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21世纪散文诗年鉴》用稿连播】湖北/刘继智：打工谣（节选）
打工谣（节选）
湖北/刘继智
01
我是漂移一族，从遥远的故乡，从闭塞的山村，漂移到繁华的都市，漂移到城市的一角。
行囊很重，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在灯红酒绿的深巷之中，在森林般的高楼大厦间，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心情茫然、步履沉重。
我漂移，我的归宿在哪里？我的落脚地在何方？
立交桥如蜿蜒伸展的长龙，幢幢高楼如擎天的鸟巢，穿梭如流的车子像奔跑的甲壳虫，拥堵在大街上，停滞不前。烟雾弥漫的城市，尘土飞扬的城市，人声鼎沸的城市，淹没了我轻轻的脚步声，吞噬我弱小的身躯，对于五彩缤纷的城市，我永远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音符。
02
浑浊的水中，我就是一粒小小的砂子。
落入水里，激不起一丁点浪花，随着微波下沉，再下沉，浪花把我卷起，我又一次下沉，再下沉；我被浑浊的浪涛浸润着，我的肌肤我的毛孔我的脉管我的血液都充满异味。
我来不及呼喊，对于浪涛对于潮声，我的呼喊无能为力，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我并不祈求他人在意，只希望自己不被卷入泥淖深处，变得无踪无影。
浑浊的水，浪花飞溅，涛声不息。
03
一线流光，氤氲成迷幻的色调，成流动的曲线，缓缓流淌，慢慢移动。
在幽暗深邃的夜空，这流光溢彩，组成梦幻和弦。
可是我常常喑哑，可是我常常无语。
广袤的世界，无垠的流光，缤纷的色彩，我的沉默也许是最恰当的方式。
我顺着溢彩流光，慢慢地走，慢慢地走稳脚下的每一步。
04
凝望是一种形式，我把目光抬高，向着远方，静静站立，作冥思之状。
凝望的眼神很特别，很专注，眉头紧锁，直视前方，目光穿透云层、穿透雾霭，穿透光怪陆离的假象。
在这遥远的城市，我常常凝望，凝望远方的故土，凝望魂牵梦绕的家乡。
05
长夜漫漫、长夜漫漫，时光的灯盏，在慢慢的熬煎之中，闪闪烁烁。
我的右手抚着前胸，左手举过头顶，昂首向天，默视蓝天，数着天上的星星。星星满天，密密麻麻，数也数不完。
星星离我太遥远，苍穹神秘而又辽阔，我无法破译这世界深蕴的内涵。
可是我幻想用自己的一双慧眼，真真切切看透苍穹、洞察凡尘。
一层层迷雾遮蔽我的心灵、挡住我的视线。
我难以表述内心的孤寂，我难以倾述实在的情感，只在夜的深处，把泪水偷偷抹去，把伤感抚平。
我就是一只落单的孤雁，在森林的上空，展翅飞翔，奋力拍打突如其来的风雨，艰难向前……
作者简介：
刘继智，男，中学高级教师。1981年开始，在《散文诗》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