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选萃】王卫平 | 耍 树 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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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寄语

且读书，你就是活了两世；

且写作，你就是活了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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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卫平，山西省新绛县人。喜欢文学，作品多见于报刊、杂志和网络媒体等。

文学天地

耍树猴

       

王卫平

国庆回村秋收。

午后闲暇，母亲让摘一筐柿子，说要给她的孙子、孙媳漤些柿子吃。

漤柿子是家乡特产，采摘熟透的柿子用温水浸泡40小时便可食用，其色泽金黄，清脆香甜，过去它可是农村人的时令“水果”，现在依然是农村的特色“水果”，同时也被城市人当做稀罕“水果”来调剂口味。

提上竹筐，扛上长钩子，来到村外自家的柿子树下。因为今年天旱柿子挂果显得有些稀少，但个头明显要比往年的大一些。站在树下用钩子钩了几颗，掉下来的柿子不是皮被被磕破了，就是被摔的烂成柿子泥了。摔破的柿子漤出来会有青紫的斑块，不仅品型不好看，而且也不好吃。为了让柿子好看又好吃，我便直接上树去摘。

虽然不是很麻溜，但还是顺顺当当爬了上去。一上树，儿时与小伙伴在柿子树上耍树猴的情景猛地浮现在眼前。

我的家乡位于晋南运城盆地北部，往南不到五公里就是峨嵋岭，往北走上七八里就到分河边了，地势北低南高。远古时代洪水冲刷的沟壑、水槽较多。而在沟沿、堰边生长的柿子树可是随处可见，而且都是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老柿子树，就连展平的庄稼地里也会有几棵柿子树。老柿子树的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有的柿树高达6、7米，有两层楼那么高，树冠直径可达7、8米，有的更大。

儿时那会，家境都比较困难，记忆中几乎家家都养有几只兔子，养肥了卖给供销社可以换回买油盐酱醋的钱。放学或星期天小伙伴们就会结伴一起去地里给兔子割草。

说是割草，不如说是去玩。肩挎背篓，手拿镰刀，三五个玩伴一起溜堰、下沟，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背篓里的草还没盖住底呢，但大家好像都不着急。不知谁说了一句耍树猴吧，立刻得到大伙的响应，猴急猴急地来到柿子树下。

不是每棵柿子树都能耍树猴，要耍得找树冠大、枝干粗且平直的树。哪棵树玩起来顺，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耍树猴其实就是捉迷藏或叫“猴捉人”，只不过是在树上捉迷藏，这可要比在陆地上玩捉迷藏刺激多了，技术含量也比较高，所以必须得有规则才行：先选一人当“猴”，朦其双眼，其他人可以在树枝上寻找藏身之“枝”，也可以来回走动，但绝对不许下树，也就是不得当“逃兵”。宣布开始后，“猴”凭自己的记忆开始在树枝上走来跳去地去捉人，摸到人的衣服或肢体即为胜利，“猴”逮住谁，谁将是下一轮的“猴”。

谁都不想当第一只“猴”，没办法，只有通过石头剪刀布来决定。“猴”虽不能眼观六路，但一定要熟悉这棵树上的每一个枝叉和容易藏身的“窝”，同时要充分发挥耳听八方的这一唯一优势，细辨每个方向、每根枝叶的动静，说不定有个人就藏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或躲在你身后随你前后左右地转悠呢。同时还得排除离你最远的人的各种引诱和干扰，静心去“捉”，细心去“逮”。

为防被猴子摸身逮到自己，树上的每一人尤如猴子般在枝杈之间上下翻滚，来回游荡，或攀枝荡悠、如履平地，或身轻如燕、高踩枝头，或海底捞月，倒挂枝叶下，反正以己所能躲避猴子来袭。

“猴”也不甘示弱，虽双目“失明”，但“顺风耳”却非常厉害，循声追击，直捣匪窝，一手捉二匪的奇遇经常发生。

太阳落山了，肚子也饿了，玩性正高的伙伴们突然想起草篓里还空着哩，一个个哧溜哧溜地滑下树来，以改刚才嘻嘻哈哈的热闹景象，静悄悄地背起各自的草篓，在路边胡乱割些蓬松的杂草虚虚栽在草篓里，形成割了满满一篓草的假象，犹如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个个耷拉着脑袋，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家门。

耍树猴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晋南农村孩子自创的一个游戏项目，因为在那时，农村男孩子除了玩“老鹰捉小鸡”、“顶拐子”、“滚铁圈”等也就只有这个项目具有刺激性、挑战性和唯一性，别说在村里，就是在县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随着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飞速发展，农村和农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个村庄不仅硬化了巷道、安装了太阳能路灯、修建了文化广场，而且还有了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县城和大一点的乡镇还建起了以前只有在大城市才有的游乐场、游乐园、游泳馆、农家乐等，孩子们在周末或寒暑假随时都可以去玩、去疯。

现在的农村孩子在周末或假期不再去割草、拾柴火了，春夏秋季傍晚时分大街小巷里成群结队玩“老鹰捉小鸡”、“顶拐子”、“滚铁圈”、“捉迷藏”热闹非凡的景象也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手一部智能手机，不是玩游戏，就是看抖音，就连我3岁半的小孙女，一看到大人回来就伸出小手叫喊道：给我手机，我要看抖音！

（责任编辑  杨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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