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建民原创散文丨故乡的雪
故乡的雪
文/付建民
清明时节雪纷飞,枫叶之国盼春归。
此时华夏芳菲尽,种瓜种豆满田园。
清明假期,我在我的田园中辛勤劳作,栽下了朋友送来的菜苗,有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苦瓜、芸豆等,充分地享受着阳光、享受着快乐,享受着生活。傍晚打开微信,看到远在多伦多的表哥、表姐发来的正在下雪的照片,并回忆起在故乡玩雪情景,此情此景也同样勾起了我对故乡之雪的思念……
我的童年是在故乡的外婆家度过的,故乡位于胶东半岛最东端的威海,属于北温带季风型大陆性气候,冬季受强大蒙古高压控制,不断有冷空气暴发南下,在海洋暖流作用影响下,易形成雨雪天气,雨雪量比内陆同纬度地区多3倍以上,素有雪窝之称。我在故乡读过两年小学,记得有一年冬天,清晨醒来,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把外婆的家门封得严严实实,费了很大气力才将屋门打开,此时,凛冽的寒风呛得人们一时喘不过气来。就是这样的早晨,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习,外婆毅然拿起木锨(农收季节用于扬场的工具,冬时常用于产雪)走向屋外。外婆是从封建社会过来的人,缠过小脚,此时的年纪已有七十高龄,屋外的雪还在下着,厚度足有小腿深,外婆顶着寒风艰难地一锨一锨地铲着厚厚的积雪,我扯着外婆的衣襟紧随其后。此时的我多么希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厚厚的雪地里为我开辟一条无雪的通道,把外婆解放出来啊!没有,没有啊。外婆拿锨的双臂在不停地挥动着,我们在艰难地前行着,外婆用她那苍老的身躯和坚韧的毅力,在茫茫雪原中硬生生地为我开辟了二里地的上学通道。望着外婆返回的背影,我幼小的心在颤抖,任凭泪水浸湿我的双眼。
外婆虽然文化不高,却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年轻时跟随外公闯过关东,到过海参崴,去过日本,经历了1923年横滨8.2级大地震,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生活的磨难锻炼了外婆坚毅的性格,同时还兼具了中国妇女淳朴、善良、勤劳的美德。我在外婆的精心呵护和照料之下,度过了几年美好的童年时光。
在我要读三年级的时候,我回到了省城父母的身边。在三年级的寒假,我央求父母给我买一张去故乡的车票,那时,父母的工资只有几十块钱,二十余块钱的往返车票是家庭一笔不小的开支。父母经不住我的软缠硬磨,终于给我买了车票,此时的心情高兴得就像要飞起来一样,恨不得立刻飞回故乡,飞到外婆身旁。不足九岁的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独自旅行。五十年前的火车慢得像蜗牛,车厢里拥挤混乱,记得颠簸了十二个小时,次日清晨绿皮车终于到达了终点站烟台,下车后我便飞奔到烟台汽车站,坐上了第一班发往故乡的汽车,然后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奔波,汽车停在了故乡老南门汽车站。故乡的汽车站离外婆家有六里多地,那时交通落后,从汽车站到外婆的家只能靠步行。老天爷也像欢迎我似的,在我下车的那一刻,漫天飞雪飘至而来。为了节省时间,我没走大道,而是走的大车店附近的山间小路,此时归心似箭,任何恐惧和困难统统抛在脑后,我踏着厚厚的积雪,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快到外婆家时,我已变成了雪人,当我叩响家门时,开门的正是外婆,此时的我不顾满身的积雪,一头扑向外婆的怀抱,外婆啊,我回来了……屋外的雪还在下着。
这就是故乡的雪。故乡的雪是纯洁的,就像我对故乡的思念,没有一丝杂念。故乡的雪又是温柔的,就像外婆抚摸着我的脸庞。故乡的雪也是凛冽的,时时刻刻提醒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要不断克服困难。
海外的亲人们,你们对故乡的雪,有着怎样的感受呢?
【作者简介】傅建民(男),原济南市经济委员会经济运行局局长,经济形势分析专业人士,祖籍:山东威海,童年和少年在祖籍成长,爱好文学、音乐、旅行,曾自驾横贯北美大陆东西,纵贯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