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黎与现代东京的街道

街头影像主题月

现在越来越多人拿起相机走向街头,各种街拍风格缤纷呈现,让我们在这一期杂志选题会上毅然决定做一期“街拍”主题的杂志。在城市中,不少的业余摄影师都背着相机留连在大街小巷,现代城市的变化、人群、矛盾的城乡结合体以及街头景观无不成为大家记录的对象,这些景象在镜头下定格、凝固,变成城市的一页历史。同时影艺家微刊也将推出“街拍”影像主题月,将这个庞大的摄影主题更全面的在微刊平台分享给大家。

第一期

老巴黎和现代东京的街道

老巴黎温情的抚摸者:尤金·阿杰特

尤金·阿杰特(Eugène Atget, 1857-1927)

尤金·阿杰特,1857年生于法国的一座小城市里波恩(Libourne),父母早亡,由外祖父带大,年轻时当过船上的侍者,后来成为海员。阿杰特最早的理想是当演员,而非摄影家。他在巴黎艺术学院学习了两年,可是他的演出生涯并不成功,只是在剧团里面扮演些小角色。到了30岁那年,他放弃了做演员的念头。

Shop sign, 4th arrondissement, July 1899.

大约从1890年开始,他开始拍摄那些他所谓的“为艺术家所做的纪实”照片,包括风景、动物、花卉、纪念物等等。从1897年开始,他经营一些有关巴黎的照片,有些是以明信片的形式发表的。

Rue des Ursins, 1900.

从1901年开始,他系统地拍摄“老巴黎的艺术”——从16世纪到19世纪为止的存在于旧巴黎街头的所有杰出的建筑物——旧旅馆、有关历史的奇特房子、漂亮的建筑物正面以及门、橱窗、镶板、门把手、古老的喷泉、楼梯,还有巴黎所有教堂的内部(全景和细节),包括巴黎圣母院、圣塞弗兰、圣热维尔等等。当然,阿杰特也拍摄巴黎的小商贩、工人甚至妓女,所以阿杰特曾自豪地宣布:“这一庞大的艺术记录收集工作现已完成,可以说我拥有了整个巴黎。”

Eglise Saint-Séverin, 1903.

为了将可能在巴黎改建中失去的东西系统地拍摄下来,阿杰特往往一早就出发,在大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走动的时候,就已开始有计划、步骤地进行着他的拍摄工作。下午回到家后,便把他拍摄的那些10x8英寸的干版仔细地冲洗出来,并用一种带有棕色色调的蛋白相纸印制照片。

Ancien passage du Pont-Neuf, aujour d’hui rue Jacques Callot, 1913.

阿杰特为什么穷其一生来拍摄巴黎?除了出售照片以谋生之外,还在于他对巴黎的无限深情。在他看来,“搜集并不仅仅是工匠的行为”,而是包含了感情和评价的。所以,阿杰特的照片天真、单纯、率直,少有修饰和张扬。

Une voiture d'arrosage de la Ville de Paris, près de Notre-Dame, 1910.

1931年,安塞尔·亚当斯(Ansel Adams, 1902-1984)曾赞美:“阿杰特的魅力并不在于他能娴熟地使用当时的底板和相纸,也不在于他的照片中所显示出来的漂亮的服装、建筑物和人性,而在于他公正的和亲切的观点。他的作品是他周围最简单的事物外貌的简明揭示。他没有添上象征性的主旨,没有苦思冥想的设计,也并非另有所指。阿杰特的照片是将不常发生的和微妙的感性认识直接地并带着自己的感情简明地记录下来。他的照片也许是纯粹摄影艺术最早的表达方式。”

Rue du Figuier, 1924.

阿杰特是“一位城市历史学家、一位真正的浪漫主义者、一位热爱巴黎的人和拿着相机的巴尔扎克”,他的历史观和拍摄方法上的系统性启发了贝伦尼斯·阿博特(Berenice Abbott, 1898-1991),后者也用尽一生的时间来推广阿杰特。

Pont Neuf, Paris, 1902.

老巴黎的艺术

阿杰特早出晚归,扛着笨重的相机,在老巴黎的街道行走,为的是去记录下那即将逝去的“灵光”,当这座老巴黎忠诚的守灵人。同样地,在亚欧大陆的彼岸,也有这样一位年轻摄影师,除开休息日外,每天如挑战般在街中行走。他唯一的动机,就是透过取景器拍下东京的现在。

“蜘蛛网”里的现代东京:金村修

金村修(1964—)

金村修,1964年生于东京,高中退学组建朋克乐队,玩起来摇滚。他一开始对摄影并没有兴趣,后来发现自己的音乐才能有限,便放下了乐器。“恰好当时遇到了一个搞摄影的,脑子没我好使。我想,他那么笨的人,都能搞,我搞一搞可要赚大钱了。就开始了。后来虽然艰难,也还是坚持了下去。”2000年的时候,金村修获得土门拳奖。

金村修为何如此执着地拍摄东京?因为“一直在东京,对它已经厌了,看到那些高楼大厦也没什么感觉,因为每天都能看见。那么,用厌倦的目光看到的东西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他在日本的一期节目《情热大陆》里给出的回答。

金村修的作品,很多都是密密麻麻的电线、牌匾、楼道,让观看者很是纳闷:“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金村修去按下快门?”他自己这样解释:“这一片东西乱七八糟。如果只有那一根电线不是很寂寞吗?但那个牌匾加进来,那个牌匾加进来,那个牌匾加进来,三个都加进来就变得热闹起来了。想拍拍看能不能拍出那样的感觉。”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画面中,直到街中的喧嚣看起来成为无意义的。

真正的摄影师在不明白的时候也会拍。而不入流的拍摄者,假若没有想明白眼前的东西,便会就此放弃了。我们面对不明白的东西,会一边思考一边拍。在这里就产生了分流。不入流者,是在所有的东西都想明白之后,再去拍照,所以会觉得无聊。

金村修除开下雨天不拍照外,因为那会弄坏他心爱的相机Makina67,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街上拍照,一年大约会拍摄两千卷胶卷(每卷10张),有如打节拍一样的按照快门,拍照对他,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用反复、大量、系统,达到了“不思考地”拍这样的地步。金村修所说的“不思考”而拍,是拍摄的时候专注度已经投入到了让人没有思考的余地。像一个机器人,能够什么也不想地去按快门。

无论,是阿杰特对老巴黎的温柔抚摸,还是金村修,期冀着能够用厌倦的眼光去拍出,现代东京的另一面,他们都是用着最朴实、不事修饰的手法,真实、没有变形地记录他们所身处的那座城市。

蜘蛛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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