看了内容,朝我注目一下,说,你可真会讨巧。我说,谢谢!久闻先生大名,还望署上题款。他欣然应允。
写好,我立刻拿去裱了。
内容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家堂屋中堂挂在两边的大对联:东壁图书西园汉墨,南华秋水北苑春山。小时候不太懂,只知道是写环境优雅的。父亲说是我祖父在世时请人写的,每年只是过年或者有喜事才挂出来造喜气,平常都卷得好好地放在神柜里。记得的细节有,裱背纸都发黄的《大刚报》,纸面洒银屑,行楷字,非常遒劲、隽永。
现在我知道了,此联典出唐玄宗年间宰相、文学家、诗人张说诗《恩制赐食于丽正殿书院宴赋得林字》中"东壁图书府,西园汉墨林"。
是说:东、壁二星掌管着天下的图书和文章,丽正殿书院人才济济,翰墨生香。清代文学家刘熙载借典题联,被我祖上借用。想来,我祖上还是颇有文学兴趣的。
如今旧联新布,贯穿古今,既缅怀祖先,又以励后人,挺符合我的心意的。
至于当中《东坡题诗》的国画,来自山东青年书画家梁红之手。网友。那棵盆累景是小叶榕,我自己造型的。树根花台是前任房东留赠给我的,摆那儿正合适。
香樟屏风是以前租住在古龙公寓时与红松大板一起买的,一度不知道放哪儿。做过背板,也做过档风墙,都不恰当。现在,作为洗衣区与文化休闲区的隔断,刚刚好。
那个藤编吊篮,以前买来放阳台上供女儿读书休闲的,搬这儿后,没地方放,也一度差点扔了,放了屏风隔断,这个吊篮也有位置了。偶尔北风时,在水池上搁板成桌,坐那儿泡茶,也别有情趣。
最后说下电视。以前,电视在客厅里,因为房子小,我一开电视,妻女都不好睡,嫌吵。今年上半年,把电视连柜搬上来,觉得单调,又去旧货市场买了四片老门板做背景,这下韵味十足了。在露台看电视,音量稍大,谁也吵不着,可谓各取所需,互不干扰。
(以下图片摄影:李之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